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喊叫声,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纷纷出来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了血泊之中,不少来围观的人也开始大叫。
陈迟被周围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眼,却不料正好看见有个女人在盯着他看,女人见状,大惊失色:“救命啊!诈尸了!”
陈迟闻言,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又看见了手上的血迹,再次晕了过去。
一瞬间人们惊慌失措,有的人大喊:“这是谁家的儿?”有的人哭叫着:“这个孩子好可怜啊,怎么年纪轻轻就……哎……”
屋外的声音传到了李青青耳中,她放下碗走了出去,却见到一女人小跑着过来。
李青青问道:“紫云姐,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袁紫云见到李青青走了出来,立马跑了上去,喘着气说道:“张、张二家、门口、张二家门口死人啦!”
李青青大惊:“什么?”她连忙跑进屋,喊道:“李准,李准,跟我出门。”
李准正拿着刀从厨房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李青青着急的语无伦次,只是说着快点走,李准见状只好把菜刀放下,跟着李青青出了门。
果然,路上挤满了人群,人们的唏嘘声传到了李青青的耳朵里,路上慢慢飘来的血腥味使得她心中的恐惧感慢慢地加深,她扯着李准的手小跑了起来。
李青青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躺在了血泊中。
那个人正是村里新来的村官余小光。
李青青深吸口气,冷静下来,让李准疏散人群,自己则拿出出门时随手抓着的药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出来一卷纱布。她的手颤抖地摸上了陈迟的身体,却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伤口。
李青青怔住了,她又把陈迟的手臂抬了起来,还是没有找到伤口,她疑惑地望向了李准。
李准把人群疏散了后,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家妹妹拿着那个男人的手发呆。
他走了过来,询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李青青声音颤抖:“他……没有受伤,那哪里来的那么多血?”
李准闻言,伸手在地上擦了一下,手指上沾染了鲜血,他将手指凑近闻了下,给出了一个答案:“不是人血,是鸡血。”
……
陈迟醒来了。
他的身边没有人,他只好自己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询问着系统:“我怎么了?”
系统:“你晕倒了。”
陈迟:“……?你是在说我吗?”
系统纠正了一下:“准确来说,是余小光晕血了。”
陈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叹道:“是余小光晕血啊。”随即意识到什么,“不对啊,我现在就是余小光啊。”
系统:“是的。”
陈迟:“……你个人机。”
陈迟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确实是沾染了一点点腥味,手上还包扎了一下,他感受着动了下手腕,还能动,那应该不是真正的残疾了。
他记得自己在晕倒前打翻了什么东西来着。手上的这个伤口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来的。
他沉思着,慢慢地推开了房门,却见门口站着一群人,第一眼望过去,男女老少都有,村长正杵着拐杖坐着,怒其不争地长叹口气。
他惊讶道:“村长,你在这做什么?”
村长杵着拐杖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陈迟的肩膀,感叹道:“小光同志,不愧是你啊。”
陈迟:“啊?”
这时,李青青走了过来,“小光哥,你怎么起来了?”
“我醒了就起来了啊。”陈迟重复了一下话。
“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还以为你s……”李青青没说下去,陈迟倒是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话,“以为我死了吗?其实我只是晕血了。”
村长让人把一个男人抓了过来,“得亏是你啊,要是你没有打翻那个坛子,我们也不知道是张二她们家偷走了鸡。”
陈迟疑惑道:“坛子?什么坛子?”
李青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余小光走到了张二家门口,却发现有人正在杀鸡,鸡的血流到了罐子中。他尖叫着要告发对方,主人一看事情要败露,便拿着刀走了过来,却没想到余小光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旁边的缸子,缸子里面的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那些血分不清是人血还是鸡血。
陈迟听完:“……”其实他只是走过去看了一眼就晕倒了,至于人是不是拿着刀的,他不清楚,“那偷鸡的人是?”
张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我偷的……”
村长的脸色沉了几分,厉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鸡?”
张二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陈迟走到李青青旁边,低声询问张二是个什么人。
“张二他是入赘过来的。”李青青的第一句话就让陈迟略微震惊了一会,这么个穷酸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入赘。那张二家情况是不是比富水村还落后啊?
陈迟正想着,却没想到李青青说:“张二家条件其实还可以的,家里面父母健在,自己的哥哥也是承包了一小片地的,也算是有点小资产的。”
“那他为什么……”陈迟正好奇着,就听到张二在那边哭喊着:“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可是我……生不出孩子啊……”
陈迟大惊,他低呼:“什么?张二不是男的吗?”
李青青小声道:“嘘,小声点,这是我们村的秘密。”
原来富水村,是以女性为主,而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但是需要男人愿意喝下那一杯沾有鸡血的“子孙满堂汤”。
陈迟听着大为震撼,这个汤药名还真是通俗易懂,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场上的那些男人。
李青青脸微红了几分,“但是,也不一定就是男人生孩子,女人也可以。”
陈迟说出了一个疑问:“那、那真的有男人生下了孩子吗?”
李青青沉思了一会说:“这个应该是有的。”
但是有个问题是,如果男女双方都乐意生孩子,那岂不是一个家庭可以有足球场。陈迟目光扫视了现场一圈,结果发现人口也不是很多,在场的甚至只有三个女童,那些孩子被自家妈妈搂在怀里。
那其他的孩子去哪里了?
张二又叫唤了一声:“村长,你是知道的,我们家的赵桂儿已经生不了孩子了,可是我们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家里面实在是催得很啊。”
村长气急了,杵着的拐杖在地上郑重敲了几下,“这就是你偷鸡的理由?”
张二怒道:“要不是当年在村诊所那接生,你们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帮助赵桂儿,导致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让赵桂儿再也怀不了孕,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扪心自问一下,要不是你们一直要求生孩子,那我们有这么困难吗?还有什么狗屁的生孩子标准,为什么第一胎不是女儿就要罚款,这些我都不说了,可是为什么我们家明明没有孩子的出生,就得罚款。你知道那些罚款对于一个普通人家而言,是多么的让人有压力吗?”
“而且我之前就已经写过申请书了,但是你们却说我不符合条件。可是你们又催的紧,你们这种矛盾的行为,我能怎么办?要不是这样,我会自己想办法生孩子吗?”男人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在院子内。
话音落地,原本喧闹嘈杂的场地内,突然间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之前还充斥着人们愤怒、呐喊以及各种嘈杂声音的空间,此刻仿佛被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给彻底笼罩住了,所有的声响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甚至心生一丝恐惧和不安。
村长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依照村规,凡是损害祭祀进行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张二被带走了,走的时候不再发出那掷地有声的呐喊,而是传来阵阵呜咽。
陈迟问李青青:“你们这里还有村规?”
李青青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应和道:“是的。”
“那可以带我看看吗?”
李青青却摇摇头,“这些村规都是结了婚的人才遵守的,像我们这种还没结婚的人是接触不到的。那些村规都在族谱上,但是结了婚才能上族谱。”
“可是,族谱不应该是一个姓氏吗?”
李青青摇头:“不,只要是和女栖族结婚的就可以上族谱。”
陈迟了然,原来是要当地人才可以上族谱。
不过陈迟回想了下自己的家乡,感觉有股说出上来的诡异,陈迟注意到那些村民在听到张二的话之后都变得沉默了,很明显这种被逼着生女孩的情况是经常出现的了,但是偷走鸡制作生孩子药方的行为却还是第一例。
村长让人把张二拖下去之后,拿来了一个喇叭,喊道:“同志们,张二的事情会按照族规进行处置。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指出。明天的祭祀活动照常举行!”
原本死寂一片的地方,像是突然接收了什么指令,欢呼雀跃了起来。
而陈迟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看热闹的人们逐渐散去,李准这时走到了村长的旁边耳语了几声,村长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面渐渐安静下来,陈迟接过李青青不知道哪里拿的苹果,问道:“你和你哥都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吗?”
“也不算是,我跟我哥两个人相依为命,我们应该算是孤儿。”李青青咬了口苹果说道。
陈迟一愣,下意识道:“对不起……”
李青青却毫不在意,“我跟我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已经习惯啦,而且自从我哥成年了之后,我们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这里,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参加婚礼的。”
“那你们和那个紫云是什么关系啊,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参加婚礼。”
“紫云姐吗?其实我跟你说,这个紫云姐她以前喜欢过我哥,但是我哥不喜欢她。”
陈迟问道:“那你们还来参加什么婚礼?”
李青青长叹口气,感叹道:“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谁能想到马上要和紫云姐结婚的男人,是我哥工地上的室友呢。”
陈迟心想这种关系去参加婚礼也是怪尴尬的,不过看李准那身材,没想到还真是干工地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注意到后面走过来了一个人。
“青青。”李准走了过来,“你明天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李青青像是才想起什么,站了起来,“小光哥,咱们先不聊了哈,我们明天得去参加祭祀活动,要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陈迟点点头,顺带问了一句:“对了,要不要帮忙?”
李青青愣住了,她转头问李准,“这个祭祀活动,可以让外族人员参与吗?”
李准皱眉,“原则上没说不可以。”
李青青眼睛亮了一下,又问:“那他可以进入会场吗?”
李准把目光投射到了眼前这个消瘦的年轻人,问道:“你想去吗?”
陈迟严肃道:“如果打扰的话,我就不去了。”
李青青见状,感觉可以就立马接话,“那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准备一下吧,准备东西应该是可以的,如果明天不能进会场的话,你就感受一把氛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李准,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李准闭眼,“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我。”随后转身,丢下一句话,“如果要去的话,就跟上来。”
陈迟嘴角要压不住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还是真好奇,这个村里面的人都是怎么举行祭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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