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原千寻走的时候没和后辈们打招呼。
虽然有些失礼,但咒术师本身就无法按照常人的规矩行事。只是走的时候还是给辅助监督留下了当地特产做伴手礼,请他转交给几人算是赔礼道歉。
看着手里的温泉小馒头,五条悟“啧”了一声。
“溜的真快啊。”
他觉得她是想躲开自己,但没有证据。
回到了高专,心底空荡的厉害。大家依然见不到笹原千寻。因为众所周知的理由她依旧辗转于各个城市,并且沉迷各种捞金。
有时候甚至能在杂志上看见她。
“居然又不务正业跑去拍照吗?还上杂志封面了。”
五条悟用两根手指嫌弃的夹起杂志封面,一边用手机拍摄着画面上的女人。
他已经想到了等笹原千寻回来后,自己拿着杂志嘲笑她的画面了。虽然暂时不能对被笹原千寻本人进行打击,但收集她的“罪状”也是乐趣之一。当她忙完一切放松下来自己再拿这些东西贴脸,看她想狡辩而又无法狡辩的样子,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想笑。
再说欺负歌姬也是一样的。充满欢声笑语的高专还有很多事可以让他不用去想过去了多长时间,比如现在。
“突发事件,有诅咒师在东京中野太阳广场劫持了大量人质。现在需要你们迅速赶往现场。”
事发得非常突然,并且还是在正午时分人群密集的广场附近,因此必须尽快赶往现场。对付诅咒师最麻烦的一点在于,他们很容易混在人群里。并且有可能会在普通人间突然展开战斗。虽然普通人看不见咒力和咒灵,但是咒力交锋时产生碰撞,损坏,肉眼还是能看见的。按理说除非是想制造骚乱,否则就算是诅咒师也不会突然公开自己的存在……
夜蛾坐在车辆前排,一边拿出相关资料一边分析着那边的情况。
后排的白发少年一边埋怨着一边翻开文件扉页:“又是哪家的诅咒师这么闲啊?就不能去打击点咒灵什么的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吗?”
在认出档案上的诅咒师是那个叫泉真一的男人时,嬉笑泯灭在嘴角。他身体向前倾斜了些,双臂落在膝盖上非常认真的扫过档案。
“怎么了?”
注意到他脸上逝去的笑意,夏油杰本能的察觉到事情可能不大妙。
“没什么……只是可能有点棘手。”
第一次从好友口中听到棘手两个字,让夏油杰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文件上的男人。
他拧着眉翻看起自己手里的文件,似乎明白为什么好友会这样说了。文件里清楚记载着关于泉真一的一切信息,不仅是他的能力,包括每次逃脱时都会使用的手段。
夏油杰一边翻阅,思考对策,又有些急切的问:“普通群众都疏散了吗?”
“很遗憾,没有。”
夜蛾不得不给出另人担忧的答案。
“对方显然是故意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非常明目张胆。当时在场的窗受了伤陷入昏迷,因此对方的目的暂不明确。已经联系任何可以抵达的咒术师前去支援了。”
眼下他们已经和警视厅达成一致,统一好口径宣称是有恐怖组织在附近安放了炸弹,目前正在拆除。警方正组织周围的群众迅速撤离,但不可避免的,群众会因为炸弹的存在产生恐惧。但眼下已经不是去想那些的时候了。
“就在我们出发前,辅助监督传来消息,说对方落下了账,现在大约有一千人左右的人质被困在里面。并且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人……”
夜蛾拿出手机展示着最新的情报。
五条悟的手搭在下巴上,苍蓝色的眸子直勾勾落在泉真一的信息页面,眼眸一眨不眨:“……有种奇怪的感觉。”
“同感。”夏油杰也有同样的感觉。既然一开始就没有隐瞒的意思,甚至选择在公共场合公然出手。这会儿又怎么会降下帐?还挟持人质?是知道当代最强们抵达,所以害怕了?开始寻找保障?
不对。
夏油杰明显察觉到这里面有违和感。
眼下的情报太少,到了无法判断的程度,具体只能等待进入帐后才能知晓了。
“总之对方的数量,目标,目的,我们一概不知。你们多加小心。特别是泉,他的结界术式会是个大问题。”
夜蛾无奈提醒着,谈话间车辆也抵达了目的地。
硝子已经在外帮忙救治被波及到的窗和辅助监督,三人在打了个照面后少年并肩走向了帐。
最初他们还有所担心,比如被帐排斥之类的。但是当双方的手探入时,黑色的帷幕却接纳了他们。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就走吧。”
两人进入被黑色天幕笼罩的世界。仿佛被倾覆的沙漏,仅一壁之隔,内与外便形成截然不同的两副景象。外面阳光明媚,温暖眩目,人群的嬉笑声议论声充满了生命与热度。而这里……
昔日热闹的街道冷清得渗人。像是被灰色帷幕一分为二,带到了另外的世界。街道被冻结般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下,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本以为进入后很快就会陷入僵局。比如面对一千个人质,或者这一切的源头,战斗一触即发。
可真正踏入这片街道后二人却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有种莫名的秩序感。
建筑没有被破坏,街道上也没有血迹,没有人失控的尖叫与哭泣声。整条街道安静得诡异,DK们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灰蒙蒙的世界有种被时间抛弃,被外面真实的时光遗忘了的废墟感。
“太奇怪了吧?”
五条悟大大咧咧的走向街道深处。被高楼挤压着近乎渺小的他们站在大街上,车辆停止了运营,红绿灯胡乱的闪烁,但仍然没有什么来“迎接”他们的迹象。
“喂——!当然最强们来了哦,难道你们不想出来迎接一下吗?”
他插着兜,另一只落在嘴边起到扩音的作用。空无一物的街道回荡着他挑衅的话语,一丝略显冷冽的风呼啸着划过大道,却无人回应。
“搞什么?难到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吓尿了吗?”
夏油杰环顾四周,空气安静到压抑的程度,整个街道没有半分活人气息,身处鬼城似得让人感到些许压抑和阴森。按理说一千多人的人质,不可能这么安静才对……
难道……都死了?
想法闯入的瞬间,夏油杰下意识握紧了双拳,呼吸也变得小心起来。
肉眼触及的位置没有任何问题,只能依赖于其他手段了。
“悟,看得到吗?”
五条悟微微垂落下白色的羽睫,将六眼的情报在脑海中汇集,整理,总结。
热成像的画面在脑海里回荡,他抬起头,将目光扭转到身侧。
“在那边吗……”
而且……
诅咒师们似乎已经有了对手了。
*
刀锋深深的没入躯体,血色的花瓣在咒术师的腰腹,绽放染红了她的夏季校服。
“为什么不说话?”
泉真一声音很冷,像是沼泽泥里挖出来、还在拉丝的泥炭,阴暗而又潮湿。
笹原千寻的嘴被黑色布条深深锲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像是在埋怨:“你把我嘴封上了,让我说什么?”
不仅是嘴,黑色的条纹紧紧勒住她的双臂,眼睛,手腕,双腿……全身都紧紧束缚着,如同要切进肉里。
只能任由泉真一扭绞着插在她腰腹的刀刃,一遍遍的问。
“优奈死的时候,一定比这个更疼吧?”
“呜呜呜!”
沉闷的布料隔绝了一切话语,但那声音与其说是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悲鸣,更像是被捂住嘴而无法发出的抱怨。
“啊,客人来了。”
踩在空中的泉真一回过头,站在街道的正上方的他向下睥睨着。五条悟与夏油杰正站在下方。
“笹原前辈……!”
虽然六眼在观察时就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但是当他们真切的抵达目标并目亲眼睹时,还是会为眼前的景象抽一口凉气。
笹原千寻和泉真一一同悬浮在空中,她全身被缠绕着咒力的黑布绞紧。并且在双掌,眼睛的位置插入钢钉,在她脸上流淌下鲜红色的条纹……
尽管是如此骇人的景象,但在看到笹原千寻的瞬间,夏油杰就明白了……是她落下的帐。
毕竟落下帐怎么看都是保护普通人的行为,这和诅咒师的行为并不相符。
从这个叫泉的男人行动看来,他似乎并不担心被人发现,甚至有种要大闹特闹,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感觉。
而帐的存在却将他和外界切割开来,将损失和伤害的范围都缩到最小。同时还能将大部分人隔绝在外,保护他们的同时也能减少诅咒的生成。
这一刻,那种萦绕在心间的违和感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没有人受伤,也没有流血事件,更没有破坏……因为笹原千寻先一步抵达。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或许是故意选择不还手,任由泉真一将报复施加在自己身上。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自己身上,在这期间人质就是安全的。
夏油杰脑子转得飞快。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眼前景象,并整理分析出一切的始末,以便于下一步的行动。
是想办法尽快打倒诅咒师?是赶快去找人质进行援救?还是快点把笹原前辈救下来……?
就在他想着如何行动的瞬间,身侧沸腾奔涌的咒力拽回了他所有的思绪。
“悟?”
在操控咒力方面,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可以说是精妙到了旁人无法出其左右的程度。他早已学会了从细微的感情中汲取咒力。
更不要说如何控制咒力输出是进校第一天的课程。
但现在,他身上却迸发出强烈的情感,这是不应该犯的错误。
“可以放开我们的前辈吗?”
他抬起头,虽然是请教般的口吻,但却带着不容质疑。
泉真一微妙的眯起眼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地面的少年。
“……为什么我非要听你的不可呢?”
他转动着匕首,殷红色顺着鞋尖流淌下来……
“明明是你们杀死了优奈,现在不该是你们祈求我的宽恕才对吗?”
“啊,是吗?”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看似平静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的脸上,却又透出近乎癫狂的笑意。
“那就只能宰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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