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哟,这兄妹俩现在长的都不赖呢。”
“都安排好了,您从哪里下手?”
被称作大小姐的女人抬手,飞镖准确无误的钉中一张照片,“就他吧,无聊了,玩一玩感情。”
夜幕浓稠的像被泼了墨,在城市最繁华隐秘的角落,一家地下赌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摇曳,烟雾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烟草味、酒精味与各种体味汗味相互交织,放大了每个人的贪欲。
赌徒或兴奋或沮丧地叫嚷着,筹码在赌桌上被推搡,碰撞出清脆又贪婪的声响。
骰子在骰盅里疯狂滚动,每一次的落下,都是命运的宣判,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
虞岁身着一袭修身的银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高跟鞋与地面撞击,每一步都走得风姿绰约,透露着她的笃定与志在必得。
“丁先生呢?”,虞岁拦住一个巡场员。
“丁先生?这里哪有什么丁先生?”,巡场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虞岁,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虞岁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红色钞票塞进巡场员的口袋里,然后就肉眼可见的看着巡场员的面部表情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
瞧,钱真是个好东西。
“哦,你是问丁年吧?”
“嗯哼。”
“诶,丁年呢?”
不远处的荷官跟着一起吆喝,“丁年?!过来!”
丁年显然是落魄的,从众星捧月到一个荷官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
然后虞岁就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他穿一套蓝绿色西装,颜色很淡,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艳的明显。
外套没有穿,只有马甲和裤子,里面是一件花衬衫,领口随意的敞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这样的人,即使是站在暗处,整个人也像是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鲜活的不像话,燃烧自己也灼伤别人。
虞岁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笑的风情万种的对他说:“我喜欢你啊,丁年。”
丁年倚着柜台,叼着根烟,斜眼看她,“滚!我不玩你这种女人。”
虞岁暗想,哦吼,小东西可真带感,我就喜欢不理我的。
她的表情凝固,一副震惊的样子,“丁年你混蛋!我喜欢你也有错么?这种女人是什么意思?”
虞岁直觉这个时候接近他是最正确的,但也是最危险的。
普通人在这种境遇下攻击力会最薄弱,但是丁年的不可控因素太多。
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让人感觉他很孤独,只是,他容易应激。
比如现在,他苍劲有力的手握着枪抵在虞岁的额角,“喜欢我?”,他的声音阴测测的,“为什么喜欢我?”,透着淡淡的疑惑和藏不住的兴奋。
一想到她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能摧毁她,就让人有种血脉贲张的力量。
他半包围住虞岁,外人看上去好像一对正在拥抱的缱绻恋人。
虞岁眼眶一红,也不说话,清泠泠的眼中蓄满泪水,像薄雾笼着月亮,而月亮掉进了水里。
丁年微怔,虞岁感觉到抵在额角的枪卸了三分力。
“喜欢你,也不可以么?”
丁年就有点不会了,可以么?可以……吧。
他手腕一转,收回枪,把烟别在耳边,拉着她走到僻静的楼梯口。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虞岁不说话,只静静地深深的看着他,“你都不记得了?”
她的眼睛会说话,只是说的都是能让他大脑宕机的话。
丁年此时不得不承认,即便他阅人无数,虞岁的这双眼,太有故事感和说服力。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失了忆。
“你是前年游艇上那个服务员?我送过你项链?你收到过这么重的金项链么?”,丁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金灿灿沉甸甸的项链。
然后他就看到虞岁的反应跟他想的大相径庭,她落泪了。
“哭什么?觉得金的土?这叫怀旧,得意时的资本,失意时的底气。”
然后他就看到虞岁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好像,比他的金项链值钱。
好摄人心魄的一滴泪,自虞岁的眼角垂落,让丁年觉得,是自己有罪,是这个世界有罪。
“你记错了”,虞岁哭的凉薄,说的淡漠。
但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丁年觉得,自己过分,该死。
记错了人比不记得了,还伤人。
“你叫什么名字?”
“虞岁,年年有虞的虞,岁岁同舟的岁。”
丁年取下耳边的烟,吹了一下,噙住,点燃,隔着烟雾缭绕,看向虞岁,神色郑重了几分,“虞岁,我不是好人。”
虞岁伸手取下他的烟,放到唇边,浅浅吸了一口,挑逗似的吹出一缕烟雾扑向丁年的脸,“巧了,我也不是。”
“我现在一无所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不了。”
“你不是还有张脸么?哦,对了,还有你那条破项链。”
“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
“丁年,还要追加一条,你还有礼貌,跟你在一起听着就是比跟你,更受用,你和那些满脑袋nai子满嘴马子的扑街仔还是有区别的。”
丁年抬手给她鼓掌,“说的真好,不过……”,他的手伸到虞岁唇边取回他的烟,“还是不行,我对你没感觉。”
虞岁啪的一下打掉他手里的烟,一字一句的说:“丁舟杰,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丁年皱眉,眼底有杀意翻涌,“你说什么?”
虞岁倾身贴近他,凑到他耳边,“我说,你只要乖,你就是丁年。”
虞岁说完,慢慢退后,在他唇角浅啄了一下,“你会乖的,对么?阿杰。”
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丁年的表情,看他从明晃晃的动了杀心,到震怒,到疑惑,到错愕,到面沉如水,到不知所措,再到平静,隐隐地还有几丝暗爽。
“你知道多少?”
“我有你作为丁舟杰的全部,开心么?”
丁年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绪,“虞岁,丁年会乖。”
“骗人,不过我信了,你肯骗我,说明你在乎我。”
“怎么会?现在这种状况,骗你对我没好处。”
丁年最擅长的就是蛰伏,尤其在这种摸不清楚虞岁底细的情况下,她能三言两语就说出来他费尽心思掩埋的过往,就说明她手里剩下的牌面更大。
虞岁看着丁年若有所思的表情,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真是生的精致,做亦喜亦嗔的表情应该更妙。
“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么?”
“虞岁,你做好准备就行。”
“丁年,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准备好了。”
曾经有人对丁年说过,迷人的女人最危险,同虞岁相处的日子里,丁年深刻的、反复的体会到了。
“丁年,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你说丁元么?她就是那个性子。”
“那你妹妹,是不是喜欢你啊?”
“虞岁,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她是我亲妹妹。”
“可是我生的这样花容月貌,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她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她怎么能对我的示好避而不见呢?”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她理你呢?”
虞岁半真半假半懵懂的说:“因为我无聊啊,我想要你们都爱我,只爱我。”
丁年叹口气,正色的对她说:“虞岁,这不公平,你想要所有人都爱你,你能给所有人什么呢?你真的懂唯一的含义么?”
“丁年,你怕了,你不敢爱我。”
“虞岁,我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只看你是不是那个人。”
“那你应该跑啊,跑远点,别被我抓到。”
丁年想说,牌打到一半,往哪跑?但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虞岁托着腮看他,“想吃你……”,在成功看到他的耳朵红透了之后,她接着说,“煎的牛排。”
“好,等着吧。”
虞岁看着丁年走远的背影,有些出神,喃喃低语,“差不多该结束了,再玩下去,栽的好像就是我了。”
你像蜜糖蛀心间,见你如见艳阳天。
一个月色朦胧的夜,丁年有事外出,虞岁窝在沙发里惬意的自斟自饮,门口一阵响动,虞岁偏头看了一眼,嘴角攀上笑意,终于等到了啊。
她放下酒杯,脚步轻快的跑到门口,笑的灿烂,“阿元姐姐,你回来了啊?”
丁元放下钥匙,换鞋,随口含糊的答应,“嗯”。
“阿元姐姐,你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喝点红酒?”
“不用,谢谢。”
“那阿元姐姐,你饿不饿?冰箱里有牛排……我……”
“虞岁,我说不用,谢谢。”
虞岁眼眶一红,怯怯地看向她,“阿元姐姐,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我从来也没想过对你纠缠。我只是喜欢你,想对你好而已。”
丁元的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锤打了一下,瞬间的窒息感梗的她险些晕阙,她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太晚了,不想折腾你。”
“那……你不讨厌我了?”
丁元终于敢正面的、肆无忌惮的打量虞岁,从她柔软的发,到她如画的眉眼,到她纤弱的身形,再看到她光着的脚……皱了皱眉,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鞋放到她面前,“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把鞋穿好,地上凉。”
虞岁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喜悦,“耶,阿元姐姐不讨厌我耶~”
等虞岁穿好鞋子走回沙发,丁元还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呆滞,有些怅然若失,刚才那一瞬间,虞岁柔若无骨的手就在她掌心,那触感像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从掌心一路到心尖。
“阿元姐姐,过来坐呀。”
丁元回过神,“哦,好。”
“阿元姐姐,你真的不讨厌我么?”
怎么会讨厌呢?谁能讨厌虞岁呢?谁舍得呢?
“当然不讨厌,对了,我哥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他……很凶的。”
“我哥他对你不好么?”
“不……好,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虞岁说着,还欲盖弥彰似的扯了扯衣袖。
丁元控制好力道的拉过她的手臂,轻柔的拉起她的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呼吸一滞,“这是我哥弄的?”
其实伤痕不深,只是虞岁的手臂太过白皙柔嫩,所以显得格外的狰狞。
虞岁拉下衣袖,“阿元姐姐,这是我自己弄的,跟丁年哥哥无关,你千万不要怪他。”
她越是这么说,丁元越是心疼她,“别怕,阿元姐姐会保护你。”
凌晨时分,虞岁听到丁年回来去了书房,过了不久,丁元也进了书房,很快,书房里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丁年,你以后离虞岁远点!”
“丁元你有病吧?是你该离虞岁远点!”
“丁年你他妈就是个冷血动物,六年前你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丁元,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你给老子滚出去!”
虞岁躲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的笑了,唔,这张脸,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
她从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旧手机,熟练的开机操作,输入一串数字,发了条只有她和对方能看懂的地址代码过去。
然后抠出电话卡,扔进马桶里,随着水流的涌动,冲到不知明的某处。
玩够了,再玩就脱靶了。
隔天中午,丁年看着忙着选衣服的虞岁,忍不住问:“穿的花枝招展的要去哪?”
虞岁拎着两条裙子回身看他,“帮我选选,哪条更衬我?”
“你这是什么?两条围巾?”
“痴线,这是辣妹装。”
“呵,你怎么不干脆穿内衣出去?”
“丁年,你吃醋了?放心,我不是跟男人出去,我是跟你妹妹。”
“跟丁元?跟丁元有必要穿这样?”
“丁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
“像什么?”
“在乎老婆会不会出轨的深闺怨夫。”
他不反驳老婆,他反驳在乎。
“谁在乎你了?”
“嗯,你不在乎,你只是闷骚。”
“虞……岁!”
“我要换衣服了,出去把门带上,不在乎我的深闺怨夫”,虞岁把不在乎三个字着意咬重。
丁年走到门口又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
虞岁报了个地址,丁年边走边嘟囔,“大晚上的去天台干什么?”
等虞岁穿戴打扮好,正碰到丁元,看她这身打扮,丁元眼底有惊艳闪过,“岁岁这是准备去哪?”
虞岁有些拘谨的扯了扯衣服,“丁年哥哥说,带我去个地方。”
听到丁年,丁元就有些垮脸,“他就让你穿这样出去?”
虞岁慌忙摆手,“不是的,是我自己要穿的。”
“好了,别替那个不体面的东西遮掩了,去哪?晚点我去接你。”
虞岁说了位置,丁元听的咬牙,“太阳都要落山了,让你穿成这样,去天台,他倒是会玩。”
虞岁讪笑着出门,有趣,真有趣啊。
在这个城市,虞岁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天台,无他,从这里的观景位俯视下去,有种整座城市尽揽于怀的感觉。
可惜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等她归家的。
丁年到的时候,没有看到虞岁,只看到了丁元,他心里升腾起几分火气,语气不善的问:“虞岁呢?”
丁元也是气笑了,“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兄妹俩这么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一瞬间就确定了什么,同时开口:“那她跟谁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听到虞岁跟一个男人的谈话声由风中传进耳中……
“赵警官,你确定我提供的这些资料够逮捕丁年兄妹了?”
“七七八八,我们的人抓到他们会再确定口供,口供很重要。”
丁年和丁元的脸色用简单的文字已经不够形容了,虞岁的声音柔柔的,听在他们耳朵里,比最锋利的刀刃还刮人。
言语如刀的刀,是千刀万剐的刀。
她问,够么?她生怕不够,生怕不能置他们于死地。
夜风微凉,吹到丁年和丁元脸上,好像卷着急风骤雪。
丁年和丁元时至今日才清醒,是了,如果没有雄厚的背景和万全的准备,虞岁怎么敢单枪匹马的搅进他们兄妹之间?搅乱一池春水?
良久,丁元嘲弄的声音响起,“丁年,你他妈真是可笑,被个女人玩你跟玩狗一样!”
丁年的话语里透着森森冷意:“丁元,你和我,属于狗咬狗,谁也别说谁!”
丁年小时候看志怪的电视剧,对里面美艳凄楚的女鬼总是格外怜惜,她们狠是真狠,美也是真美,楚楚可怜更是不容置疑的程度,怎么会让人不心生怜爱呢?
就像虞岁,多惹人怜惜的一张脸,多狠的一颗心?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是他活该。即使他百般否认,也避无可避,虞岁,可能从最初那一眼开始,就是他的劫难。
“丁年,你的枪呢?”
“你要杀虞岁?”
丁元看着他,满脸诧异,“丁年你他妈清醒一点!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舍不得?你跟我玩什么纯爱?这些年你干的脏事少了还是杀的人少了?”
丁年就是嘴硬,“条子在这,你就要动手?你有这份心还不如回去想想逃跑路线!”
正说着,虞岁款款的走过来,施施然的坐下,表情平静的好像要讨论今晚的月色真美一样,“嗨,来了啊,喝点什么?这里的曼特宁不错。”
丁元拉了保险,举起枪对准虞岁,丁年下意识的挡在虞岁面前……
虞岁看着面前的丁年,愣了一秒,下一秒,笑了,笑着笑着有一滴泪从眼角流出,“丁年,你早这样多好啊!”
就像丁年说的,虞岁一落泪,世界都有罪。
丁元闭了闭眼,把枪扔到桌上,“来,虞岁,选吧,不是爱我又爱他么?来,把你那套情话模版当着我俩的面再说一遍。”
虞岁擦掉眼角的泪,冷笑,“丁元,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动得了我吧?你回头看看,你身后一圈,哪里没有红点?不然你自不量力的比比看呢?看你和他们谁快?”
丁年回头看了看身后暗处若隐若现像暗夜里的狼眼睛一样的红色瞄准镜,顶了顶腮,“你找了这么多警察?”
虞岁摊摊手,“不是呢,这些是我的人。”
丁年发了狠,扯下领带三两下捆住她的手:“虞岁,你在我面前,在丁元面前,在外人面前,在条子面前,都不一样,你来告诉我,哪个你,是真的?”
虞岁笑着摇了摇头:“这样不行哦丁年,来,你把我解开,我教你怎么绑。”
“哥,别听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虞岁笑的愈发开怀,“阿元姐姐,你不保护岁岁了么?你究竟是恨我骗你,还是恨我不喜欢你呢?”
丁元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瘫坐着不再说话了。
丁年紧了紧手里的领带,“虞岁,你对我,有没有一瞬间是真的?”
虞岁笑的比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还璀璨,说出口的话对于丁年来说却比凌迟还残忍,“我对你,只有一句话是假的,就是我说,我喜欢你。”
丁年险些站立不住,“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松了手里的领带,干脆坐到地上。
虞岁冷哼,“这就受不住了?六年前,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仓库,不是走的很干脆么?”
听到这话,丁年和丁元齐齐抬头看向她。
“丁年,当初你选你妹妹,我能理解,但我不能原谅,你们但凡动过一点恻隐之心想救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选择,但是你们没有。没关系,我不怪你们,左右过了今晚,大家都扯平了。”
许久,丁年才说话,声音很轻:“你是虞岁,也是虞念舟,对么?”
虞岁瞥了他一眼,“现在才查我,有点晚了。”
丁年笑笑,“虞念舟,RH阴性血,有凝血障碍,抢救了六个小时,最后血库的血不够了,选用的现场直接输血法……事后,输血者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句,等她醒了帮我说声对不起。”
有什么东西在虞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抓不住,“你怎么知道?”
丁年的声音有些哽咽,“人或许不能共情从前的自己,虞岁,我欠你的。但是,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要怎么跟我扯平?”
虞岁,原来你对我一直是你最真的一面,你落的泪,都是你闭口不谈的曾经。
虞岁本来的计划是,出了气、玩够了再把丁年兄妹交给警察,顺道把自家那点破事都扣到他头上,一石三鸟,可如今,怎么选呢?
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有规则统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暗处跑出来一个精干的保镖,“大小姐,走吧,计划有变,再不走来不及了。”
虞岁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让咱们的人火力掩护,把他俩也带上。”
丁年,丁元和保镖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听不懂么?我说,带上他们两个。”
保镖不再迟疑,他只懂得听虞岁的话行事,转身疾步去安排。
丁年满脸哀伤的看向虞岁,“我不值得,你快走吧。”
虞岁一个巴掌扇过去,“你给我听清楚,从今往后,你只是虞岁的丁年,前尘往事,都不做数了。”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轰隆隆的,划破了厚重压抑的空气。
带起的狂风裹挟着灰尘肆意飞舞,探照灯的强光穿透灰暗,打在三人身上。
保镖放下软梯,“大小姐,快上来!”
丁年托举着虞岁爬上去,虞岁上去之后,伸手来拉丁年,“丁年,你敢拒绝试试呢?”
丁年不再犹豫,握住了虞岁的手,握住了,他的另一半血液。
最后轮到丁元,她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警察和眼前的软梯……
最终还是举起了手里的枪,几发子弹之后,软梯断了……她看着虞岁和丁年,扬了扬手里的电话。
与此同时,丁年收到了丁元的简讯:“哥,我会自首,我说过要保护她,交给你了。”
“大小姐,即使丁元认罪态度良好,也有立功的机会,但恐怕上面还是不会相信丁年是无辜的。”
他们信不信只能交给时间了,虞岁边想边走向书房,那里,藏着她费心保住的月亮。
后来丁年问过虞岁,还恨不恨了。
虞岁只说了一句,“我放过我自己了。”
只是有一年探监回来的路上,虞岁淡淡的说了句,“你妹妹倒不是胆小鬼。”
丁年透过后视镜看她,认真的说:“丁舟杰也不是胆小鬼。但丁年是,因为他承包了虞岁的余生,必须活得胆小谨慎,不容有失。”
丁年,只能做胆小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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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虞岁,丁年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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