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要钱么?我知道有个地方来钱快。”
“哪?”甘衡还真有点好奇了。
“赌坊。”
甘衡就纳闷了,你说这鬼啥都不知道,倒是把赌坊摸得门清,他狐疑地看着苛丑。
苛丑被他看得莫名奇妙,坦然道:“这些人养鬼不就是求财或者求权么?岐山里头的恶鬼没少被抓过去养的。”
甘衡听着这话先是看了看小曰者,又抬头看了看苛丑。
他想了半天抵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句:“那我养你们两个是为了求什么啊?”
小曰者一脸没有用的无辜,心里头有些发虚,甘衡以前养他是用他来捉鬼的,但他实在是弱,不太顶用。
苛丑一扬下巴,“随便求。”
那架势大有甘衡求什么,他都能灵验。
甘衡就乐了,“那就……先求个黄金万两吧。”
苛丑凑过来,眼角眉梢都带着邪肆的笑,“那便如大人所愿。”
四方赌馆门前。
甘衡摸着兜里的两个铜板,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别扭,他实在是觉得自己进这赌馆就跟太监进妓院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一个没钱,一个没把,都挺局促的。
小曰者拉着他的手臂,还想劝他一下,他用甘衡的至理名言道:“甘衡,算了吧,你就只剩两个铜板了,你不是都说你这命破财嘛,可别把两个铜板都折了进去。”
甘衡每次瞎凑热闹就喜欢把自己这破财命挂嘴上,小曰者觉得这样劝肯定好使。
却不想,甘衡整了整衣领子,提步就跨进了赌馆:“那破老头会算个屁的命,再说了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小曰者:“……”好嘛。
苛丑跟在身后闷笑了一声,对上小曰者哀怨的眼神,他俯下身把小曰者的脑袋点得一仰一仰的,“没用的小鬼,你看好了,看好甘衡这十万两黄金是怎么来的。”
小曰者悲愤地捂着被戳疼的额头,心里委屈,也不是他想这么没用的啊。
甘衡揣着两铜板从这桌溜到那桌,把每桌的玩法挨个看了个遍,直到最后停驻在了一个桌子前。
这桌玩法简单,就是单纯的根据骰子摇出来的数字算大小,就大和小两个押注的,押中的概率大,赢面就小,但对于新手来说,是很好的试水的玩法。
苛丑见他在桌前看了老半天了,但是却迟迟不下注,便问他:“在看什么?”
甘衡摇摇头,轻声同他道:“我看半天了,大概也听出了点规律,这骰子撞盅的声音,是能辨出来大小的,虽然摇的是几点听不出,但是赌这个绰绰有余了。”
苛丑有些惊异,“你能听出来?”
甘衡狡黠地朝他一笑,“实不相瞒,我除了点子背了点,在别的事情上都还是挺厉害的。”
四方赌馆里没有窗户,墙上柱子上全都悬着夜明珠,那光亮明晃晃的都要将这赌场照成大白天了。
甘衡离苛丑那般近,在这明亮的光晕下,苛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肌肤的所有纹路肌理,甚至是脸上轮廓边缘细小的汗毛。
毛绒绒的、嫩生生的。
那样狡黠又自信地笑意,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苛丑心想,他的甘衡就不应该是方才蹲在桥洞里自艾自怜的模样,他应当不必担心、不必忧虑、不必畏手畏脚,就应当站在这万般耀眼的地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全天下的人都没有他的甘衡耀眼。
苛丑总觉得他脸颊边细小的绒毛是在勾引他,当然他也没忍住,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没有碰到脸,只是在差之毫厘的地方感受到了很细微的毛流感,“你不是有两个铜板么?你先赌第一个,我相信你。”
甘衡被他的手碰得有些痒,那种不碰到脸,只是在脸颊边上轻轻蹭过的感觉格外让人有痒意。
他挠了挠被苛丑蹭过的地方,眼睛亮晶晶地问他,“那我可真赌了?”
多么有意思,甘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事,这鬼却信誓旦旦同他说,相信他。
苛丑给他兜底:“去押注吧,你不是向我求了十万两黄金么?一个铜板起家足够了。”
正好这桌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押注。
甘衡拿着一枚铜板认真地盯着那盅半响,屏气凝神细细听了半天,一声轻一声缓……
最终盅里的骰子归于平静,甘衡内心也很笃定。
是大没跑了。
他将手中那一枚铜钱押在大上,一颗心都提起来,准备好看庄家揭盅了。
却没有想到这时候来了个财大气粗的,抬手就将十几两黄金压在了“大”上。
甘衡眼皮直跳,仿佛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紧接着他就看到摇盅的人袖子里探出一个巴掌大脑袋的恶鬼,这恶鬼像是人为改造变小的,浑身都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他阴冷地“咯咯”笑了两声,拿青色的脑袋顶了盅一下。
甘衡就听到盅里头一声骰子被碰撞的轻微声响。
靠,变成小了。
果不其然,盅被庄家揭开,“四!小!”
甘衡:“……”
他实在是气不过,明明!明明他都听出来了!这人耍诈!!
他扯了一把苛丑的袖子,也是气上头了,他指了指那庄家袖子里的恶鬼,眼神凶恶地冲苛丑比了一个刀脖子的手势。
苛丑见状没忍住笑意,跟哄什么似的,“你押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这回甘衡听准了,他深吸了口气,又再次押了“大”。
巴掌大脑袋的恶鬼再次探出头来时,苛丑打了个响指,瞬间黑雾就将那鬼五花大绑起来。
庄家揭盅:“六!大!”
甘衡喜笑颜开,好歹是中了,他冲苛丑大笑道:“哈哈哈,赌钱嘛,运气也没那么重要嘛。”
苛丑看着他两个铜板赌了半天,手上还是两个铜板没忍心戳穿他,只揽着他换了一桌,“我们去别桌看看吧。”
不然这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赢,要赌到什么时候去啊。
甘衡今天爽了,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赌狗的快乐,难怪那些人一上了赌桌,阎王爷都拉不下去。
因为有苛丑的加持,他今儿一晚上邪门的好运。
想要什么就来什么,想押什么就中什么,简直就是扫把星转性变成财神爷了。
甚至赌到后面,个别聪明的赌徒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甘衡赌运极佳,都开始跟他赌了。
结果就是每次甘衡这一桌,赔庄家一个,其他人全赚。
庄家当然坐不住了,哪有开赌场还坐着赔的道理。
很快,甘衡十万两黄金还没赚到,四方赌馆就有人下来请他了。
他还正在兴头上乐呵乐呵地点钱呢,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就在他面前站成了一排。
甘衡脸上笑容一僵,意识到自己这是火烧大了,还不等这几人吱声,甘衡就往苛丑身后躲了一步,装无辜道:“哥!这些人不会是看你赢钱多了,过来抢钱的吧!不能啊!这可还在赌馆里呢!我听人说四方赌馆里韩大当家的可是最讲信义了!”
一句话,先是把苛丑丢出去挡了人,又把四方赌馆当家的抬到了明面上。
五大三粗的汉子拱手朝甘衡笑了笑:“是这位爷运气好,我们当家的请你去二楼一叙。”
甘衡拧着眉,不太想去,他便冲苛丑道:“哥,你去吧。”
苛丑被他这一口一个“哥”喊得眉心直跳,他算是了解甘衡有多能屈能伸了。
苛丑转头看着甘衡那得逞又暗喜的小模样,只觉得浑身都像过了电似的,恨不得将人紧紧揽进怀里狠狠揉搓,却只是深吸了口气克制般点了他下巴一下,那手顺着又从他颈间的痣拂过,“都听你的。”
他知道,甘衡不喜欢自己在人多的时候同他亲密。
甘衡原本觉得没什么,都已经被这鬼动手动脚的习惯了,可这回他一抬头,四五个大汉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两,眼神别扭又古怪。
甘衡瞬间脸就红了,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你们当家的不是请人么?还搁这站着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急什么。
等苛丑真被人请上去,甘衡又开始有些焦虑起来,虽然他知道苛丑肯定没事,但是不代表那什么当家的没事啊,万一把那鬼惹急了,把这赌馆砸了可怎么办,他赔不起啊!
“小兄弟今儿手气不错啊。”突然有个男人凑到甘衡跟前。
甘衡被这人惊了一跳,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笑弯了的月牙眼,这人面相生得柔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瞧着格外亲近人。
“还行。”甘衡回答得很保守,因为这里是赌馆,他不想节外生枝。
就在这时,桌上新一轮又开始赌了,这桌赌的是猜牌,你手上的牌只要比庄家大,你就赢了。
“怎么?手气这么好不玩了么?”月牙眼问他。
甘衡其实有些迟疑,因为苛丑不在他身边了,他赌下去大概率会是输,但他又离十万两黄金还差点数,赌徒心理吊着他,隐隐叫嚣着要他再赌一把。
月牙眼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柔美白皙的手摇摇冲着桌上被分下来的牌一指,“摸这副牌同庄家赌。”
甘衡狐疑地看了这人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月牙眼便笑道:“小兄弟你会听盅,而我会听牌。”
甘衡闻言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三舅二姥爷的,这人也不知道在这赌馆里盯了自己多久!!
【碎两句话】前几天换了个封面,因为要到奉先了,没忍住。
今天卑微小作者的收藏涨涨跌跌跌跌……
心态爆炸了,心态爆炸就恨不得日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所以看到我日更,单纯可能是心态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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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见财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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