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村民伺机而动,纷纷拿出武器拦着她们,眼神里是饿狼见了羊的渴望。
清月与陆颂今见状立马上前将晚苡护在身后,本不愿打打杀杀,动静若大引出麻烦便不值当了。
她们的计划便全泡汤了。
村民将她们五人围成圈,气氛寂默无声。
云昭眉头微动,藏在贺迟绪的怀里偷瞄着,悄悄传音给贺迟绪“怎么回事?”
贺迟绪脑海里崩着的那根弦突然断了,没事就好,缓了一会“发生些误会,晚苡的财气外露。”
“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啊,要打吗?”做戏做到底,哪有倒一半起来的,索性一倒到底。
贺迟绪道“看情况,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云昭贴在他身上,虚弱地看着他们。
渐渐的,她眼底浮现疑惑,为什么清月和陆颂今都在晚苡身边护着。
这位呢?
“哎呦喂,你们这是干嘛呢,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传来一响亮的声音,看见三娘扒拉着人群,尽力的往前后,走到云昭她们面前,拍着大腿喊道。
此为桃花村,此前村民安居,虽地处偏远,但也求得一稳定,没事进山打个猎,去集市上换些东西,日子还算富余。
有一日,村里壮丁悉数被拉去城里干活,孩童接连无故失踪,剩下一村老弱病残,微波灵力面对那怪物也束手无策。
面对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自是心存戒备,村子里不能再丢孩子了,他们这群老人活这么大岁数已是值得,这次拼死也要护着三娘家的孩子。
三娘的话如惊雷袭向湖泊,炸出片片水花。
一老者从人群中走来,不信道“三娘,她们真不是那怪物?”
三娘走到老者身边,对她略弯腰,她带些着急的开口道“村长,她们真不是,刚才怪物来了,是她们救了我和孩子,千真万确啊!诸位叔伯婶娘快些回去吧。”
好说歹说才将村民散去,事后还有几人凶狠狠的盯着晚苡,清月悄无声息的挡在他目光,将抚光剑拔出半截以做威胁。
拖拖拉拉,总算散去了,陆颂今过来将清月的剑摁回去,接过来挂在腰间。
贺晚苡在幽都未见过这般场面,这是第一次,一时懵圈,待反应过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先生说过,世间恶念颇多,无孔不入,是她天真了。
“这位姑娘怎么了?快去屋里,屋里有药。”三娘过来询问道。
贺迟绪掀起眼皮子看她,疏离应道“多谢。”
云昭这几日本就昏昏沉沉的,听着外面声音,道这位娘子是位讲义气的,没了其他声音影响,困意实打实袭来。
她嘟囔的回了一句什么,不记得了。
迷糊之间躺在竹床上,其余的便随他们去吧,她现在只想睡觉。
泱泱不在,便没人替她缓解那些疼痛。
那些模糊的记忆又现,若即若离,心急的去抓、去看,但怎么都抓不住、看不清。
她心里莫名的悲伤,眼角处流出一滴泪。
贺迟绪耳边萦绕着她的一句呢喃。
云昭在他怀里的时候是贴近他胸膛的,她的话像是悄声对他说的。
贺迟绪的耳根逐渐泛红,他的心跳狂跳着,嘴角是压不住的笑,他将云昭稳稳的放在床上,坐在身边守着。
伸手为她揩去那滴凭空冒出的泪水,他想她应是做噩梦了,尽他所能的将灵力抚上她胳膊,灵力随着胳膊爬向头顶。
云昭觉得心里的燥热少了很多,惧怕也变成了镇定,一幕幕的场景如幕布般放映着,云昭屏气凝神,几息过后全部破碎散落在地。
云昭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迟绪那温顺的睡颜,自相遇以来,云昭除了上次见他病弱的状态,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乖。
初遇时他是客气疏离的,后来就是带些熟稔,渐渐的开些玩笑,再到现在的打打闹闹。
云昭轻轻的掀开被角下床,喝口茶后,踮着脚尖凑近,弯腰观察了会,笑眯眯地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软乎乎的头发摸着还挺舒服。
她眸底噙着温和的笑,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她又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脸,烛光下隐约可见脸上的细小绒毛。
云昭玩的开心,笑的也开心,肩膀耸个不停。
她笑着看向外头,天已经黑漆漆的了,村里的狗因着小径上的动静乱吠着。
心境彻底静下来。
云昭将目光转回来,继续玩着贺迟绪,这戳戳那戳戳,心血来潮,她用灵力在贺迟绪的手腕上画了个狗的图案。
玩累了,听着他轻而柔的呼吸,撑着脑袋看着他。
那日她为什么生气呢。
可能是听见他放弃了生的念头,一时应激,活着不好吗,她们二人都是药罐子,惺惺相惜,也要一起活着。
云昭凑近在他耳边带些少女心事轻言“阿绪,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呐。”
然后云昭感觉自己手掌上覆上一个热热的东西,她猛得抬眼。
心跳狂跳着去看他。
还好。
没醒。
她才慢慢看向自己的那只手,上面的是他的手掌。
缝隙间溜进来的凉风,吹的她发丝飞扬,屋里的红烛被吹灭。
漆黑一片,她神思猛的清明。
是她逾越了。
云昭犹豫看着搭在一起的手。
她是喜欢贵公子的吗?
她不知道。
喜欢又是什么呢?
云昭将手抽离,从乾坤袋里拿出那条毯子,给贺迟绪搭上。
喜欢不喜欢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活着就好。
云昭躺在那辗转反侧,认命般的起来慢慢将手搭上去,与其十指相扣着。
安心睡去。
黑夜里,贺迟绪缓缓睁眼,眼底没有一丝睡意。
他看向熟睡的云昭,清风般笑着,守夜者,也只有她能安心的睡去罢。
他听见了。
她唤他阿绪。
贺迟绪看着二人交叠的手,他郑重的回握着,生怕重一点点。
贺迟绪心想再等等,等金蝉丝毒解了,她一切想起后,再郑重的以幽都聘书来向她表明心意。
清晨,云昭醒来后已不见贺迟绪人影,看着床尾处叠好的毯子,她松了口气,倒也好。
她整理衣服后掀开那竹帘,微探头走了出去。
“云昭姐姐!你醒啦!”贺晚苡本站在院墙处给她父亲发着传讯,一扭头便看见云昭出来,立马跑过去亲昵的抱着云昭胳膊,关切的晃着“姐姐,你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哇?”
云昭没见清月她们,低头看见贺晚苡那关切的眼神,顿时心都化了,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可爱“没事儿,现下已经大好了,晚苡不要担心啦。”
三娘从旁边屋子里端出一盆盆肉,明明秋日的凉爽,却热的她满头大汗“姑娘醒了?快来吃饭吧,这些是我清晨上山打的,姑娘别嫌弃。”
阿柔从厨房里端出一大摞碗筷,依次摆放着,然后坐在她的位置上乖巧的等着。
云昭旁边的是贺迟绪,一开始想到昨夜她还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他睡着了又不记得。
尴尬什么啊,还是要以用膳为先。
饭后,贺晚苡送了她几匹料子,让她裁着做衣服,有适合她的还有适合小孩的。
寻常料子可入不了贺晚苡的眼。
“娘子可曾知晓那些孩童消失的地点以及详细身份。”云昭问道
三娘全力想着,半晌,才说道“那些孩童?大多未成年,且男女均衡,地点不固定。”
“具体的还是问族长她们吧。”
在村长家,灰暗的煤油灯下,一人拿着一本纪事看着,不断推算,得出个结论。
女孩皆为双数双月生,男孩则为单数。
孩童能有什么用?
云昭不明所以的看着四位严肃的人,情况很棘手啊。
“诸位仙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等计较,老身在此请诸位出手相助。”村长支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要起来,弯腰行礼。
这礼可受不起,再不济也是年迈者,无功不受禄,贺迟绪上前扶着她。
接连道“老人家,我等斩妖除魔,为的就是百姓安居,此事去等即已知晓,便没有不管的道理,老人家只管将当日所事尽数说来,我等也好有个判断。”
待从村长家回来就已经是黄昏之时,将所有的情况都疏离一遍,大多是猜测,还需打入内部才有可能破解。
泱泱晃晃悠悠的飞过来,落在云昭肩膀上,看着那奇怪的图案,主人曾经看过,是怎么破解的来着。
贺晚苡将几颗棋子放在阵的各处,一共五处,破阵也很简单,只需要把这五处用灵力击碎便可。
贺晚苡对阵法一道颇有研究,话音之下是自信的她,其余人对此法表示赞同。
可现下的问题是孩童应去哪找?
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骨肉去冒这个险。
思来想去还是她们上吧,强压境界,缩骨移形,能糊弄过去。
一番讨论下来,不知具体的情况,每人服下丹药,在荒郊野外闲逛着,等着魔兵来。
几道灵光散落各个地方,漫无目的的逛着。
云昭蓦的变矮,还有些不习惯,走累了,扯下一片大树叶,盖在脸上,倚着树桩借树荫睡觉。
“快看,把她抓回去咱兄弟俩就能在大王面前露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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