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对方想要碰触自己——
然而虞天舒的手转了个向，落在了后视镜上，调整了位置。
她解释道：“天这么晚，你又喝过酒，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没事没事，我现在很清醒啊，今晚就两罐啤酒罢了……”
说到两罐啤酒的时候，心虚的晏莼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并不止两罐。而且她现在既精神又清醒，大概是跟上午咖啡、下午奶茶有莫大的关系。
她将披在身上的薄毯叠好，放在座位的一侧：“对了，今天你借给我的衣服，我洗好之后再还给你。”
虞天舒说道：“好，你想见我的时候，就打我电话。”
晏莼打开车门，即将下车的时候，虞天舒又问：
“对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回去？”
晏莼指了指车外头的那个大排档：“那边停了很多出租车，我总能找到一辆送我回家的。”
虞天舒笑了笑，没说话。
晏莼下了车之后，依靠着路灯跟饭馆的光，辨认出来这里距离自己家里大概还剩十分钟车程——她心想，万一真找不到愿意送自己一程的车，那她走回去或者蹬个共享单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结果，她真的找不到。
大排档前的确停了很多出租车，司机们深夜也多数停在这里吃夜宵什么的。
但是他们有的是已经下班了，有的则是嫌路程太近、不愿意送了，有的是人喝了酒、想跑也不敢跑，总之就是找不到人。
有好心的司机就劝她绕过这段路，到大马路那边碰碰运气，看还有没有还在路上的车。
晏莼只得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网约车app，看还能不能在深夜打到车。
照理说，这个时间对007的社畜来说也不算晚，但可能是因为她这个位置比较尴尬——正如刚刚那些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到这儿来的都是吃夜宵的，所以她在软件上搜索了几分钟，都没看到附近有车。
身后传来车喇叭的声音，晏莼回头一看，不出意外的，虞天舒还跟身后，并没有离开。
虞天舒甚至还给她打了语音通话：
“上车啊。”
晏莼拿着手机站在车外，无奈的看着车内的美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麻烦又矫情……”
虞天舒反问：“那你会觉得我虚伪与图谋不轨吗？”
晏莼下意识回答：“怎么会，我又没什么好被骗的。”
虞天舒笑道：“你上车啊，别站在路边，晚上风大，怕你着凉了。”
晏莼只得又回到车上。
虞天舒说道：“你要跟我去接一下朋友吗，或者我先送你回家也行。”
晏莼连忙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接朋友，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虞天舒点了点头，而后启动车辆。
“你应该这么想，分明就是我有求于你——我朋友在酒吧喝醉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她，你跟我一起过去找她，还是我占便宜了。”
晏莼知道这是对方在宽慰自己的说辞，毕竟她今晚喝了也不止两罐啤酒。
******
虞天舒要去的酒吧就在市中心最旺的地段上。
晏莼以前来过这儿很多次，但都没发现闹市区的背后有这么一条酒吧街。
两人到地方时，那家叫“烟色里”的酒吧正热闹着——打开那扇门的瞬间，仿佛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里面的顶灯灯色绚烂，将里面的男女兜进了变幻的虹光里；然而里头并没有打开照明的主光灯，看什么都像是晦暗的，导致人与人之间又留着一丝暧昧与朦胧。晏莼甚至看不清楚里面的装修风格是怎么样的，但酒吧里播放的音乐颇有格调，就是音量有些大。
虞天舒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熟稔的绕了个弯，走到了吧台前面：
“小张，我来接人。”
那个叫小张的调酒师走了过来，没好气的抱怨道：
“虞总，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喊我英文名，叫小张好掉价啊。”
吧台上只有两盏暖黄色的顶灯，暖光打到调酒师身上时充满了氛围感，给他本就不俗的颜值加了更多的好感分。
虞天舒从善如流的喊了他的英文名，又与他插科打诨了几句，又绕回正题：
“快，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来接菲菲，她在哪儿。”
小张有些失望的往外指了指：“在你们以前经常来的卡座——虞总好久没来，很多小姐姐没见到你，大家就都不来了！”
“你别胡说，我以前也没有经常来。”
虞天舒伸手轻轻的将晏莼拉到自己身旁，这才往对方指向的卡座区走去。
酒吧内部跟偶像剧里面放的那些带刻板印象的场景一样，到处都是奢侈豪华亮闪闪的。
晏莼看着周围的俊男美女来来去去，舞台上有DJ打碟，两旁又有身段姣好的年轻女孩领舞、炒热气氛——要是她再年轻个七八岁、她会觉得挺有意思挺来劲，但长期被加班折磨的她只觉得这里吵闹得让人头晕。
几乎是虞天舒一到那个卡座前，围在圆桌前的女孩子们便开始起哄：
“虞总！”
“——我就说虞总会来，她怎么可能丢下菲菲不管嘛，你们输了的要喝酒啊！”
“幸好我今天过来了，不然都见不到你！”
又有人凑到已经喝懵了的韩菲菲跟前、摇她胳膊：
“菲菲，快起来，虞总来接你了！”
晏莼分明是听到了虞天舒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脸色如常，依旧是那样温柔沉静的模样，跟大家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便去察看韩菲菲的状况——
猝不及防的，在她弯身的瞬间，韩菲菲猛地发动偷袭，流畅的表演了一个乳燕投林。大概她是酒喝多了、浑身蛮力，两手死死的抱住虞天舒的脖颈，大声的哭喊起来：
“……天舒……你不要我了吗，我不要跟你分手……”
虞天舒只得轻声哄道：“菲菲，你喝多了，来，我们回家。”
旁边的男女都在起哄，有的说“菲菲你别自作多情”，有的则说“虞总要不你就跟菲菲试试吧”、还有的理性一些，则帮忙收拾韩菲菲的手提包跟物品，让她一起带走。
虞天舒无奈，朝晏莼的方向招了招手——晏莼会意，赶紧过来一起搀住韩菲菲瘫软的身体。
结果韩菲菲一看有人靠近，登时伸手去推、去挡，嘴里还说着浑话：
“……不要你，天舒有别人了……是不是你抢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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