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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游园惊梦

黄浦江的汽笛声穿透了1925年初春的薄雾,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清冷。

法租界的梧桐树刚抽出嫩芽,铁艺路灯下,几个报童已经挎着帆布包开始叫卖当日的《申报》。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驶过铺着碎石的路面,停在了霞飞路一栋巴洛克风格的洋楼前。

车门打开,先踏出的是一只穿着进口小牛皮鞋的脚,接着是墨绿色旗袍下摆,绣着暗纹的衣料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光泽。

“小姐,老爷说今晚商会的晚宴请您务必准时参加。”司机老赵恭敬地递过一只皮质手提包。

孟清如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接过包,另一只手将耳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她抬头看了眼三楼书房亮着的灯,知道父亲又是一夜未眠。自从去年英国怡和洋行大幅压低棉纱收购价后,孟家的华新纺织厂就陷入了困境。

“告诉厨房,给老爷准备参茶和清淡的早点。”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把我昨天放在书房的那份合约副本找出来,我下午要去见李处长。”

走进大理石铺就的门厅,管家福伯已经候在那里:“小姐,周家少爷刚才来电话,说想约您下午去大光明看电影。”

孟清如脚步未停:“回电话说我有约了。"她顿了顿,"就说我去看戏。”

“看戏?”福伯略显惊讶,他知道自家小姐向来对戏曲没什么兴趣。

“醉仙楼的《游园惊梦》。”孟清如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听说最近来了个北平的名角。”

与此同时,闸北区的一条陋巷深处,一栋二层木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墨兰裹紧单薄的棉袍,呵出的白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迅速消散。她手里提着个铁皮水壶,准备去巷口的公用水龙头打水。

“沈姑娘,这么早啊?”隔壁卖豆浆的王婶热情地招呼道,“今儿个有新磨的豆浆,给你留一碗?”

“多谢王婶,不过我今儿个得吊嗓子,喝不得甜的。”沈墨兰笑着摇头,乌黑的发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时格外灵动。

回到屋内,沈墨兰对着斑驳的镜子开始上妆。今天下午是她在醉仙楼的首演,班主刘三爷说了,若是能一炮而红,这个月的包银就能翻倍。她小心翼翼地描着眉,思绪却飘回了北平的冬天,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情景。

“兰儿,唱戏的命苦……但好歹是门手艺……”母亲咳出的血染红了洗得发白的被褥,“记住,无论台下坐着谁,你都得把戏唱完……”

铜盆里的水渐渐变凉,沈墨兰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我叫沈墨兰,今日给各位爷唱一曲《游园惊梦》,请多指教。”

醉仙楼是上海滩有名的戏园子,虽比不上天蟾舞台那般气派,却因常有北方名角来沪演出而小有名气。下午两点刚过,戏院门口已经挂出了“北平名旦沈墨兰首演”的水牌,几个小贩在门口叫卖着瓜子、蜜饯。

孟清如的轿车停在戏院对面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下车。

“小姐,要我去买票吗?”老赵问道。

孟清如摇摇头:“不用,我约了林小姐。”她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两点四十分。远处,一个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年轻女子正朝车子挥手。

“清如!你可算来了!”林宛如拉开车门,兴奋地说道,“我特意让表哥留了二楼包厢,听说这个沈墨兰在北平可是红极一时呢!”

孟清如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能被你这位留洋回来的新女性称赞的戏子是个什么样子。”

戏院内灯光渐暗,锣鼓声起。

孟清如坐在包厢的红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她很少来这种场所,父亲认为戏园子鱼龙混杂,不是闺秀该去的地方。但自从上周在林家听到那张唱片后,那清丽婉转的唱腔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出来了出来了!”林宛如激动地拽了拽她的袖子。

舞台上,一束灯光落下,照在那个身着粉色戏服的纤瘦身影上。沈墨兰一个亮相,眼波流转间,整个戏院顿时安静下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只一句,孟清如就屏住了呼吸。

那声音清亮却不刺耳,柔美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愁,像是一把柔软的刀,悄无声息地刺入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看着台上那人水袖翻飞,莲步轻移,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诉说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孟清如不懂戏,但她能感受到那唱腔中蕴含的情感——那是伪装在华丽戏服下的、**裸的灵魂。

“好!”一声粗鲁的喝彩打断了她的思绪。孟清如皱眉看去,只见台下第三排几个穿着军装的男子正在大声喧哗,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军装上的徽章显示他是个团长。

“沈小姐唱得妙极!来,陪本团长喝一杯!”那团长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向舞台。

戏院管事慌忙上前:“张团长,这不合规矩……”

“滚开!”张团长一把推开管事,“老子在前线卖命,回来听个戏还要守规矩?”

台上的沈墨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转瞬即逝。她盈盈一笑,水袖轻拂:“张团长抬爱了。只是墨兰待会还有《思凡》要唱,若沾了酒气,怕污了佛祖耳朵,那可是大不敬。”

她话说得婉转,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俏皮,逗得其他观众哄笑起来。张团长面子挂不住,脸色阴沉下来。

孟清如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权贵对艺人肆意欺凌,而大多数人只是冷眼旁观。就在她考虑是否要出面时,沈墨兰已莲步轻移到了台边。

“团长若是真喜欢墨兰的戏,”沈墨兰俯身低语,声音刚好能让附近几排观众听见,“明日我专程为您唱一曲《霸王别姬》,如何?”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听说督军大人最爱这出……”

张团长脸色一变,悻悻地退后两步:“既然沈小姐有安排,那……那就改日。”说完便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

戏继续唱下去,但孟清如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个从容不迫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她想认识这个人,想了解这个在强权面前不卑不亢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灵魂。

“我要去后台。”戏一结束,孟清如就站起身。

林宛如惊讶地看着她:“你?孟大小姐要去戏子后台?你父亲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孟清如已经走向包厢出口,“你先回去吧,让老赵在侧门等我。”

后台狭窄的走廊里挤满了前来道贺的戏迷和记者。孟清如站在化妆间门口,突然有些犹豫。她该以什么身份进去?说什么?送什么?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不知所措。

正当她踌躇时,化妆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头端着脸盆出来,差点撞上她。

“对不起,小姐!”小丫头慌忙道歉。

孟清如摇摇头,目光越过她看向室内。沈墨兰正对着镜子卸妆,侧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已经脱去了戏服,只穿着一件素白的衬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与台上华美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位小姐是……”沈墨兰从镜中看到了门口的孟清如,转过身来问道。

陪同的小丫头赶忙介绍:“这是孟家的大小姐,刚才在台下听您的戏,很是喜欢呢!”

沈墨兰眼睛一亮。

孟家在上海滩的名声她自然听说过——纺织业巨头,家财万贯,与政商两界关系密切。而眼前这位孟大小姐更是出了名的才女,据说精通四国语言,还曾赴欧洲考察过纺织技术。

“孟小姐赏脸,墨兰受宠若惊。”她起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得体,丝毫没有戏子的谄媚。

孟清如点点头,从手袋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她昨天特意从保险箱里取出的翡翠耳坠,母亲留给她的藏品之一。

“沈小姐的《游园惊梦》唱得极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沈墨兰接过盒子,打开时翡翠的碧绿光泽映在她脸上。这对耳坠价值不菲,通常只有那些想“包养”她的老爷们才会送这样的礼物。她不动声色地合上盒子,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位千金小姐。

孟清如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却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轻浮。相反,那双杏眼中透着一种沈墨兰很少在富家小姐眼中看到的东西——真诚的欣赏,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的共鸣。

“孟小姐太客气了。”沈墨兰将盒子放在化妆台上,“不知孟小姐平日喜欢听什么戏?”

“我……其实不太懂戏。”孟清如罕见地有些局促,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只是觉得沈小姐唱得……与众不同。”

沈墨兰细细品味着这句话。

她见过太多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他们谈论戏曲时总是满口行话,实则一知半解。而眼前这位孟小姐却坦然承认自己的无知,这种诚实反而显得可贵。

“戏不过是讲故事的一种方式。”沈墨兰微笑道,“孟小姐若喜欢,改日我可以为您讲讲这些故事背后的门道。”

孟清如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她语气中的热切让沈墨兰有些惊讶。这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大小姐,此刻竟像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当然。”沈墨兰从桌上取出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醉仙楼沈墨兰”几个字,“我每周三下午休息,孟小姐若有空,可以来喝茶。”

孟清如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墨兰的手。那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奇异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让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位小姐好生面善,”沈墨兰忽然凑近一步,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倒像是前世见过的。”

她离得太近,孟清如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能看到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孟清如感到一阵慌乱。

“我……我该走了。”孟清如后退半步,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周三下午三点,我会派人来接你。”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化妆间。走廊里,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只知道那个叫沈墨兰的戏子身上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但又害怕靠得太近。

走出戏院侧门,初春的冷风迎面吹来,孟清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老赵已经开着车在那里等候,见她出来,连忙打开车门。

“小姐,回家吗?”

孟清如摇摇头:“先去珠宝行。”她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钉,下定决心般说道,“我要把那套祖母绿首饰取出来。”

老赵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

“我知道。”孟清如望向窗外,戏院门口的海报上,沈墨兰的剧照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所以更要送给懂得欣赏它的人。”

车子驶入暮色中的上海街头,孟清如不知道的是,此刻醉仙楼二楼的窗口,沈墨兰正目送着她的轿车远去,手中摩挲着那对翡翠耳坠,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微笑。

《出租屋里的新闻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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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大手笔——刚发就有广播剧啦[熊猫头][666]

作者已经开心的忘我了(蹲在一旁画圈圈?? ?(*?)? ??)

孟清如:作者大大今天去了疯癫精神病院不宜与各位客官谈话,让我来接待。请各位读者看官洗耳恭听。(哔哔哔哔哔……她说的啥,作者没听清。沈小姐:给我认真听啊!)

接下来是送给读者客官的一句话:

最好的爱情总是始于一场明知危险的靠近——就像飞蛾看见灯,就像清如推开戏院的门。

作者:呃唔……这句听清了……

作者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文愉快!!!”

不愉快也得给我愉快,反正我挺愉快的[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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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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