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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夜风渐凉时,慕朝靠在秦闻肩膀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许是夜里的风太柔,许是身边人的气息太让人安心,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眉头还微微蹙着,像在梦里也藏着心事。

秦闻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肩,慢慢将人打横抱起,狐裘裹得严实,生怕夜风冻着他。

他脚步放得极轻,往帐篷方向走,刚转过野菊丛,就撞见迎面而来的李公公。

“诶呀殿下怎么跑出去了?!”李公公一眼看见秦闻怀里的慕朝,声音瞬间拔高,尖细的调子在夜里格外刺耳,“这要是再着凉了可怎么好!老奴找了半天……”

秦闻被这声音吵得太阳穴突突跳,不悦地皱紧眉,喉间低低“啧”了一声,眼神带着几分冷意扫过去:“小声点,他睡着了。”

李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声音瞬间放轻,只敢凑到近前,看着慕朝熟睡的脸,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怪老奴没看紧……殿下快把人抱回帐里吧,老奴已经把暖炉烧好了。”

秦闻没再多说,只是朝李公公微微颔首,抱着慕朝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脚步放得更轻,几乎是贴着地面挪动。

李公公连忙侧身让开道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神始终落在慕朝身上,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可算没冻着”“这觉可得睡安稳些”。

帐内的暖炉果然烧得正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香,却被暖意烘得柔和了许多。

秦闻小心翼翼地将慕朝放在榻上,刚要伸手去解他的狐裘,李公公已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把狐裘脱下来叠好,又掖了掖被角,动作熟稔又轻柔。

“殿下放心,老奴在这儿守着就行。”李公公压低声音,朝秦闻递了个眼神,“您也折腾大半夜了,快回帐歇着吧,明早再来瞧也不迟。”

秦闻俯身看了眼慕朝,见他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更平稳,才直起身,又叮嘱了句“别惊动他”,才转身轻轻掀开帐帘出去。

夜色依旧安静,只是想起方才慕朝靠在肩头的温度,他心里那点因担忧而起的紧绷,悄悄松了些。

帐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响,终于将慕朝从浅眠中吵醒。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李公公正好端着热水进来,低声说了句“许是外面的公子哥们起了争执”。

慕朝简单洗漱后,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擦脸,才掀着帐帘一角向外望——晨光里,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吵嚷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脚步轻缓地走过去。走近了才听清,争执的是两个半大的少年。

慕朝刚走到人群外围,就听见圈里的争执声又拔高了几分。

穿银灰色锦袍的少年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扯胖少年手里的缰绳:“不过是匹破马,装什么稀罕!今天我骑定了!”胖少年急得额角冒了汗,死死攥着缰绳不肯放,脸涨得像熟透的柿子:“你胡说!雪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根本不懂怎么照顾它!”

两人推搡间,那匹叫“雪球”的白马被惊得扬起前蹄,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周围的人顿时往后退了退,却还有人小声议论:

“这不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吗?怎么跟户部侍郎家的吵起来了?”

“还能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那匹白马呗……”

慕朝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狐裘的毛边扫过身旁人的衣袖。

他还没开口,就有人先注意到他腰间的玉牌——那是皇家专属的云纹白玉牌,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议论声瞬间停了,先前围得紧密的人群连忙往两侧退开,悄悄欠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圈里的两人还没察觉,银灰锦袍的少年甚至伸手推了胖少年一把,把人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慕朝身上。

胖少年站稳后,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没松缰绳,只是梗着脖子继续争辩,完全没看见身前站着的人是谁。

刚要张嘴和银灰锦袍少年理论,身旁突然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别吵了!是宫里来的殿下!”

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几道提醒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看腰间的玉牌!是皇家的云纹玉!”

“快停手,别在殿下跟前失了礼数!”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胖少年的火气。

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慕朝沉静的目光,那身素色狐裘虽不张扬,可腰间悬着的玉牌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是只有皇室子弟才能佩戴的规制,容不得半分错认。

他慌忙拽住还在气头上的银灰锦袍少年,声音都在发颤:“别、别吵了!是殿下!”

银灰锦袍少年正憋着一股劲,被拽得不耐烦,回头就要呵斥,却被周围人紧张的眼神和胖少年的话钉在原地。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慕朝,看清那块玉牌时,脸色“唰”地变白,刚才的蛮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手都下意识垂到身侧,慌忙躬身,却连该称呼“几殿下”都不敢随意开口。

周围彻底静了下来,连风吹过草木的声音都清晰了几分。

慕朝没上前,只是站在人群边缘,指尖轻轻攥了攥狐裘的毛边,目光扫过躬身的两人,没立刻说话,晨露落在狐裘上,沾了点细碎的凉意。

“太子殿下!”

人群外突然响起一声恭敬的称呼,紧接着,几道身影快步走近,是几位随行的官员。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秦闻的衣着气度,那绣着暗金龙纹的锦袍,是当朝太子独有的规制。

周围原本还略有骚动的人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先前躬身的两个少年更是身子一僵,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

秦闻没理会旁人的行礼,径直走到慕朝身边,自然地抬手拂去他狐裘肩上沾着的草屑,又打开手里提着的食盒,里面是一盅还冒着热气的甜汤:“阿朝,刚醒就站在风里,仔细着凉。李公公说你没吃早膳,我把厨房温着的甜汤端来了。”

他语气里的亲昵,让在场知晓秦闻身份的人都暗自心惊——太子素来沉稳持重,极少对谁这般温和。

慕朝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盅,心里的凉意散了些,小声道:“刚才听见这边吵……”

“些许琐事,不必挂心。”秦闻打断他的话,目光掠过那两个还僵在原地的少年,没多言,却让两人后背瞬间冒了汗,“快尝尝这甜汤,桂圆炖的,暖身子。”

慕朝低头揭开盅盖,甜香漫开,他用小勺舀了一口,温热的甜汤滑进喉咙,连带着夜里没散的疲惫都轻了些。

周围的官员和子弟们不敢久留,悄悄行了礼便陆续散去,那两个少年更是趁着空隙,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晨光里只剩下两人,伴着甜汤的香气,倒比刚才的喧闹多了几分暖意。

远处就传来秦怀瑾咋咋呼呼的声音:“太子哥!九弟!你们咋在外边呆着?”

话音还没落地,一道身影就骑着马风一样掠过两人面前。

秦怀瑾穿着亮黄色骑射装,手里还攥着马鞭,马蹄踏过草地溅起细碎的草屑,连带着风都卷着股少年人的莽撞气。

慕朝被这动静惊得微微抬眼,手里的甜汤盅晃了晃,幸好秦闻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洒出来。

秦闻无奈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那匹马又调转方向,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秦怀瑾勒住缰绳,马儿人立而起嘶鸣一声,他才笑着翻身下马,跑到两人跟前:“太子哥,我刚去马场驯马,听说这边有人吵架?九弟你没事吧?”

说着,他还探头往慕朝手里的食盒看了看,眼睛一亮:“哟,是桂圆甜汤?厨房今早炖的吧?我刚才去还说没了,原来被太子哥你端来给九弟了!”

秦闻看他这副探头探脑的模样,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刚骑完马一身汗,先别凑过来,仔细过了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帐子,“厨房应该还温着,自己去拿。”

秦怀瑾揉了揉额头,却没挪步,反而凑到慕朝身边,晃了晃手里的马鞭:“九弟,等会儿要不要跟我去马场?我新驯了匹枣红马,温顺得很,带你跑两圈?”

秦怀瑾的话音刚落,慕朝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秦闻的脸色先沉了几分,语气也添了些严肃:“胡闹什么?阿朝刚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怎么能去马场吹风骑马?”

秦怀瑾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茬,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挠了挠头有些懊恼:“啊……我忘了这事儿了!光顾着说骑马了,九弟你别往心里去,是我想岔了。”

慕朝看着他懊恼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点轻哑:“没事,我也知道自己身子没好利索,本就没打算去。”他低头抿了口甜汤,温热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也清晰地感觉到胸口还有些发闷——前些天那场病耗了他太多力气,此刻连站久了都觉得腿软。

秦闻伸手探了探慕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脸色才稍缓,转头又看向秦怀瑾:“往后做事仔细些,先想想阿朝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你要是想骑马,自己去便是,别拉着他折腾。”

秦怀瑾连忙点头,像个认错的孩子:“知道了太子哥,我下次一定记着!那九弟你好好养身子,等你彻底好了,我再带你去马场,到时候让你骑最温顺的那匹!”说着,还冲慕朝做了个鬼脸,试图缓和气氛。

秦怀瑾做鬼脸的模样实在滑稽,配上他那身略显严肃的骑射装,反差得让人忍俊不禁。

慕朝看着他,原本还带着几分病气的眉眼轻轻舒展开,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很淡,像晨风吹过花瓣,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暖了几分。

秦闻最先注意到他的笑意,眼底瞬间漾开柔和的光,先前那点因担心而起的严肃也悄悄褪去,只抬手替慕朝拢了拢狐裘的领口,声音放得更柔:“笑什么?他那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秦怀瑾见慕朝笑了,立刻来了精神,刚想再说些俏皮话,却被秦闻一个眼神制止。他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明明是九弟说我逗的……”

慕朝没接话,只是低头又喝了口甜汤,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晨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连带着脸色都比刚才红润了些——这几日他总是沉默寡言,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秦闻看在眼里,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风里渐渐飘来营地中央的号角声——那是秋猎开始的信号,绵长的调子在晨光里散开,提醒着众人该往围场方向集合了。

秦闻抬眼望了望远处旌旗微动的方向,收回落在慕朝身上的目光,轻声道:“走吧,该去跟父皇汇合了,别误了开场。”说着,很自然地接过慕朝手里空了的甜汤盅,放进食盒里提着。

“早等着这声号角了!”秦怀瑾坐在马背上,兴奋地拍了拍马颈,马蹄轻轻刨了刨地面,似也跟着雀跃。他探着身子往前看了眼围场方向,又回头冲两人喊:“太子哥,九弟,你们快些!我在前面不远处等你们,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他说着就要夹马腹往前,却被秦闻抬手制止:“别急着跑,阿朝身子虚,走得慢。你就在前面三十步跟着,别跑远了让我们看不见。”

秦怀瑾撇了撇嘴,却没反驳,只是乖乖拉了拉缰绳,让马儿放慢脚步,跟在两人前方不远处。

他时不时回头张望,见慕朝走得稳当,又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马鞭,嘴里还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马背上的身影透着少年人独有的鲜活劲儿。

慕朝拢了拢狐裘,跟在秦闻身边慢慢走,目光偶尔落在前方骑马的秦怀瑾身上,嘴角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浅淡笑意。

晨光透过树梢,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马背上的身影衬得格外灵动,冲淡了秋猎开场前的几分肃穆。

三人刚走到围场东侧的观礼台,就见前方已经坐了两人——七皇子秦昀穿着一身墨色锦袍,正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品茶,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身旁的五皇子秦谦则垂着头,指尖反复捻着腰间玉佩的穗子,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对周围的动静恍若未闻。

“七弟,五弟。”秦怀瑾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快步走上前,先冲秦昀扬了扬下巴,“你们倒来得快,我还以为能抢个前排位置呢。”说着,他瞥了眼身旁的秦谦,见对方没反应,也没多打扰,只是往秦昀旁边的空位坐了。

秦昀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平淡:“你要是不在路上磨蹭着逗马,也能早到。”话落,目光转向被秦闻扶着过来的慕朝,眉头微蹙,“九弟身子刚好,观礼台风大,怎么不多在帐内歇着?”

秦闻没等慕朝开口,先扶着他在秦谦另一侧的空位坐下,顺手拿过绒毯搭在他腿上:“我让厨房温了甜汤,他喝了才来的,我看着不碍事。”

慕朝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身旁的秦谦——秦谦依旧低着头,指尖还在捻着穗子,连刚才秦怀瑾的声音都没让他抬一下眼。

秦怀瑾也没去扰他,只是凑到秦昀耳边,小声嘀咕着刚才路上看见的猎鹰,偶尔还会探头往围场中央望一眼,等着开场。

慕朝刚在秦谦身旁坐下,就听见观礼台下方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皇帝与皇后的仪仗到了。

原本低声交谈的官员们瞬间噤声,纷纷起身躬身行礼,连带着台上的几位皇子也都站了起来,秦怀瑾也收了嬉皮笑脸,规规矩矩地垂着手。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皇后则穿着绣凤宫装,两人在主位坐下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慕朝随着人群坐下时,恰好对上皇帝扫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似在确认他的气色,不过一瞬便收了回去,没多停留。

“今日秋猎,以三日为限,猎得猎物最重、最多者为魁。”皇帝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风传向围场各处,“头名赏赤金百两、西域贡刀一把,二三名亦有赏赐。切记,不可伤人性命,不可滥杀幼兽。”

寥寥几句交代完规矩与奖品,皇帝便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按各自组别入围场。”

官员与子弟们再次躬身行礼,随后陆续散去。秦怀瑾一听见“散了”,立刻精神起来,一把拽住身旁的秦昀:“七弟,走了走了!咱们去围场入口牵马,晚了好位置都被人占了!”

秦昀皱着眉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只能无奈地跟着往外走。

慕朝看着两人的背影,刚想起身回帐,身旁一直垂着头的秦谦却忽然抬起了头直直看向慕朝,声音很轻:“九弟,你……要回帐吗?”

慕朝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嗯,风大,我先回去。五哥你呢?要去围场看看吗?”秦谦指尖攥了攥玉佩穗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陪你回帐。”

这篇字数咋这么多?![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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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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