5
到了地方后,高梨真站在一旁没有动静,小孩也站在旁边等待。
沉默许久,两人面面相觑。
高梨真皱眉,“你不会没把钥匙带来吧?”
“我以为你给我的是备用钥匙……”,小孩说着,然后反应过来,赶忙一步上前掏出钥匙开门,而后回身看她,“那学姐没其他钥匙吗?”
“你都住在这我为什么要有钥匙?”,高梨真率先走了进去。
她的本意是既然这房子给他住了,那她便不好随意进出,以免有种骚扰的意味,也是让他放心。
但很明显,小孩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紧跟一步,坠在她的身后羞涩,“好,无论学姐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在的”
说着,他俯下身,似乎还想亲她一口。
“嘿”,反应过来的高梨真瞬间抬手阻挡,立马后退站远。
她的眉头拧了起来,“我认真跟你说,你不需要这样,虽然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想任何回报——你过得正直,做个有用的人,这样就好了,然后别忘了,四年之后把钥匙还给我”
这房子高梨真不常来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只是径直走进主卧,把房产证那些重要文件收进包后便走了出来。
“嗯……你自己收拾一下,我走了”,高梨真道。
“这是我第一天住进来,学姐可以再陪我一下吗?我很少一个人在外面……就,有些怕怕的”,小孩垂下了头。
这请求有些冒犯,但也不算为难,犹豫了下,高梨真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他。
“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点外送”
“都可以,看学姐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小孩抬起眸亮晶晶地注视。
“嗯”,高梨真瞬间垂下眸在手机上操作下单。
“学姐,天气好热,我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来收拾可以吗?”,小孩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随你”,高梨真没有抬头。
不一会,客厅里没了声响,小孩已然进了卫生间里。
点完餐的人放下手机,不由看向窗外,天色已暗,四周一片寂静。
一股疲惫突然涌了上来。
从昨天开始几乎没睡,也没怎么吃东西的人终于撑不住困顿,她把身体蜷缩上沙发,侧身枕着扶手闭上眼睛,打算眯上一会。
不知睡了多久,猛地被惊醒时,高梨真这才发现原来是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在响。
看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再看了眼时间,高梨真一瞬间懊悔起来。
啧,早知道不该睡那么死的。
赶紧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声音,“在哪?助理说你没回公司”
“是这样的爸爸,我回公司的路上碰到一个学弟”,高梨真站起来回踱步地解释,“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比较熟,就帮他一起搬了下家……我现在马上回去”
电话那头只应了一声,便旋即挂掉。
看着亮起的屏幕,八点五分,高梨真长出口气。
还好没有太迟。
定了定神,她打开客厅的灯,随后走到卫生间那。
“嘿”,高梨真敲了敲门,“我要回去了,外卖待会我叫他放在门口”
“什么,怎么这么快啊?”,小孩的声音从里面模糊传来,听上去很是焦急。
“快?”,高梨真无语,“你都在里面洗了快一个小时,我走了”
小孩顿时哑口无言。
毕竟,要不是他洗好出来,看到某个睡着的人偷亲一口后,他也不需要又进去再洗一遍来安抚崛起。
“等一下学姐”,听见高梨真的要走,小孩急了,围了个浴巾就匆匆忙出来。
仓皇的某人出来,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堵在高梨真前面——没办法,因为户型原因,公用卫生间一出来就是客厅的背面,而为了客厅大些,墙面和卫生间的距离就窄了一点。
高梨真往后退了一步,有力的身影还是笼罩,可她却退无可退。
她想走,他却伸手按在墙上拦住。
“你干嘛?”,高梨真瞪了一眼,想往右绕远路出去。
小孩又伸出左手拦住。
气势很足,浴巾却很尴尬地落在地上。
小孩紧张地往下一看,高梨真也下意识往下。
哦吼,完蛋,某人起火了。
高梨真瞬间移开视线,而后倏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浑身都有些发烫。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的,但对于当下的情形,她只能选择推开他的手夺门而逃。
刚一出门高梨真就皱起了眉头。
她手机和包忘拿了。
只是这也不是能再转头回去拿的,且怕后面的人追上来,高梨真还一鼓作气从消防梯那边下去。
气喘吁吁跑到楼下,她赶紧找路边的商店借用了下手机,才让安本来载自己回去。
好容易回到家,高梨真刚要解释,父亲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上楼。
又累又饿,一瞬间,高梨真真想不顾一切地发疯。
但直到她的汗从额头顺着流下,再到干涸,她都只静静地在楼下站着。
直到夜色寒凉,她才似梦中醒来般深呼一口气惊醒。
由饥饿导致的头痛胃痛密密麻麻缠开,像是蔓延的火线,到处燎原。
高梨真强忍着痛走到厨房里接了杯热水喝下,然后才勉强塞了块饼干进肚。
实在吃不下后,她把饼干扔了,漱了口。
疲惫至极的人来不及上楼,一头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高梨真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
家庭医生打了吊瓶,保姆见她醒来也端上了清淡的虾粥。
“我爸爸呢?”,想了下,高梨真问出口,只是甫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头也还是很痛。
“老爷去公司了”,保姆应道,然后看高梨真没有别的吩咐,就低头退了出去。
是啊,也该去公司,高梨真想。
他们家现在的位置很是尴尬。
你看像庄园,别墅,别墅旁边还有保姆房,像刚刚退出去的保姆,她现在按一下床头柜上的铃就能够呼唤……可这一切的花销也是庞大的。
高梨真现在所管的子公司盈利一年大概在两百万左右,但是支付完他们的生活花销所剩无几。
她倒是有分红,但父亲说是帮她保管,索性除了那套公寓外,她并没有什么大的支出,也就偷存钱那一阵子紧张,后面买下后,便无所谓起来,只求每天正常上班,赚个够花而已。
最近正是公司出货紧要期,高梨真病了,父亲肯定要顶上的,不然钱就要从他那里出,或是她和他要想办法看还能从哪里赚了。
高梨真也不是没劝过父亲,就他们两人,还是别这么大破费了,半年一次请人来打理庄园什么的,保姆那些也不用那么多,而且她在家也可以做一些事情。
但父亲就是不肯,不知道在倔强什么面子,亦或是接受不了落差,所以她也只能如此。
这些事情一想到就让人头痛,高梨真干脆不想。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空白,无神放空。
脑袋晕晕乎乎,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陷入昏沉的睡眠。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这人生烂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锅,凭什么就她一人这样伤心呢?
6
一觉睡到下午,高梨真身体舒服了些。
出于昨晚晚回、以及今天让父亲劳累的愧疚,她特地下楼令保姆准备了一桌好菜,还亲自去地窖里拿了父亲最爱的红酒回来。
六点十分,注重养生的父亲便驱车回来。
高梨真迎在门口,看着司机将父亲搀了下来。
她刚想扬起笑容,却看见他阴沉的脸。
心里咯噔一下,高梨真直觉有什么事发生。
果不其然,刚走下车,父亲一下就将她的包甩了过来。
她茫然地接住,却被重力一击,砸得手骨身上疼痛。
低头一看,是昨晚落在公寓里的包包。
高梨真瞬间意识到应该是那小孩去公司把包还她了,刚想解释清楚她和那小孩的关系,双手捏紧的间隙,不禁握到方形的硬物。
刹那间,突然想到了包里的房产证书,高梨真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那冷漠的三角眼看她,吐出的话也冰冷无比。
“你要走就走,干嘛还在这边委曲求全?”
“像老鼠一样偷家里东西的家伙——别跟我说买房子那钱是你妈给的,你妈都不要你了”
“你还不走是惦记我的钱吗?不然我现在死了就可以给你了……呵!”
天旋地转地,高梨真的胸腔无端生出一股愤恨,她很想哭,却又只能忍住。
感受到保姆司机们努力不看过来的目光,羞愤交加的人最终做出了个冲动的决定。
她抱着包一下子跑了出去。
常年驻家的司机想要追上来拦住,父亲却呵斥住他,“拦什么拦,让她滚”
直到跑得筋疲力尽的时候,高梨真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她无力地坐在马路边上,又感觉了想死。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会去死的,但就是忍不住一直想。
像小说般的,天空居然下起了雨,高梨真越想越觉得委屈,却又无法解释——因为她曾经的确想要逃离来着,拿走房产证也是为了避免以后那小孩不肯搬出,可以直接卖掉再重新去买一套。
但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了,为什么命运却要这样作弄呢?
谁叫她那么脆弱,连这点挫折也承受不住。
一想到这,高梨真感觉自己整个心都疼痛起来。
夜已深深,越发觉得一个人在街头危险起来,她找了个公厕隔间躲了起来。
啊真是,每一秒的叹息,置身脏乱隔间的高梨真都在想着死了算了。
这样的日子她看不到头,也过得窒息。
她有过快乐吗?
最多是吃到过些好吃的东西,看到好看的小说时开心一下吧?或者是能一个人休息的时候才会幸福一些。
但为她的人生?
思来想去,竟是一点欢愉也没有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不喜欢和人交流,更不喜欢一个人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可每一样都不是她能选的,她也没有能力冲破桎梏。
也许是她被养坏了吧?也或许是她生来就这么烂的。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她无关。
她只想休息,只想闭眼,不然她大概真的会疯掉了。
像迷雾般蒸腾,高梨真心跳如钟,她的热度渐渐升高,胃也剧痛,浑身都快要爆炸。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冷白,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高梨真迟钝地转动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
“你醒啦学姐?”,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际,逆光的高大身影靠近。
高梨真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一会,这才发现原来是那小孩。
她想了一会,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
“抱歉学姐”,小孩很是愧疚地,“昨天还你包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做错了,等今天想找你解释的时候,就发现……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学姐呢”
说着,他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握住她的手低下了头,“对不起学姐,对不起......”
高梨真感到手背的几滴热意,有些仓皇,也有些羞耻。
是他找到自己的?
那当时蜷缩在公厕里的自己一定很狼狈吧?
“这不关你的事”,高梨真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仍被握住,于是便只好放弃。
那感觉有些奇怪,以至于她本来想说什么的,脑袋却像断了线般空白。
“出院后让我照顾学姐吧”,小孩复又说道,不等高梨真开口,他又急忙描补,“就当,就当我住在学姐家的报酬……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求你了学姐”
听着那耳边的祈求,高梨真心中顿时悲凉起来。
现在这情况哪里需要他求她呢?
是她无路可去。
除了那房子,哪里还有地方呆呢?
这小孩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么说给了她很大台阶,让她感到怪懂事的,一下又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她只好清浅地嗯了一声。
小孩很是兴奋,令她也不由高兴了些。
回到住处后,将将安顿好,小孩就自告奋勇下楼去买食材,说是要露一手。
高梨真却想一个人静静,“你不去兼职吗?”
“我晚点再去可以的,今天是晚班”,小孩微笑。
“那麻烦你了”,高梨真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小孩不大,没想到煮菜却很老道——冬阴功汤,茄子煲,连米饭都蒸的松软清香。
反正高梨真是啥也不会,只默默进食。
一气儿吃完饭,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是能好好吃饭,并且享受的。
可能是太饿了吧?亦或是他煮的太好吃了些,并且也很安静。
小孩收拾好后去便利店兼职了,高梨真也收拾好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打算休息。
难得没事,就在她犹豫是看电视放松下,还是直接睡觉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由地皱起眉头,但她还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大哥的号码。
高梨真不想接,却不能不接,顿了一下,她把手机放在耳边。
“大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高梨真放在被子上的手也越攥越紧。
最终,她的手垂了下来,手机的屏幕亮起后,又息了屏幕。
生活老是这样,总是这样,又是这样。
每次她以为可以稍微喘息的时候,令人心烦的事就如影随形。
这算什么?
是每个人都这样,还是就她一人的破败?
电话那头的大哥说着让人难受又清醒的话语,像一把无情的砍刀,破开她的天灵盖,顺便用刀尖伸进去搅了搅,尝了尝味道,然后呸了一口。
大哥说,爸爸舍下面子让他给自己找了个对象,下周他会飞回来为她引见。
大哥还说,让她不要那么自私,爸爸低头求他,也算是向她低头了,就别这么不识好歹。
而在下周前,她还得加紧改造一下形象,别像以前那样又带不出去——高梨真试图想要拒绝,说自己会去找工作、不想要现在的生活时,大哥却失了耐心。
“你没毛病吧?子公司完全按照总公司的模式来,你辛苦什么了?还认真生活,你不要这么不识人间烟火好吧?下周一,你不回来的话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高梨真简直浑身发抖。
她自私?她有毛病?她不食人间烟火?
明明是他不想要爸爸,所以找自己外婆家施压,分了大部分财产后,就跑到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而也就因为他开的这个好头,后续的哥哥姐姐也都是如此操作,以至于自己仅仅只是偷偷买了个套房,爸爸才这么应激。
再说到她没用——她的能力并不顶尖,这点自己也清楚,但她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优势,不然为什么每次她公司的订单失误率最低,业绩和满意率又最高呢?
可就是直到她现在渐渐回忆起来,这才看清楚自己人生悲剧的来源:
有这样打压天赋的家庭,不死已经不错了吧?没人会看到她的努力,也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想法。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被嫌弃的。
譬如说大哥会叫自己在外面不要跟他打招呼,也别去找他,考试考差了,哥哥姐姐们也会嬉皮笑脸拿她和其他人对比,还有许多亲戚在她妈妈嫁去国外后,不是隐晦地告诫她别像她妈那样水性杨花,就是提点她要好好照顾年老的爸爸……而爸爸,爸爸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只是好像把自己养得平庸些,她就不会像哥哥姐姐那般跑掉了。
如他们所期望地,于是她战战兢兢、胆小如鼠。
想逃,却不敢逃。
想死,却不能死。
高梨真蜷缩在床上哭泣。
她又想死了。
从小时候开始就想,长大后更想。
人生究竟有什么快乐呢?这是个永久无解的问题。
她的前半生算起来并没有什么快乐,很明显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有。
当然,这不是别人的问题,是她自己的想法错误,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样。
三十分钟前,她会觉得反正跟爸爸闹掰就闹掰了,不管以后如何,扣除昨夜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只刚刚吃到美味的食物,和犹豫看电视还是睡觉的那短暂时间得到那所谓的快乐——廉价的快乐也算希望。
可生活,或者说是上天就看不得她的平静,非要又给她来一次磨砺,又一次将痛苦注满全身……
她想要有人共度余生,但不想要那所谓好的对象不行吗?她想要跟爸爸说对不起,但不想要被人逼迫着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回去,更不是明明不想来到这世界上,却被迫卷入这样又那样的生活纠葛。
死后的世界一定很美,只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高梨真边哭边想。
没关系,只要过了今天,明天她就会好一点的,或许,会好一点的。
7
站在打开的窗边,高梨真无声流泪。
窗户有安全锁没错,但她的身形不大,真想跨过的话,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远处的灯火连绵而起,远处的山坳黑漆点点,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
她垂眸,楼下是闪着微光的长廊栈道,与高大的建筑之间还有层花圃隔着。
若是从窗户这掉下去的话,倒不必担心会砸到人,就是死得丑又凄惨了些
风吹过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高梨真感到十足难熬的时时刻,一声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似乎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门。
高梨真不禁眉头一皱,正当她伸手想将台灯捏作武器时,房门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学姐?”,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卧室门口,“你现在还好吗?我帮你量下体温吧”
“不,不用了……咳”,因为声音太过沙哑,高梨真一点都不想多说,手也收了回来。
但那小孩还真是一点都看不了眼色,高梨真都拒绝了,可他还是走了进来。
“学姐”,黑暗中,小孩站在她的身后,也不开灯,只伸手摸索她的位置。
高梨真简直想要生气。
这世界上没一个人喜欢她,她一个人也好像活不下去——这就算了,是她没有本事,本就活该如此。
但,就在她整个人快要崩溃,忍不住想要发疯的时候,她都拒绝了,就不能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和时间慢慢消化吗?
强忍着泪水,高梨真转过身面对,“你回房间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学姐很难受吗?”,小孩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身体也靠了近来。
“你干什么……”,高梨真正想发火,黑暗中,小孩的脸却凑得她很近,然后慢慢将人拉到床边,按下坐好。
就在高梨真不明所以的时候,那小孩就着她坐着的姿势,单膝跪上床铺,只低低凑近说了声“我可以让学姐不难受噢”,便亲了上来。
还没反应过来,小孩便舔开她的唇缝,伸了进去。
软软糯糯的,像果冻一般。
高梨真被按倒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她还沉浸在——这个小孩是个孩子的感觉——即使他已经成年,身形也如成年男人一般没有两样……但,他就是个高中生啊!就算毕业了也才十八吧?
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变态好吧!
“嗯……”,高梨真试图推开覆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无能为力,甚至被缓缓按着躺了下去。
小孩吻得又猛又急,没一会儿,高梨真便晕乎乎的醉熏。
“学姐现在是不是忘记烦心事,只想骂我了?”,小孩握着高梨真的手按在头顶低语。
他的身体半压在她的身上,想靠近却又克制地整个绷直忍耐。
高梨真回过神来备感无语,正准备扬手掀开,小孩却低头紧紧抱住了她,“学姐,我喜欢学姐,学姐可以给我吗?”
小孩说着,手一寸寸从她的衣摆下方伸了进去。
“唔,不行”,高梨真猛地按住了那手,稍缓了下叹了口气,她用力闭上眼睛让多余的眼泪滑落。
“我很感谢你想要帮我忘记一切的热心,但那并不是你帮我短暂忘记就可以忽略的事,而且你还小,不懂做这种事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一滴滚烫从黑暗中掉落,砸在高梨真的脖颈上,小孩的声音也沉静下来。
“从第一次见到学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就喜欢学姐了,后来学姐做解答的时候也是,我的目光根本不能移开——我不会后悔,也不想后悔——学姐不是也不喜欢那些人吗?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总逼我们做不喜欢的事,而我们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做……所以,如果能选择的事情不多,若是有机会的话,难道不应该抓紧吗?”
“现在这件事,就是我想做的——也是学姐可以自己选择的”,小孩蛊惑般凑近高梨真的耳畔,含了一下。
“抛开别的不谈,难道学姐不想吗?或者,学姐是想要和家里选择的人做这样的事……”
和别人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原本高梨真是坚贞不移要保持清白的,但小孩最后说的那句话太恐怖,也太令人慌乱,她按住的手一抖,小孩的手松了桎梏。
……
高梨真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失控的感觉。
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
渐渐陷入昏沉,疲惫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又在小孩细密的亲吻中醒来。
“学姐我真高兴”,小孩的眼睛弯着,似点点星辰。
高梨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躺着。
小孩顿了一下,便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抿唇,“我煮好早餐了,学姐现在起来吃吗?”
“嗯”,高梨真点了下头,“我洗漱好再出去”
“好呢,我先去打粥”,小孩高兴地起身,将早餐摆好。
待高梨真坐下的时候,粥的温度已经适宜,放进嘴里也绵软暖胃。
她认真地吃着,本不想说话的,奈何小孩的眼光太过炽热,她也只好抬眸。
“怎么了?”
“今天我要去青大报道了”,小孩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学姐可以陪我去吗?”
高梨真放下餐具,眉头不由轻皱了下舒展,而后垂眸,“那不太合适吧?也不好解释”
“解释什么?”
“我的身份”,高梨真目光直直看进小孩的眼睛,“你要说我是你姐姐吗?”
“当然不是,学姐是我……”,小孩想脱口而出,却又意识到什么。
“是我的错,我不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他立刻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然后蹲下身仰头看她。
“亲爱的高梨真女士,虽然预感到未来会遇到种种困难,但我还是想要和你一起度过往后的日子,相互照顾,所以请你让我做你的男……”
“不要再说了”,高梨真并不想听到那话的出口,于是双手按在桌上站了起来。
“学姐……”,小孩仰头不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地很是惶恐。
他想要伸手抓住高梨真的衣角,却被躲开。
“你……”,高梨真想说什么,眨了眨眼,却最终只是缄默。
“没什么,你先去报道吧,我累了,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高梨真如此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卧室。
某人的语气坚决,仍半蹲着的小孩也只好沉默。
他静静地看着那关上的房门许久,而后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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