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过杯户町的便利店时，优作的目光顿了顿。
就是这家店，之前警员说芥川请假那天买过运动饮料。
监控里的少年穿着警服，背着黑色背包，神色比平时沉，却没显露出半点异常。
可现在想来，那或许是芥川最后一次在普通人的视野里留下痕迹。
“师傅，麻烦再快点。”优作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有希子刚发来的消息。
“新一又问千羽什么时候来，我说你去问爸爸，他正拿着警车模型等你电话呢。”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快了，我这边有线索了”。
发送后却盯着“快了”两个字出神。
其实他连芥川是否安全都不确定，这话不过是骗自己，也骗了孩子。
杯户署的大门比照片里更旧，门口的石狮子掉了块漆。
优作走进刑事课，毅藤科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他，桌上摆着几个证物袋。
里面是黑色金属片、旧手机，还有一张拍着“千”字刻痕的照片。
“优作先生，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毅藤把一叠文件推过来，“这是芥川父母的‘意外’卷宗，当时判定是车祸，可你看这里——”
他指着卷宗里的事故现场照片。
“车的刹车油管是被人为剪断的，不是老化，只是当时没找到证据，就按意外结了案。”
优作拿起照片，指尖划过刹车油管的断口。
切面整齐，明显是用工具剪的，不是自然断裂。
他心里一沉，想起妹妹生前跟他说的“妹夫好像得罪了人，最近总躲着电话”。
原来不是她多心，是真的有人要针对他们。
“还有这个。”毅藤拿起装着黑色金属片的证物袋。
“搜查一课的诸伏警官说，这是高强度合金，民用汽车不用，大概率是改装过的车辆，比如……用来运输危险品的。”
优作接过证物袋，对着光看金属片的磨损痕迹。
边缘有明显的撞击痕，内侧还沾着点暗红色的锈，像是长期接触潮湿环境，又或者……沾过血。
“芥川父母做的‘外贸生意’，是不是跟这些有关？”他抬头问，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比如，不是普通货物，是……军火？”
毅藤愣了愣，随即点头。
“我们查过他们的交易记录，有几笔大额转账，收款方都是空壳公司，地址在海外，查不到源头，很可能就是你说的……危险品交易。”
优作的指节微微泛白。
妹妹和妹夫，原来一直瞒着他做这些事，而芥川，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想起去年过年，芥川来家里吃饭，看着新一玩警车模型，突然说。
“以后想当警察，保护想保护的人”
当时他只觉得孩子有志气，现在想来，那或许是芥川早就知道父母的事，想靠自己脱离泥潭。
“诸伏警官他们还在查吗？”优作问。
“去查城西的废弃仓库了，之前有人报过那里有改装车出入。”
毅藤叹了口气，“只是到现在还没消息，也没找到芥川的下落。”
优作站起身，把文件叠好放进包里。
“我想去趟鹤见町的老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麻烦你派位警员陪我一起？”
“没问题，我让小林跟你去，他去过一次，熟路。”
毅藤喊来小林警员，又叮嘱，“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
坐上车往老宅去的路上，优作没说话，小林也识趣地没打扰。
车窗外的樱花树渐渐多起来，和老宅院子里的那棵很像。
他想起芥川小时候，总在樱花树下捡花瓣，说要给妈妈做书签，妹妹当时笑着说。
“千羽真是贴心”，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温暖，早就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到老宅时，门还是锁着的，小林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院子里的杂草又长高了些，樱花花瓣落了一地，优作走进客厅，墙上的全家福还挂着，照片里的芥川才十岁，抱着妹妹的脖子，笑得很亮。
他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妹妹的脸，心里一阵发酸。
如果当时他多问几句，多关心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优作先生，你看这里！”小林突然在院子里喊他。
优作跑出去，看到小林蹲在樱花树下，指着地面。
“这里的泥土好像被翻动过，比旁边的土松，而且……”他用树枝拨开泥土，露出一小块黑色的布料。
“这好像是警服上的！”
优作的心猛地一跳。
是芥川的！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布料的边角有磨损，和芥川入职时穿的警服材质一样。
看来芥川请假那天，确实在这里待过，还在树下藏过东西，只是不知道被他拿走了，还是被别人拿走了。
他掏出手机，拍下泥土和布料的照片，发给警视厅的朋友。
“帮我查下这块布料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发送完消息，优作站起身，看着樱花树，心里默默的想。
千羽，舅舅一定会尽可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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