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梦中醒过来的秦燃，揉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
好烦……
秦燃真以为，美人鱼跑来找她了。
结果不是，秦燃气愤地把脸蒙进被子里，“竟是个梦……”
秦燃刚醒过来时，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第一反应是她说错了哪句话，让美人鱼最后还是没有现出真容。
直到听到外面厨房里传来窸窣的声响，把她无情地拉回了现实。
确实是梦。
是她年年不忘的执念被唐意昨晚的美人鱼故事一勾，而做的美梦。
哦不，准确的说是连美梦都算不上，她依旧没能看见美人鱼的脸。
秦燃气得在床上左翻右滚，对着无辜的被子一顿乱锤。
等会！
秦燃转念一想，万一是呢。
唐意难道不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吗？
那为什么她不能是美人鱼。
秦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细想起来，唐意虽忽悠她签了点不平等合同，但对她，很好啊。
甚至有点超乎寻常的热情了。
帮忙搬东西，体贴她晚上没吃东西，更关键的是，她昨晚上，说的不就是美人鱼报恩的故事吗？
想到这，秦燃连忙蹑手蹑脚地爬起床，偷偷扒开一个门缝，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贴着缝隙往外看去。
她想，昨晚喝了那么多的美人鱼，万一早上一个不小心，现出原型了，那她不是正好抓个正着。
下一秒，“hello，秦姐姐，早上好啊！”
唐意的脸就这样直愣愣地出现在秦燃眼前。
秦燃吓了一跳。
方才她刚探了个头，就看见唐意端着豆浆壶，站在门口，同样好奇地探着个脑袋，从外面往门缝里看过来。
秦燃吓得一脑门撞在门把手上，眼泪都差点撞出来。
“啊！疼疼……早上好啊～”
唐意被她的叫声，也吓得连连退后几步，秦燃打开门，委屈地揉着发红的额头。
唐意不好意思地安慰道：“抱歉啊，我看姐姐猫着头，一时兴起才想逗逗你，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秦燃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没事没事。”
然后迅速用余光瞥了一眼客厅四周，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一丝美人鱼变身的痕迹，只有餐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你还做了早餐？！”，秦燃惊讶道，“你怎么起来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晚上喝到半夜的人，还能在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做早餐！！
秦燃在心里更加确信，唐意一定是美人鱼，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唐意被秦燃的语气逗笑，“想起就起啦，要一起吃个早餐吗，秦姐姐，我顺手多做了一碗。”
她脸上全然没有一丝昨天醉酒的痕迹。
秦燃不可思议地走到餐桌旁。
唐意不仅顺手多做了一碗清汤面，还顺手蒸了包子，玉米，还打了……她手里的豆浆。
每一样都香味扑鼻。
秦燃想，唐意如果不是美人鱼，那一定也是田螺姑娘。
唐意把准备好的筷子放到秦燃面前，“我不知道秦姐姐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秦姐姐看看喜欢吗？”
秦燃默了默，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了几声，已然是一副缴械投诚的样子，唐意憋着笑，瞥了她一眼，问，“都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秦燃的嘴比脑子先一步做出诚实的回答。
秦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葱花点缀的汤面，感叹道：“我只是觉得唐作家不该写美人鱼的故事，应该写田螺姑娘的故事。”
说完，她便十分捧场地速度去洗完漱，然后坐下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唐意，你的手艺，简直绝了，我可以按外面店面的最高价格给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对你手艺的绝对肯定。”
唐意眯着眼，笑道：“谢谢秦姐姐，但钱不能要，我昨天晚上有点微醺失礼，嘻嘻，算是赔礼。”
“没事”，秦燃停下筷子，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冒出，她想试探一下唐意。
她冷不丁说：“我一见钟情的美人鱼，怎么会失礼呢？”
唐意看着她，眼神一亮，“我昨晚还和你说了美人鱼是一见钟情吗？”
秦燃：……
“没有，我猜的。”秦燃蹙了蹙眉，泄气道。
但她还是不太相信，唐意如果不是她救的那条美人鱼，那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一次见面的人，那么好。
秦燃莫名心烦起来，她现在没有法力，否则就可以直接用法力看人真身了。
现在，除了等美人鱼自己现身外，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旁的唐意似乎丝毫没注意到秦燃不自然的神情，自顾自地开始了她的沉浸式创作，“本美人鱼很喜欢一见钟情……”
唐意挑起秦燃的下巴，“但现在还在认真钓陛下中……”
唐意的眼睛，满是对创作的热情和单纯，看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秦燃晃了晃脑袋，推开她的手，“嗯……面真好吃。”
秦燃抬手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呀！
她要迟到了。
秦燃着急忙慌地扒拉掉碗里剩下的几口面，火速拿起钥匙，装进包里，在门口开始换鞋。
放在平时，秦燃早餐一般都是路上买个鸡蛋烧麦，边吃边赶路，今天，着实吃得豪华了一些，时间自然就不够了。
“那个什么，碗啥的可以放着我晚上回来洗，我先上班去了。”
秦燃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心，想再多试探几句，但奈何身为打工人，上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秦燃变成人后，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要为财死，鸟会为食亡。
像她这样平凡苟活的人，上班是人生的第一要义。
秦燃出门后，唐意站在门口，愣了有一分多钟，直到听到外面电梯门关上，缓缓下降的声音，她的眼皮才耷拉下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想骗我报恩，拿珠宝给那个女人。”
“休想。”
唐意此刻的声音全然不似刚才秦燃在时温朗，明快，变得森冷，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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