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是个懒鬼。
这是个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就算放假回老家的时候,他也是基本上什么都不干的那种。
一次在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分别有事,只能把照看小侄女的任务拜托给他。
而泽拉亲爱的赞雅小侄女芳龄四岁,还是个纯洁得不懂掩饰的小孩。
从早上开始,家里每出去一个人,她的神色就慌张一次,直到最后泽拉妈妈——也就是她的奶奶背着包要出门的时候,赞雅小朋友一下嚯地站起,整个人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奶奶,我还没学做饭呀!中午,中午给大伯吃什么啊?”
彼时躺在沙发那边看电视的泽拉大伯一脸 ?。?
由此可见,泽拉的懒已经到达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境界了。
不过扣除这个,泽拉勉强算得上是新新世纪里的优质男一枚。
他的身材高大健硕,面容白皙俊秀,而且他读书认真,功课不错。
为人处世并不十分高明,却很纯真善良,做事也很有条理。
可以说他这个人除了极爱睡觉和很懒以外,几乎没什么很明显的缺点了。
君不见,即使他的懒已经深入人心,但可爱的小侄女也没有嫌弃,而是担心把他给饿死了吗?
泽拉也算得上是懒人有懒福了。
托泽拉妈妈的慈母爱责之心(好吧,这是反语)。
就因为她嘚吧嘚吧把小赞雅的话学了一下,这就导致了同村一起长大的大嘴巴曼查也学到了学校给同学们听。
搞得他时不时深受困扰。
这不,刚刚上完了两个小时的大课,累绝不已的泽拉背着包正要回宿舍补眠。
一个不察被曼查看到,他便大老远地呼唤起来。
“嘿!泽拉!过来过来!”
泽拉只好过去。
“兄弟,经济管理学院的人过来砸场子——这可真是叔可忍婶都不可忍了,你必须得帮我啊!”,大嗓门的曼查咧咧。
而慢吞吞靠近的人只皱着眉头,“噢,经济管理学院的人过来体育学院打球,你找我一个外语学院的干嘛啊?我要回去了”
“啊啊啊!不要嘛”,曼查大喊。
“你要是回去了,我就输了,我输了的话,那我等下,等下给大伯看什么嘛,看我狼狈不堪的脸吗?”
曼查不顾旁边一片雷倒,试图在线卖萌。
啧!又来了。
一听这一句大伯,泽拉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不一会,曼查周围一圈的人也开始起哄起来,一个劲大伯大伯地喊着。
讲真的,泽拉已经对这个梗很烦了。
但基于老妈跟曼查的妈妈关系还好,顿了一下,他还是放下了书包,然后加入战局。
就在比赛正要重新开始的时候,不曾想场边却跑过来一个人伸手暂停。
“你们换人了,那我们也要换”
那个身材胖胖的男生盘过来说完,他身后的遮阳棚里就施施然走出来一个身长腿长的明星人物。
摘下墨镜,引入所有人眼帘的是那挺拔的鼻梁、大而明亮的双眼,他那细薄的红唇,再加上白得像羊脂玉的肌肤和坚毅的下颌骨,无一不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高大男生甫一出现,球场上的男生们顿时安静如鸡,而球场旁的女生们则全部尖叫如鸡。
“啊啊啊啊啊!是颂帕!我的男神!”
尖叫鸡女生们几乎要晕,互相搀扶着仔细端详着男神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而被万众瞩目的颂帕男神脱下西装背心,再随手取下墨镜递给胖胖男生,然后走到球场中央。
他弯下颀长劲瘦的腰肢,眼神锐利地看向站在对面蓄势待发的泽拉。
微不可察地,他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而被注视了一眼的泽拉莫名有些不安,但基于他很想早点回去休息,且曼查也很让人心烦。
是以球一开的时候,他就踢得又猛又急,大刀阔斧地想要速战速决。
果不其然,这么搞的话,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男明星一样的颂帕踢着球到了曼查这方的球门前面。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泽拉自然是不甘心眼看着他进球的。
于是他一个大力出奇迹,身子斜过去铲球。
眼看就要抢到的时候,不曾想那人的脚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上卡顿,而泽拉的腿又适时横了过去--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他整个人铲倒……
轰隆一声,山崩地裂。
那个像明星人物一样的男神直接被铲骨折——好吧,这是后面诊断的,但当时的情况就是他的膝盖上磨破了裤子,腿上一片鲜血淋漓。
泽拉再傻也知道完了!整个人傻眼。
啊啊啊!真是。
就为了曼查几句大伯,他就这么生气,结果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他可真蠢啊!
这么大了,居然还被情绪支配。
而且,光看那男神之前矜贵和现在的惨烈模样,泽拉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更别提球场旁几乎跳起来的胖胖男生,和纷拥而至的女生们。
嘿咿,完蛋了。
再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校医室里,泽拉非常歉疚地站在一旁。
看着那修长白皙的腿有些诡异地扭曲着,他抿唇垂下了眸。
曲着的腿的颂帕没有说话,旁边一直跑上跑下的胖胖男生就开麦了,他几乎指着鼻子骂的。
“我靠,你这人怎么搞的,踢个球还要踢出命是不是?”
胖胖男生叫嚣着,还伸手推了一下泽拉的肩膀,很是生气。
“我都没怪你们体育学院的人抢我女朋友,居然还敢伤我哥哥……”
胖胖男生还想再说,颂帕却制止了他,“普帕别说了”
抢女朋友?
泽拉深深皱起眉头,朝曼查看了过去。
一看到曼查那闪躲的眼神,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还当了坏人这一方面的打手。
心情更加不悦。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再说什么都没用的,泽拉只好认真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我道歉都可以,我会承担一切费用”
“承担一切费用?”,普帕皱着眉头,“这是费用的问题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泽拉有些结结巴巴,“我会承担费用,并且,我会尽一切可能弥补……”
“弥补?你怎么弥补!”,普帕简直要气疯了。
女朋友没了不说,现在哥哥也搭进去——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大伯、大伯母交代!
泽拉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抿唇。
而唯一能制止的颂帕又在接受医生的治疗——因为疼痛,他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透明,全身上下覆着一层薄汗,在那微热的温度下,甚至能看见上面忍痛而爆起的青筋。
泽拉是最怕痛的,见状根本不忍去看,整个人也有些眩晕。
而普帕根本不想再见到他们,便上手将他们推了出去。
曼查自觉理亏地不好意思,被推了一下就想带着泽拉出去。
却不想泽拉恍惚地站在原地,曼查一拉,普帕一推,一下就被拽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装什么啊?”,普帕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普帕,出去”,在病床上的颂帕忍痛说道,“你们都出去,你留下”
眼尾泛着红的颂帕看向泽拉,然后又收回视线忍耐,眼眶都湿润了许多。
普帕闻言感到不可思议,他想说什么,但看到颂帕闭上的眼睛,顿了下,也只好走了出去。
曼查也安静地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和医生三人。
“终于安静下来了”,年纪有些大的女校医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边处理伤口边向两人嘱咐。
“我们校医室的器材没那么齐全,我只能尽量处理外伤,你们还是要到大医院里去正规矫正一下--伤筋动骨,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泽拉犯的错,他自然会勇敢承担。
听到校医如此说,泽拉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靠近颂帕躺着的床边询问。
“好的医生,但他现在不好移动,你这边有轮椅可以借用吗?”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还回来就可以--我想想,好像在三楼的保管室里,我去拿一把下来”
医生说着,三下五除二地将手上的工作收尾,然后出门去拿。
躺在床上的颂帕唇都咬地失色。
他高大的身体侧着蜷缩,手也紧紧攥着。
看起来像是一位被恶毒皇后欺负的可怜公主。
泽拉忍不住蹲下身,手攀着病床边上的护栏,再次真诚道歉。
“对不起,颂帕——你叫颂帕对吧?我听女生们喊的这个名字”
病床上的颂帕毫无反应,泽拉说不准他是不想听,还是无法回应。
视线一垂,看到颂帕手心的指甲几乎将肉嵌得发白,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泽拉就已经将手覆盖了上去。
他把颂帕的手指解开,握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开口的那一刹那,就被病床上猛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是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
泽拉的心口一窒,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松开,颂帕却反手抓住那手。
温热,又带着点湿润的触碰传到了大脑深处,泽拉莫名有些惶恐。
“你伤到我了”,紧紧抓住泽拉的颂帕开口。
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额,是”,泽拉点头,颇显懊悔。
“你刚刚说会承担一切费用”,颂帕又说。
“是的,我会承担一切费用的”,泽拉认真道,“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失误,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之前不知道……”
“我可以原谅你”,因疼痛而显得耐性不够的颂帕直接打断,“但你得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哈?”,泽拉惊讶得嘴巴微张,甚是不解。
“你没听错,除了承担费用,你还得搬到我那”,颂帕不愧是经济管理学院的翘楚,简单高效便是他的准则。
就在泽拉差点想歪了的时候,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解释了一句,“拜托,我又不可能住医院那么久,一个人住的话那谁照顾我呢?”
泽拉刚想说他弟弟可以啊,可是自己理亏,也说不出口,一整个纠结在那。
毕竟他自己都懒得要死,甚至连小侄女单独和自己在一起时,想的都是如何投喂自己……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照顾别人嘛?
可是雇别人的话,钱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唉,想想都让人头疼。
泽拉在这头纠结。
身份转换,一墙之隔的普帕也在那头纠结。
他和曼查被哥哥赶出来后,恶狠狠地看着曼查不满。
曼查被盯着也不退缩,倒是上前认真地看着他道歉,“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赢了,才会叫泽拉过来”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普帕冷漠,“而且你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哥哥”
“我会和你哥哥说道歉的”,曼查保证,“但你……”
普帕却没有理睬。
他瞥了一眼曼查,拿着手机就要出去,像是永远也看不到他这个人似的。
意识到这点后曼查急了,他一把抓住普帕的手,生怕某人离开的样子。
“你干嘛!”,普帕一把甩开那手,“恶心死了”
“恶心?你说我恶心”,曼查简直难以置信,但一瞬间的自疑过后,他又下定决心。
“如果牵你的手你都觉得恶心的话”,他的下颌骨紧了起来,“那这样你又该觉得怎样呢?”
说罢,曼查按住普帕的脖颈,闭眼吻了上去。
唇与唇的触碰令人惊诧。
躲闪不及的普帕宕机了很久,反应过来后一下将曼查推开,然后下意识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扇完人后的普帕也有些茫然,慌乱无果,他径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曼查想要追去,可又担心唐突,加上好友在里面受难,他也不能一走了之,所以只能原地等着。
叹了口气,曼查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抱头。
啊!真是......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可,可他就是忍不住嘛!
他喜欢普帕,所以才会找朋友去勾引了他那个老是爱把他当仆人耍的女友。
成功将人引诱来找自己的时候——原本曼查是想道歉的,但看到普帕那一脸倨傲的样子,就很不爽,所以才死乞白赖非要泽拉这个神射手来帮忙……
不曾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故。
曼查闭上眼睛。
这下,肯定连同泽拉也讨厌自己了吧?
病房里,泽拉还在犹豫。
很小的时候,因为爸爸意外去世,为了养家的缘故,长得非常可爱的泽拉在被摄影店留照而被广为熟知后,开始辗转在各个电视剧里跑通告,或是做童装模特。
不断的高负荷工作使他们一家没有分离,并且活到如今。
现在的他们房子也有,弟弟也娶了媳妇,生下可爱的侄女,是以泽拉也渐渐卸下工作,开始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其实也不是不想继续走演艺圈那条路的,只不过长大后,泽拉的样子放在普通人里算是不错,而在明星那一堆里就有些不够看了。
没资源也没特别的能力,加上在一次去片场面试时差点被一个猥琐男导演强迫后,泽拉就完全放弃了演艺这条道路。
他决定继续学业,读完后随便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就好。
只是想是这样想的,但不知是之前的生活透支过太多精力,亦或是那次的经历彻底将他的精气神打下,泽拉变得很懒。
他是真的很懒。
懒得就如同那次全家人出门,结果小侄女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准备午饭那样——有的时候,他也的确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动也动不起来的那种。
所以说,虽然理智上泽拉知道自己应该应下颂帕的要求。
毕竟自己害人骨折,不光是医药费的问题,颂帕没要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仅仅只是要求自己照顾就已经很照顾自己了。
但,一想到要去照顾别人,而且是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泽拉就感到头疼。
一瞬间,泽拉很想让颂帕住到自己家好了,这样,妈妈或弟弟应该就可以偶尔帮忙照顾一下。
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后,就被泽拉按下。
真要这样的话,那他也太不是人了。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误,却想着逃避责任,让别人帮忙弥补……而且,在自己一蹶不振后,妈妈和弟弟、弟媳他们都已经非常尽力体谅,连小侄女都那么宠爱自己,他怎么还有脸这样做呢?
是以一阵纠结过后,泽拉抬起眸来看向颂帕,然后抿唇郑重。
“你说的很对,那么,在你好之前,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照顾颂帕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难,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在某次吃水果的时候。
颂帕似乎很喜欢吃水果。
冰箱里不是车厘子番茄,就是草莓葡萄的。
泽拉对水果的喜欢就还好--能吃,但是要得别人洗好,送到他面前——最好还能喂他吃的那种。
但在颂帕这里,那肯定是泽拉洗好,端到他面前才行的。
基于洗完水果并端到颂帕面前时已经耗费了巨大精力,所以在放下果盘后,泽拉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电影。
讲真,他还蛮喜欢这样不需要思考的活动的,只不过要是能待在家里就更好了——因为那样他就可以随意地躺在沙发上,歪着头看。
泽拉暗自思忖着,不期待嘴边突然出现一颗鲜嫩诱人的车厘子。
他刚想侧眸,颂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吃呀,你为什么不吃呢?”
说着,他的手指往前一送,泽拉下意识张开了嘴。
要说塞也就塞了,偏偏颂帕的手没控制好力道,食指的指尖还碰到泽拉的唇上。
原本就有些洁癖的泽拉顿时僵硬。
颂帕察觉后也有些尴尬,他的手收了回去,不禁咬了下食指——那似乎是他的下意识举动,下一秒,想到那指头刚刚碰过泽拉的唇后,他又迅速将手指放下,整个人通红起来。
“抱歉……”
看到某人如此局促,泽拉反倒不好意思责怪。
“没事”
他强自镇定地说了一句,心跳却莫名有些快了起来。
自从上次差点被男导演强迫后,泽拉就对男性的靠近感到恶心。
但颂帕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或许是在不知不觉地相处中,颂帕总给他一种公主般娇弱的样子——虽然有可能是因为他小腿骨折、什么都不方便动的缘故。
但不可否认,颂帕就是躺在那里,就让他感到无害,甚至有些怜惜--因为,这个人需要自己。
自从泽拉一蹶不振后,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就是易碎品、懒鬼那样,更加让人窒息。
虽然泽拉也曾自暴自弃地想过就这样过一生,但总是会不甘心啊!
他想改变。
不过因为长期一直都这样懒散过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无力改变起来。
要不是这一次意外的话,或许他的人生一点都不会改变了,一直都会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洞穴当中吧?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泽拉还是很感激颂帕的--他给予了他新生。
只是就因为这点便要在一起的话,听起来又似乎太过草率了。
泽拉理想中的恋爱,是日久生情的那种。
一见钟情,大抵都是见色起意——那种喜欢,只是因为太过美化,而忽略其他,一旦两个人在一起后,激情退却,就会变得丑陋。
是以,他对颂帕可以一见钟情——毕竟那人实在太过美丽。
可颂帕呢?颂帕没理由对自己一见钟情,就算有,那他们在一起的结局,到最后应该也是互相伤害的那种。
泽拉是想要爱没错,但他不会让自己的爱落入泥沼。
最好的方式,就是远远祝福。
打定好主意的泽拉并没有因此疏远。
相反,在接下来的日子,他怀着十分的诚意和感激照顾颂帕。
终于,在颂帕的腿终于好了以后,他也决定回到以前的生活,只不过是带着某人种下的新芽返回。
颂帕在位置最高的餐厅里回请了泽拉,说是要好好感谢他的照顾。
“干杯”,颂帕举起酒杯,微微笑着,眼里的星光几乎溢了出来。
泽拉没有说话,也只是微笑着举起酒杯。
一杯饮尽,似乎有些醉了。
颂帕的手覆在泽拉的上面。
非常像公主一样柔软的人此刻却像狼一样专注。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颂帕突然问道。
“嗯哼”,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泽拉还是笑着点了下头。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颂帕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微笑。
他凑近了些,小声地在泽拉耳旁吐气,嘴角旁的梨涡旋了出来。
“那天因为是你上场,我也才上场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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