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叹气声的【木龙】立马兴奋了：“怎么样？要求饶吗？叫大声点呀~”
方澜没理他。人的习惯刻在骨子里，她在天空城学的那套标准格斗技巧，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露出马脚。要彻底打消巡查队的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换人。
通过灵魂契约，观止是可以操纵她的身体的。上次的S级煞鬼就是这样解决的，但谁知道......
“我不行，太疼了，好疼啊！解除诅咒后的虚弱期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到底是什么钢板神经！”
是的，在后台试图交换的时候观止直接被疼哭了。
“有这么疼吗？好像还好啊。”方澜开始怀疑是这三年来诅咒的折磨把她的疼痛阈值提高了，“你快速解决战斗不就好了嘛，上次三秒这次也三秒啊。”
“......”
“我补偿你十杯奶茶。”
“......”
“一百杯。”
“成交！”两人达成一致，话音刚落观止就接管了方澜的身体。
然而，被彻底无视的【木龙】被方澜的轻慢彻底激怒了:“我在跟你说话！”
缠缚着方澜的铁线藤上瞬间暴起无数猩红色的尖刺，瞬间刺破了战术服，深深扎入她的皮肤。
下一秒，方澜眼睛一热，两行泪水落下。
“......”这意料之外的发展让【木龙】都愣了一下，随即，他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哭了？哭得更大声一点啊！”
猩红的尖刺随着他的话语扎得更深。
而此时的西尔维娅有些震惊，哭......哭了？反应过来的瞬间失笑，那位会哭？她想想都觉得有些恶寒。看来这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铁血骑士长了，她心中就这样下了结论。
并不知道自己以一种万万没想到的方式逃脱嫌疑的方澜：“三秒三秒，快！”
观止泪水不停但身体终于动了起来，金刚符强化，肌肉瞬间贲张、充血，藤蔓断裂。就在观众眨眼的刹那，那道泪痕未干的身影已如鬼魅欺身上前。
【木龙】瞳孔骤缩，轻敌让他没有丝毫准备，仓促间挥臂格挡，同时心念狂催，试图召唤藤蔓阻截。
然而，太迟了。众所周知，一般情况下远程法师最怕近身。
绝对的近身压制下，【木龙】控场能力被彻底废掉，观止虽然毫无章法，但轰出去的每一掌都带着破空声，只见他重心微沉，右掌收于腰际，旋即猛然轰出，掌风带起一阵嗡鸣！
【木龙】双眼猛地凸出，发出一声闷响，软软滑落地面，彻底失去了意识。
全场死寂，这个身体强度？至少A级了吧！
【鹰眼】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先生们！女士们！今晚我们亲眼见证了！一位新星的诞生，她就是——【杜宾】！！”
几秒钟后，席卷全场的声浪狂潮响起，所有人在嘶吼着一个名字：“【杜宾】！【杜宾】！【杜宾】！”
此刻，方澜已经回到身体里，平静地谢幕。
*
巡查队已经走了，她们把方澜的尸体也带走了。
小圆趴在床上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天来，泪水几乎流干，此刻眼眶红肿到发痒发痛。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没有异能？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大家的言语，此刻回想起来，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说什么大话……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她哽咽着低语，声音嘶哑，眼泪止不住又从眼眶中落下。
“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她猛地抬起头，发狠似的用前额“咚咚”撞向床头木板，疼痛让她一阵眩晕。“你有什么脸哭！方姐姐要不是为了救你……都是为了救你这个没用的……”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李太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小圆啊，外边有个小姑娘说要找你。”
小圆胡乱擦了一把脸，打开房门，只看到李太，低头，一个个头只到她眼间的小萝莉。
小圆疑惑，这是谁？好矮。
琉璃死鱼眼，从兜里掏出一包塑料袋:“这是有人让我带给你的？”
“有人？”
琉璃只顾完成任务，送到以后转身就走，她总感觉跟这个小圆脸犯冲。小圆看着琉璃气冲冲的背影有些疑惑，还没反应过来李太就拉着她进了屋子。
李太“邦邦——”两下打在小圆背上:“你说你长点心眼吧，眼睛差点没哭瞎了吧！”
提起这事，小圆又有泪崩的趋势：“李太，方姐姐都......你怎么不伤心啊？”
李太翻了个白眼，这傻子。大手一挥:“你先拆开看看！”
小圆拆开塑料袋，是一堆明黄色的符咒。这是，方姐姐的东西。小圆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她看向李太。
“哎哟。”李太声音刻意放得很大，“这肯定是你姐给你的！”
“我......姐？”小圆眼睛一亮，“难道是方......”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太一巴掌打断：“哎哟，这孩子，你姐不是在15区嘛好不容易给你寄点东西，咋高兴得不会说话了！”
看着李太龇牙咧嘴的表情，小圆终于get到了：隔墙有耳。
小圆忍了又忍还是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太牛气哄哄看了小圆一眼：老娘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
小圆：您吃得太齁了吧。
李太瞪了小圆一眼，谨慎观察窗外后才凑到小圆耳朵旁边：“我给了小方一样东西上，那个人脖子上没有。”
小圆恍然，原来李太在看到方澜尸体的时候就知道那不是她了，而天空城来的人眼高于低根本李太这样的普通人放在眼里，更遑论对李太使用异能。方姐姐，早就料准了这一点吗？
小圆捏紧了手中的符咒，一定要变强。
*
15区繁荣了不少，至少这里的人不像19区，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得出被生存追赶的疲惫。
而笼狱又处在市中心最繁华地带的地下，15区笼狱的大门上不是骷髅，而是花，各种鲜花装饰让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格斗场，更像什么高级会所。
方澜跟在【鹰眼】身后，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下，旁边跟着一个一身黑衣服只露出眼睛的男人，和方澜差不多高。观止对这个人的评价是某小学生探案动画片中的凶手。
门一开，喧嚣伴随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铁颚】！上啊上啊！”
“踢他右腿！才换了机械臂还脆弱着呢！”
“对！就是这样，让他长点教训！”
【鹰眼】停住脚步，显然对当前的场面有些意外，跨区挑战赛成功以后，【鹰眼】得到了晋升的机会，原来15区的负责人会被调走，今天是他来上任的日子，整个笼狱都会进行休整，不应该有比赛才对。
当他们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台下的助威声都停了。而台上的比赛却并没有因为方澜一行人的到来而停止。
台上被叫做【铁颚】的那一位，他的下颚被一个巨大的液压钳式义体取代，双臂更是改装成了闪烁着汉光的旋转链锯，剧烈运动时喷出雾状气体，看起来更像野兽。
此刻他正一边嘶吼一遍一个相对瘦弱的人整个拎起来往地上砸。没有丝毫战斗美学，方澜不是很感兴趣地挪开视线，看向周围，人群中不少人都装了义肢。这些人都是笼狱的格斗选手，今天聚集在这里是应该为了给她的便宜合作对象一个下马威。
观止在脑海中啧啧称赞：“堪比绿巨人生气现场。”
“你到底在小圆那儿看了多少东西？”但不得不说还挺贴切。方澜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议论声四起。
“这就是把【木龙】挑翻了的身体进化异能者？居然是个娘们？”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说【木龙】是娘炮他还真成娘炮了。”
“我就说这些原生种不行，人机结合才是最强的！”
异能出现以后，部分狂热分子宣称赛博朋克时代到来，忽悠了一群没有异能却渴望得到力量的人做改造实验，最后还真让他们搞出一点名堂来，成立了机械教会。部分地区有机械崇拜，15区就在此列。
方澜从前也听说过，今天才真正见到，天空城崇尚异能天赐，除非伤残否则不会有人主动去接受改造走歪门邪道。
她听着人群中一口一个“原生种”只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新人类旧人类、原生种机械种，好像加上了一个名头就可以超脱了人类范畴成为更高维度的生命体存在。
台上的【铁颚】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方澜，话确是对着【鹰眼】说的：“要想接管15区，可没这么容易。”
【鹰眼】眯了眯眼睛：“你想违抗上头的命令和规则吗？”
“规则？”【铁颚】嗤笑，“15区有15区的规则。”
【铁颚】眼中凶光一闪，他右臂上的链锯“咔哒”一声脱离关节，高速旋转直扑【鹰眼】门面。突如其来的攻击出户了所有人意料。
一道身影动了。
方澜右脚向前踏出半步，站到了【鹰眼】身前，右手快如闪电般弹出，五指微张生生捏住了链锯。
“铮——”锯齿和方澜带着露指拳套的手剧烈摩擦，生生溅起了一串火花，照亮了方澜无波无澜的眼神。
血肉横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锯齿渐渐停住，方澜却没放下手。
“咔擦——”锯齿碎成了粉末。
围观的众人不自觉地吞咽唾沫，从来没听说过身体进化异能者能徒手把合金捏成粉末！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方澜已经闪现到了【铁颚】身侧，三下五除二卸下了他身上所有的金属部件，捏成一团随意砸向人群。
“什么样的规则，说来我听听？”
观止:怕痛怎么了！谁说男人不能怕痛！你为什么不说话！
方澜:……
观止:你凭什么说我！我是为了谁！
方澜:……我什么都没说
怕痛的猫暴走中……[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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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5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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