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密室之内,真相终于如迷雾般逐渐散去。颜姝推开那扇被岁月尘封的暗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愕不已。颜正清,那个曾经慈爱如山的父亲,此刻却跪在一幅画像前,虔诚而诡异。画像中,两个女婴静静地对视,一个被金线紧紧缠绕,仿佛被命运束缚的茧;另一个心口则点着一颗鲜艳欲滴的朱砂痣,昭示着不同寻常的命运。颜姝震惊地喊道:“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颜正清缓缓转身,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却陌生得可怕。他手中紧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银剪,眼神中闪烁着猎人的狡黠与冷酷,再也不是那个给予她温暖与关爱的父亲。他缓缓开口:“你来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每月十五要喝安神茶吗?”说着,他轻轻掀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与颜姝一模一样的月牙疤痕,“因为那根本不是茶——而是沈氏的血。”
与此同时,在乱葬岗的深处,翠儿的秘密也被无情地揭开。她浑身泥泞,跪在冰冷的地上,怀中紧紧抱着刚从地底挖出的绣鞋。那鞋面上绣着并蒂莲,与颜姝幼年时所穿的一对绣鞋如出一辙。她颤抖着声音喊道:“姐姐……”地底传来的诡异声音让她浑身发抖,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耳边低语。
原来,十年前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真正的颜家丫鬟翠儿早已香消玉殒,而她不过是陈皇后精心安排的替身。就在这时,泥土突然塌陷,露出一具小小的骸骨。那骸骨腕上系着红绳,绳上挂着半块碎玉,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棠”字。这一刻,所有的谜团仿佛都找到了答案,真相如同利刃般割裂了颜姝的心。
子时,皇陵地宫内,一场生死对决悄然展开。裴昭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溃烂处,那溃烂已如毒瘤般蔓延至全身。黑血滴落在祭坛上,竟奇迹般地激活了古老的机关。地宫中央的石棺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沉睡的少女。那少女与颜姝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心口插着一支金钗,钗头的蝴蝶与颜姝发间的银钗遥相呼应,仿佛是一对失散已久的姐妹。
陈皇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嘲讽:“现在明白了吗?沈氏用亲女养蛊,而颜正清用你养‘锁’——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颜姝的银钗突然发烫,她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正被祭坛无情地吸收。而裴昭的溃烂处,竟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开始愈合……
皇陵地宫内,血祭的仪式悄然开启。石棺中的少女睁开双眼,金色瞳孔与颜姝对视的刹那,整个地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剧烈震颤起来。“姐姐……”少女的声音空灵而诡异,心口的金钗嗡嗡震颤,“你终于来换我了。”颜姝的银钗突然脱手飞出,与金钗在空中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火光中,沈氏临终的景象如走马灯般浮现——她将真正的颜家嫡女推入火海,却把亲生女儿塞进颜正清怀中,用一场大火掩盖了所有的罪恶。
裴昭咳出大口黑血,他的溃烂处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而颜姝腕间的月牙疤痕却开始渗出血丝。祭坛上的铭文一个个亮起,如同命运的宣判:“以锁祭皿,因果轮回。”青铜匣终于被翠儿浑身是血地撞开,匣盖弹开的瞬间,漫天蛊虫如黑云压顶般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匣中只有两样东西:半块绣着“棠”字的婴儿肚兜和沈氏的绝笔血书。血书上写着:“昭儿非我骨血,实为陈氏调包之子。”裴昭踉跄跪地,他终于明白母亲临终那句“不要信姓陈的人”的真正含义——不是指陈皇后,而是指他自己,这个被命运捉弄的陈氏之子。
双生锁碎,真相如同烈火般灼心。颜姝的银钗突然刺入自己心口,金红的血箭喷涌而出,洒在祭坛上。所有蛊虫发出凄厉的尖啸,石棺中的少女惨叫着想逃,却被血线紧紧缠住脚踝拖回棺中。“原来这就是解法……”颜姝惨笑着看向裴昭,“双生锁从来不需要钥匙,只需要祭品心甘情愿赴死。”她抬手抚上裴昭痊愈的心口,那里浮现出完整的朱砂梅印记,与颜正清手腕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终局之际,朱砂烬散。陈皇后的九凤金钗突然炸裂,藏在钗中的蛊王扑向颜姝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裴昭徒手捏碎蛊虫,黑血腐蚀了他的右臂。陈皇后厉喝道:“你疯了?她若死,你就能彻底摆脱蛊毒!”裴昭将颜姝紧紧护在身后,染血的手拔出佩剑:“三年前母亲用命教的道理——这世上总有人比生死重要。”剑光如虹划破夜空,裴昭以生命捍卫着这份超越生死的情感。
地宫开始坍塌,颜姝在最后一刻将青铜匣砸向祭坛。沈氏的血书在火焰中缓缓化为灰烬,最后一行字浮现而出:“余生漫漫,愿我儿安康。”永和六年春,新帝登基大典上,裴昭独自站在重建的靖安侯府梅树下,腰间玉佩新缀了一缕金丝流苏。身后传来熟悉的银钗叮咚声,他不必回头也知道——颜姝的心口永远留着一朵朱砂梅的印记,那是他们命运的见证。而他的掌心,静静躺着从祭坛灰烬中拾回的半块乳饼,那是他们曾经共同拥有过的纯真与美好。梅落如雪,恍若那年上元夜,母亲为他做的最后一盏莲花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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