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背靠沙发,无处可逃。只得和突然变脸的人对视,强撑着讲道理。
“我让你接电话你生什么气?”
“莫名其妙——喂!”
小腿被抓住,他脸色一变。秦锐的表情他太熟悉。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他们现在正位于观景台。
半露天环境!
“叮铃铃——”
银链碰撞声清脆。
时也叹气,就知道安安分分了一整个白天,晚上必定有大战。
低声提醒:“回房间。”
秦锐充耳不闻,手指一路顺畅。
夜空是深蓝色,星星似乎比刚才变多了,像无数只眼睛在看他们。
太破下限了。
时也捂住脸,银色链条垂落在锁骨,金属质感的凉。
秦锐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双红透了的耳朵,引得人想咬一口。
他恨不得把这人全身咬一遍。
“混蛋,你给我——!”
“不回房间了?”
“这么磨叽,你没.了——!”
电光火石间,晴空一道惊雷,疾风骤雨猛烈袭来。
嚣张的花躲不开暴雨,花瓣被一层层猛烈抽打。
眼看要碎了,又突然开得更旺。
雨下了许久,天空只剩寥寥几颗星星守夜,几朵闲云随风飘来。
甜甜的橙香混合着另一种不可描述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渐渐,味道越来越淡。
时也胸口剧烈起伏,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头,灯光下肤白如雪。
餍足后秦锐表情变得温柔,轻轻拨开他脸上的乱发,不知从哪掏出钥匙打开手铐,握住他的手腕轻揉。
“宝贝。”时也缓过来,好言商量,“脚上的也给我取了吧。”
秦锐垂眸看着他渴求的眼神,眸底柔光闪过,薄唇轻启:“不行。”
“……”
脏话咽了下去。
不行就不行!
我又不是玩不起!!
时也很有骨气地闭嘴。
又过了一会。
“老攻,求求你。”
男子汉能屈能伸。
秦锐勾着他的下巴,拇指微微用力,低头吻住了这张又甜又气人的嘴。
时也这张嘴,能甜死人,也能气死人。此时此刻,就想甜死他。
他才不上当。
时也闭眼任男人亲了许久。
细腻的吻落在唇角、鼻尖、额头、眉心、眼尾,睫毛痒得颤动。
他忍无可忍睁开眼睛,粗话咽了下去,挤出一个乖巧的笑:“亲爱的,现在可以解开了吗?”
秦锐唇角轻扬,眼底的笑有如实质,37度的嘴轻飘飘说出冰冷的两个字。
“不行。”
时也:%¥#*&@#%!!!
-
夜深人静,青年倦意明显,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双手随意摆在身侧。
皮质手铐像嵌在了白色床单。
呼吸清浅,似羽毛轻轻飘落。腰腹横着一条质地柔软的金色薄被,再往下,银链缠绕的双足不安分蹬了几下,雪白骨感的脚踝留下浅浅勒痕。
时也睡姿和他的人一样活泼。
只有累极睡着后才不会踢人。
秦锐勾了勾唇,收回视线。掀开被子下床,关灯离开房间。
客厅空荡,沙发干净得像刚消毒出厂,落地窗外后院寂静如深林,错落点缀的地灯像一群萤火虫。
嘟嘟的电话等待声突兀,接通后,听筒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成熟男性的声音:“把你的小猫哄睡着了?”
秦锐坦诚:“嗯。”
电话那头啧了声,嘲笑味很浓。
秦锐表情挂不住,开门见山地问:“什么事?”
“没事我闲得慌给你打电话?老爷子找我告状了。听说有人色令智昏两天没去公司。让我提醒。”
“我一个月不去,公司运行也不会出问题。”秦锐倒不是真的色令智昏。公司制度完善,运行良好。不会因为少了谁转不动。老爷子让他按时打卡上班,更多的是怕他和很多不学无术的二代似的学坏。
他是那么没自制力的人吗?
“看来爷爷说得没错。”秦寒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阿锐。哥好心提醒你。时也不是池中物。那是山里养出来的小豹子,野性难驯。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你一口。”
秦锐眉头轻蹙:“他很乖。”
“乖?”那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阿锐。你现在不仅眼盲心瞎,还挺有幽默感。”
秦锐强调:“他对我很乖。”
“乖到你不敢当他面接我电话?”
“……”
秦锐哑口无言。
他和秦寒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坏。但坏就坏在,秦寒看上了余景。
余景是时也的贵人。当初亲自带他出道,一路保驾护航,又是送去学表演又是给资源,比亲生父母都好。
时也知恩图报,把余景当亲哥。余景在他眼里和神仙似的,谁都配不上。更何况是土匪一样的秦寒。
“不是不敢,是没必要。”秦锐义正言辞,“时也说了。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他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
秦寒:“……”
秦寒:“我还得谢谢他?”
“不用谢。以后见面你跟他正式道个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秦锐语气认真,“时也不记仇。”
秦寒气笑了:“小没良心。当年他被全网黑——算了。反正爷爷交代的事我办了。当哥的,该提醒的也提醒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话难听。秦锐眉头蹙起,不甘示弱,“我听说余景搬出去了?”
秦寒手指捏得啪啪作响,黑眸满是愠怒:“听谁说的?江裕?”
秦锐:“别管。我能查到爷爷肯定能查到。你自求多福。”
秦寒:“……”
挂了电话。
秦锐扳回一局,心情愉悦。
秦寒永远不会知道时也有多乖。因为时也喜欢的人是他秦锐,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
时也做梦了。梦里,他身穿作战服,脚下生风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和敌人对战。子弹打空,他抽出匕首近战。敌人越来越多,他寡不敌众被俘。师兄们来救他。敌人用他威胁师兄投降,他奋力跳河——
跳!跳不动!
时也急死了。
全身绑着麻绳动弹不得,双手双脚动不了,他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嘭!
秦锐下巴一疼,睁开眼睛,怀里人念念有词,脑袋一下一下往他脸上磕。
秦锐附耳去听,只听到“师兄”“杀了他们”“我死国存”“别跳”。
似乎是个牺牲小我的战争片。
秦锐哭笑不得,开灯。
“醒醒。”
世界之外的低沉男声犹如天籁将他在窒息的溺亡中唤醒。时也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漆黑的星眸。
“做噩梦了?”
“唔。”
他眨了眨眼睛,神智恢复清明。
惊心动魄的梦好像身临其境地拍了一部剧情丰富跌宕的电影,醒来却只记得零星片段。
秦锐倒了杯水,托着他的肩膀。
时也就着男人的手喝了半杯水,喉咙立刻变得舒服了许多。
“梦到什么了?”
“我被绑了。二师兄掉水里了。大师兄在砍人,三师兄爬到了树上,然后——我想救二师兄,动不了。”
秦锐移开水杯:“我呢?”
时也舔了舔唇,目露疑惑。
咚!
玻璃杯落在桌上。
“这么大的场面,没梦到我?”
男人满脸不讲理,时也莫名其妙,眼睛转了转:“是你绑的我。”
秦锐:“……”
秦锐:“你大师兄砍的人是我?”
时也:“那倒不是。”
秦锐松了口气:还好。
时也:“我根本没梦到你。”
秦锐:“………………”
男人表情阴晴不定。时也连忙提醒:“说好了今天给我解开。你赶紧把这破链子取了。害我做噩梦。”
秦锐捏住他的下巴:“我和你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时也缓缓偏了下脑袋:???
室内静悄悄,男人一本正经无理取闹的表情暖色灯光下滑稽又可爱。
“肯定是救你啊,宝贝。”
时也真诚地眨巴眼睛。
这种问题,傻子才过脑子。
“我和余景同时掉河里——”
时也太阳穴突突直跳,抢答:“救你救你救你!谁掉河里都先救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金子都真。”
时也现在就像是被压了五百年即将逃离五指山的猴哥,什么好话都愿意说。总之先哄秦长老把他放出来再说。
薄薄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
绑了整整两天的链子脱落。
时也踹掉被子,蹦了两下。但他不会腾云驾雾,两天脚没落地,突然运动,脚踝像围了一圈云朵,骤然踩空。
秦锐眼疾手快把人捞住,骤停的心脏稳稳落地,脖子被用力搂住。
啵啵!!
时也夹住男人,用力亲了两口。像抢地盘似的,要把男人这几天在他身上抢的“地盘”夺回来。
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得意。秦锐下腹一紧,面不改色托稳他。
时也被放在了洗漱台前。男人挤好牙膏将牙刷塞给他,表情正经得仿佛这几天干荒唐事的人不是他。
早饭后,一楼客厅,小巧的铃兰花边阳光下几乎透明,几滴晶莹露珠坠在嫩叶,错落的花朵乖巧悬垂如铃串。
秦锐理了理领带:“跟我去公司。”
时也指尖敲了敲小铃铛:“不去。”
男人黑着脸不说话了。
时也扭头看他,哭笑不得。
“我去了又不能帮你分担工作。而且,我都从外地回来多少天了。再不去趟老宅,爷爷该生气了。”
立在门口的管家闻言快哭了,心里疯狂赞同:还是夫人明事理!
秦锐想到昨晚的电话,嘴硬:“爷爷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时也:“那是他嘴上不说。”
有其爷必有其孙。
秦锐心眼小绝对是遗传他爷爷。
男人动了动唇。时也打住他,“尊老爱幼啊,秦总。那是你亲爷爷。我是看谁的面子?别不识好歹。”
秦锐妥协:“爷爷如果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不用惯着他。”
“你爷爷又不是反派。”时也好笑道,心里却一片熨帖,亲了亲男人的唇,“好甜啊。宝贝——唔!”
男人扣住他的后脑勺重重亲了下去,直到怀里人气喘吁吁才松开。
放狠话:“回来再收拾你。”
青年眉眼间荡开风.流,食指轻勾领带又放手理好:“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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