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黎言言依然来接许殊下班，许殊也依旧送黎言言回酒店，只不过两人的话更少了，似乎处于对抗状态。
这天，下班后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许殊姐姐，言言姐姐今天没来吗？”自从那天吃饭后，翁奕洁便对黎言言换了个称呼。
“不知道。”以往黎言言都是提前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人。
“一起去食堂吗？”翁奕洁问。
“你去吧，我再坐会儿。”许殊在等黎言言。
【许殊：你到哪儿了？晚上还要一起吃饭吗？】
许殊盯着手机界面，怔怔发呆，黎言言以往回复消息都极快。
等了几个小时后，许殊回了宿舍。
【许殊：你回国了吗？】
第二条消息发出去仍然石沉大海。
自从昨天晚上送黎言言回酒店，算来黎言言已经一天没有消息，许殊很担心。
她整理着房间里的东西，在室内转来转去，试图转移注意力。
也许黎言言是回国了，也许她正在飞机上，也许她不方便回复消息，也许明天就会回复消息了……直到许殊睡觉她还是在想各种可能。
许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时窗外闪过一道白光，随后电闪雷鸣，越南南部一月炎热湿润，夜间偶有阵雨。
许殊“突”地从床上坐起来，迅速换好衣服，拿着一把伞出门。
虽然这片治安可以，但毕竟在国外，黎言言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许殊的焦急伴随着雷雨达到了顶峰。
平时和黎言言一起走时没发现，1.2公里的路程竟是如此漫长。
许殊一路快步疾走，雨点打在伞面，沿着许殊周身汇聚成一圈，不断滑落，身上还有汗水，渗透衣服，湿润而又黏腻。
到达酒店，许殊依靠记忆直接去向黎言言的房间。
“咚咚！”
“咚咚！”
开门的是一对夫妻，听语言是越南人，许殊用翻译软件和他们交流，得到的结果是他们今天刚住进来。
许殊再次确认房号，她去找了前台，前台说黎言言已经换了房间。
出于**保护，酒店前台没有告诉许殊黎言言的房号，但是会为她打个电话。
她这几天每天都会送黎言言回酒店，但都点到为止，不曾进黎言言的房间，许殊自责地想：应该对黎言言多一点关心，不然也不至于换了房间也不知道。
前台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许殊坐在酒店前厅的沙发上，揉着额头，一筹莫展。
酒店前台对黎言言和许殊有印象，这段时间她上夜班，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两人，今天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她看着沙发上的人，又拨通了房间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许殊决定再去和前台周旋，今天她怎么也要确认黎言言到底在不在房间内，她组织好语言翻译成越南语，走向前台。
“叮～”电梯门开了。
黎言言穿着睡衣，戴着金丝眼镜，镜片上还有一些雾气，看不真切她的眼睛。
许殊看见黎言言瞬间红了眼眶。
黎言言刚洗完澡，下来得急，镜片上的雾气导致她视线有些模糊，她远远地看着许殊朝她走来，紧接着扑到了她怀里。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许殊小心汲取着黎言言身上沐浴后的香气，说话时语气委屈至极。
“手机没电了。”黎言言抱着许殊，她第一次看到许殊这么失态，手边许殊的头发乱糟糟，还沾着水渍。
许殊的担心黎言言看在眼里。
黎言言感到甜蜜，虽然这种甜蜜在此刻出现，不是最恰当的时候。
两人抱着，被后面乘电梯的人打断，许殊不好意思地和黎言言分开。
许殊后悔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
“下午睡着了一直没醒，刚才打雷，才醒的，醒来后手机没电放在那充，我就去洗澡了。所以没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对不起。”黎言言握住许殊的手，一路解释，将她带到了房间。
“为什么换房间？”许殊喃喃道。
“上一个房间窗户外面是高墙，我白天都在酒店，太闷了，我让她们给我换了外面有风景的房间，能够让视野更开阔，虽然也挺无聊的。”黎言言苦闷地说。
“无聊也不见你回国！”许殊小声嘀咕。
“许殊，你又在赶我走，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没要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不会走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黎言言其实最多也只能呆半个月，公司好请假，王桐管得宽，但不可能一直请假，除非辞职。
黎言言也不是没想过辞职，毕竟许殊离开了乐舟，她在那儿也没意义，分开的五个月就是最好的事实。
经过晚上这一遭，许殊的内心已经松动，没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清醒，她虽然没有和黎言言在一起，但仍然会为怕失去黎言言而痛苦，会为重新见到黎言言而欣喜。
见许殊发呆，黎言言不满意地亲了亲许殊的眼睛。
许殊像一只惊弓之鸟，推开黎言言，“我这次又是什么欠你了？”她可没忘记上次黎言言向她取谢礼。
“没有欠我，只想亲亲你。”黎言言坦然道，“一直都想这么做。”
许殊耳根子发红，无力招架这突如其来的情话。
黎言言摘下眼镜，重新靠了过去。
许殊像一只被束缚住手脚的兔子，看着眼前人的面容慢慢放大。
黎言言托起许殊半边脸，她吻得很温柔。
“喜欢我吗？”黎言言循循善诱道。
“……不喜欢。”许殊最后的挣扎。
“不喜欢我，和我接吻，这是第二次了。你这张嘴只有在接吻的时候是软的。”
黎言言带着惩罚的意味，又重新吻了过去。
很磨人。
“胆小鬼。”
“别扭怪。”
许殊很敏感，被亲的时候她身体总是会发软，上一次也是，黎言言握住许殊的手，把人牵到沙发上。
许殊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就见黎言言已经缠坐在她腿上，黎言言比她高一些，现在的位置显得黎言言更高了，许殊仰头望着黎言言，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像个吸人精血的妖怪。
人总会被美好的事物迷惑，许殊想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张嘴！”黎言言亲着许殊的唇角。
许殊别过头，摇了摇，“别亲了。”
“闭嘴！”黎言言就知道许殊说不出什么好话，这么好的气氛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许殊心道：到底要我闭嘴还是张嘴？
黎言言的吻自始至终都很温柔，她没什么经验，只能慢慢试探，慢慢实践。
她很照顾许殊的感受，生怕弄痛了许殊。
亲得久了，两人有些呼吸不畅。
黎言言松开许殊的唇后，双手抱着许殊的腰，两人颈项相交，许殊脑子晕乎乎的，只听黎言言说，“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我会伤心的。”
许殊没有说话。
“是谁蹲在我直播间陪我度过低谷期？”
“是谁把我直播间的东西买到家里？”
“是谁知道我有男朋友偷偷地哭？”
原来她都知道。
“你两次甩开了我的手，两次拒绝了我，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可我现在确认你是喜欢我的，许殊，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黎言言很有耐心。
“我试过了，我试过和父母坦白，她们不同意。”
“连小河那晚在酒吧喝醉，后来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姚青禾的话，你会不会是另一个连小河，你会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屡屡苦闷，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许殊将心里的顾忌坦然相告。
“可是，你难道没想过，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会更苦闷吗？许殊，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年。”黎言言。
“你现在不怪我，以后呢？你能保证永远不会为了外界的声音而影响我们，说到这里，如果你跟我保证，会更加令我感到心痛，你在我心中应该永远都是明媚美好的，我不愿看到你卑微的样子。”
许殊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会走一步看三步，因此会带来很多困扰。
“有问题，我们一起面对。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逃避。”
“逃避有用，但解决不了问题。”
黎言言想不到那么长远，她只清楚她喜欢许殊。
“我不想再给你增加压力，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在此之前，陪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可以吗？”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黎言言向后退了一步，再逼许殊，两人恐怕又要不欢而散。
“不会有别人。”许殊。
“好。”得到承诺后，黎言言很开心，“晚上留下来吧，陪陪我，过几天我要回国了。”
两人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已经零点，许殊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转向黎言言，用手指戳了戳黎言言的手臂。
“怎么了？”黎言言握住许殊的手。
“谢谢你！”许殊。
“谢我什么？”不明不白的话，黎言言理解不了。
“谢谢你……包容我。”许殊。
“我也没有包容你呀，何况感情中都是你情我愿，都是相互的。”黎言言挪了挪身体，抱住了许殊。
许殊的手脚瞬间僵硬，动弹不得，“你能不能别抱着我，我不习惯。”
黑暗中黎言言轻笑了一声，“好，别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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