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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鹈鹕镇夜袭

山姆之前提到的“谢恩醉酒导致Joja收银台钱款全失”事件,像一颗投入鹈鹕镇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层层疑虑的涟漪。在这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小镇,偷窃是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即便莫里斯和皮埃尔曾因商业竞争闹过不愉快,也绝无可能触及违法犯罪的红线。

刘易斯镇长凭借多年经验嗅到了危险的外来气息。他断定,一定有流窜的小偷盯上了鹈鹕镇!他火速在镇中心公告栏贴出“居民安全须知”,并特意走访了居住相对偏远的几户:梅利斯和萨巴斯蒂安的农场、罗宾一家的山林小屋、玛尼的牧场以及莉亚的林间小屋。至于艾利欧特那海风侵蚀的小屋和莱纳斯那远离尘嚣的帐篷?刘易斯摇摇头,觉得小偷只要神志清醒,就不会去光顾那些要么过于简陋、要么偏远得像在世界尽头的地方。

这天深夜,萨巴斯蒂安正在书房专注地敲击代码,梅利斯则蜷在旁边的沙发上,借着温暖的台灯光翻看农作物图鉴。窗外万籁俱寂。

突然,客厅传来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异响,像是玻璃器皿被碰倒的声音。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视线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萨巴斯蒂安示意梅利斯别动,自己悄无声息地起身,顺手抄起靠在墙角的棒球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书房门。

灯光如利剑般劈开客厅的黑暗,照亮了一个正在翻找橱柜的陌生男人。令人心惊的是,那人被发现后非但不逃,反而面露凶光,直接扑了过来!

“Seb小心!他手上有刀!”梅利斯的警告声立刻从身后传来,带着紧绷的冷静。

萨巴斯蒂安眼神一沉,这才发现对方刚刚一直将刀藏在身后,想要出其不意。此刻见意图败露,立刻挥舞着匕首冲了上来。萨巴斯蒂安敏捷地侧身避开直刺的刀锋,手中的棒球棍带着风声狠狠挥出。几声沉闷的击打后,他成功将对方撂倒在地。

可就在他气息未定之时,眼角的余光骇然瞥见——另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梅利斯身后的阴影里窜出,高举着冰冷的撬棍,正朝着毫无防备的梅利斯后脑勺砸去!

“Liz!”萨巴斯蒂安瞳孔骤然紧缩,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他爆发出全部力量,像一道闪电般冲过去,一把将梅利斯紧紧箍进怀里,同时猛地转身!

“砰!”

沉重的撬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背脊上。

“唔!”萨巴斯蒂安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哼,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咙。

“Seb!”梅利斯听到那声压抑的痛呼,感受到怀抱的瞬间僵硬,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萨巴斯蒂安强忍着背后撕裂般的剧痛,将梅利斯用力推向楼梯口,声音沙哑扭曲:“去二楼!锁好门!我没叫你,绝对不要出来!”

梅利斯看着萨巴斯蒂安嘴角渗出的血丝,心如刀绞。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成为拖累,他死死咬住下唇,转身冲上二楼。

确认梅利斯暂时安全,萨巴斯蒂安才稍微松了口气。他转过身,面对着手持撬棍的歹徒。

那人啐了一口,脸上露出残忍的邪笑:“啧,还是个情种?可惜了,等你那漂亮老婆下来,只能给你收尸了!”说着,他再次高高举起了撬棍。而之前被打倒的小偷也挣扎着爬起,重新捡起了匕首,两人一前一后,形成了夹击之势。

萨巴斯蒂安腹背受敌,退路已绝!

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

两声清脆震耳的枪响,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夜的死寂!

“啊——!”两个小偷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各自捂着自己持械的手掌瘫倒在地,鲜血汩汩涌出。

萨巴斯蒂安心头巨震,猛地抬头望向二楼楼梯口。

只见梅利斯站在那里,如火的红发在灯光下仿佛燃烧的旗帜,平日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绿眼睛此刻冷冽如极地寒冰,双手稳如磐石地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缭绕着淡淡的硝烟。

那一瞬间的画面,充满了极致反差的震撼与惊艳。

梅利斯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他,冰冷的眼神瞬间消融,被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取代。他丢下还在哀嚎的匪徒,狂奔下楼,扑到萨巴斯蒂安身边,颤抖的手抚上他染血的脸颊:“Seb!你怎么样?”

萨巴斯蒂安摇摇头:“我没事……别怕。”

地上,那两个亡命之徒竟还不死心,用没受伤的手挣扎着想去够凶器。

梅利斯眼神一寒,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举枪瞄准。

“砰!砰!”

又是两枪,精准地击中了他们另一只手的手掌,彻底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反抗可能。

小偷入室抢劫、萨巴斯蒂安受伤的消息,像警报一样传遍了鹈鹕镇。除了老人和孩子,几乎全镇能出动的人都赶到了农场。哈维医生仔细为萨巴斯蒂安清洗、消毒、包扎伤口。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哈维医生安慰道,“按时敷药,多休息,千万不要提重物。”

梅利斯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半。旁边的罗宾心疼地揽住他的肩膀。

山姆和亚历克斯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卧槽……梅利斯居然会用枪?还这么准!”

亚历克斯一哆嗦:“那……萨巴斯蒂安以后可得更老实点了……”

山姆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盼着我兄弟一点儿好!”

另一边,刘易斯镇长正拿着手机,气得满脸通红,对着电话那头怒吼:“逃犯!你们居然让这两个越狱的逃犯流窜到我们鹈鹕镇!我们这儿有小伙子受伤了!受伤严重!你们知不知道!……什么?不应该打伤他们?放你们全家的屁!按照尤巴法律,他们私闯民宅、持械行凶,我们完全有权自卫,打死他们都合法!现在我们还手下留情,只是打伤了他们的手!”

梅利斯闻言,走到刘易斯身边,轻声但清晰地补充道:“刘易斯叔叔,我这把枪是合法登记在案的,我本人也考取了持枪证,对这把枪拥有完全合法的使用权。”

刘易斯听完,更是底气十足,对着电话精神抖擞地继续输出:“听到没有!我们有持枪证!合法自卫!你们这帮酒囊饭袋,连逃犯都抓不到,还好意思跟我们说这些……”

现场一片忙碌而有条不紊。肯特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用结实的绳子将两个哀嚎的逃犯捆得动弹不得。玛尼则带着几位女士,利落地帮忙清理客厅里打斗留下的狼藉和血迹。在大家的帮助下,混乱的一夜终于渐渐平息。

然而,惊吓的余波远未结束。这一整晚,梅利斯都紧紧搂着萨巴斯蒂安的胳膊,即使睡着也会好几次突然惊醒,确认萨巴斯蒂安是否还在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梅利斯几乎寸步不离地黏着萨巴斯蒂安。萨巴斯蒂安看着爱人依旧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大腿,柔声说:“过来。”

梅利斯犹豫地看着他背后的绷带:“会压到你的伤口……”

萨巴斯蒂安伸出手,用一个轻缓而缠绵的吻安抚了他。“不会压到的,”他抵着梅利斯的额头,“我保证。让我抱着你。”

梅利斯这才小心翼翼地偎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安静地相拥片刻后,梅利斯轻声问:“你不问我枪的事吗?”

萨巴斯蒂安的手指缠绕着爱人红色的发丝,声音低沉而肯定:“你开枪的时候……特别美。”

梅利斯笑了起来,那笑容驱散了连日的阴霾:“那把枪是爷爷留给我的,一把定制的玫瑰□□。”

萨巴斯蒂安也笑了,吻了吻他的发顶:“很适合你。像你一样,美丽,而且强大。”

梅利斯趴在萨巴斯蒂安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音变得更轻:“爷爷说,这把枪是用来保护我自己的。如果有人伤害我……或者背叛我,我都可以开枪。”

萨巴斯蒂安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亲吻他的头发,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全然的认同:“爷爷说的对。”

后来,市里派专人带走了那两个倒霉的逃犯,并因此事件向莫里斯和萨巴斯蒂安支付了赔偿。他们还给梅利斯和萨巴斯蒂安送来了一枚“见义勇为”奖章。

奖章被梅利斯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即嫌弃地丢进了储藏室的角落。“丑死了。”他撇撇嘴说,然后转身,又回到了他需要全心照料的、真正重要的“伤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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