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凑过来，抬爪对着空处，那一片瞬间被阴影笼罩，朦胧起来。
“你知道吗？元素是互通的，而暗，便是那个交点。”
“想象一下黑暗里会有什么？有风，有水，甚至可能有层层包裹下的火焰与光明，暗可以将一切同化，再转变为我想要的！”他爪尖微动，一截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树，就那么波动起来，像是流动的液体。
灵渊勾了勾爪子，那滩黑色的液体就慢慢漂浮过来，黑色慢慢褪去，等出现在梦魇领域之外，赫然是一滩澄清的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刚刚可一直盯着它，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
灵木和我同样震惊。
“没什么好惊讶的，以后你就明白了。”他挥了挥爪，一抹幽光闪过，水便顷刻燃烧起来，一转眼便化作风飘散。
感觉世界观受到冲击……
灵渊笑了笑，撤去了领域：“只是对灵气一个基础的应用，不要把它当成什么很难的事。”
这还不难？
灵木也是满脸的“你在逗我笑？”
灵渊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这在我的研究中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灵木撇了撇嘴：“你少吹，你之前还说追你的猫能绕着狼族排三圈呢。”语气里满是不信。
不屑的语气，鄙夷的眼神，演得真像，要不是我在观看他的记忆，知道他的内心线，也要被骗了。
他的心里分明地叫嚷着：“爹！我的好爹爹！有这好东西不教？我都卡在六阶多久了？”
……你小子他妈刚到六阶五天啊！你叫你妈呢？
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更可气的是，灵渊竟然被这激将法激到了，见四周没有危险，死死盯着我：“嘿！你小子还敢质疑我，那为父就不得不讲了。”
灵木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乖乖坐好。
灵渊清了清嗓子，开讲了。
“元素是我们修炼的基础，而对元素的掌控，就决定修炼的质量。”他的身前突然出现数个彩色的光点，绕着他旋转。
“对元素的掌控是提升实力的关键，这也是完全可训练的，当然愚者通过训练自己，提高元素攻击的威力，有成效但不多。真正有效的是与元素沟通，也就是领悟。”
“放宽心神感受元素的波动，元素的气息会指引你。像你是木系，你便能在冥冥中感受到木元素的气息，顺着内心，你会慢慢与它的波动相协调，这便是沟通。”
“放宽心神吗……”灵木喃喃一句，闭上眼睛，气息沉下来。
不儿？哥们你这就开始了，他刚说啥了吗？
灵渊此时也开了口，声音轻柔，不知为何总觉是叶在风中的摇曳。
“耐下性子……对，就是这样……它们很友好，别吓到它们。”
在轻轻的呢喃中，灵木的气息缓缓地沉没，像是森林里的一株草了。
猫族这么逆天的吗？
我干脆把精力放在灵木的视角上，借着他沉入那种状态。
一切都消失了。
这纯净的木元素，闪着微弱的光，像风拂过水面，一圈圈均匀的荡漾。
他的灵魂也格外安静，顺着木元素的力道波动，似乎融为它们的一员同所有木元素一起呼吸，整齐、均匀，而且安宁，或者说语言的交流在这种状态不适用。
一切，尽在无言中。
直到灵力快耗尽，才是从这种状态脱离出来。
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树叶，看温柔的光透过叶影，第一次觉得那嫩绿如此娇艳，美得不可方物。
“感觉怎样？”
灵木的眼底一片清明：“太好了……像是第一次睁开眼一样！”他抬爪，翠绿的灵力绕上爪尖，柔软地旋转。
灵力的运转从未如此顺畅，像是自己的肢体一样。
“灵渊，走了吧？”一只猫远远地开口。
他才突然想起来，回过头：“灵风，你们先走，晚上再与你们会合。”
那被称为灵风的猫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带着众猫离开。
直到他们消失在叶中，灵渊才懒懒回头。
“还学吗？”
“当然！”
“好，那我讲一下大道吧。”
“啊？”灵木一愣，“大道不是妖皇才要领悟的吗？”
“对啊，”灵渊无辜地点了点头，“早点学又不亏。”
跨度这么大的吗？刚学完十以内的加减法，就上余弦定理。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别把道想得那么复杂，你都沟通木元素了，道很简单的。”
“道是天地万物的准则，道分为两类，天道和命道，天道是天地自诞生以来就有的，如太阳、太阴、轮回，而命道就是妖在天道的基础上，将某一路走到极点，获意志认可，即为道，如太阳天道的火之命道和光之命道。”
他抬头指了指层叠的树影：“道就像生长在天地间的巨木，将枝叶蔓延到每一处，所以道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一呼一吸尽皆大道。”
“正所谓一花一枯荣，一叶一轮回，道就存在于微小的事物中，对于我们而言，若是强求或把道看得太深，便无可能看到道。”
“当你的理念与道高度重合，你就领悟了道，道会选择你，这便是悟道。”
“这也是为什么一只妖不可能悟到两种道，一只妖就一道思想，若你悟到了两种，则领悟较深的会吞并另一项，那你就算开辟了一条新分支。”
“但我们要学的不是这个，我要教的是通过与元素沟通感悟道的气息，并将其利用。听来与悟道很像，但与悟道不同，这只是体会到道的气息随后展示出来，并非思想与道重合。”
“想象一下，有什么办法让物体变得更坚硬吗？众所周知，金元素是坚硬、锋利，土元素是韧性，那么我们只要让金元素和土元素附加该物体就行。”
“元素，是有自己适应的运转路线的，只要我们在其标准上稍加改动，就能实现我们的目的。”
他抬爪在地面上勾勒起来：“比如现在我要让这片地变得坚硬，便需要聚集元素，然后让其在这片土地内以游离的形态运动。”
“元素是会趋利避害的，现在我用灵力为其刻画路径，土元素与金元素便会向此汇集，就是因为我画的路径顺应了土元素与金元素的气息。”
他的爪下出现了一个浑厚的图案，随着灵气的注入，慢慢浮现出黄光，慢慢明亮，一下一下地闪烁，那是金与土的呼吸。
他收了灵力，元素的呼吸也不停止：“看，我称之为阵法，最基础的纹路就是阵纹，阵法只要启动便会自行运转。”
灵渊又走上前，继续勾勒：“现在只是把元素吸了过来，接下来要利用，这一部分复杂很多。”爪尖带着灵力，行云流水地刻下，每刻一步，光芒就暗淡一点，深沉一点，直到最后一笔结束，光芒彻底隐匿。
他一甩尾，抹去表面的图案，看向我。
“乖儿子，试试？”
灵木目光呆滞盯着这片土地看了好久，才如梦初醒地抬头：“啊？哦，好的。”
他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灵渊留下的手段，才是抬爪，大力抓过去。
铛！
一声金属的脆响，地面毫发无损，爪子却是震得发麻。
灵木怔愣了一下，随即被勾起了斗志，一抬爪，一根粗壮如树的藤蔓拔地而起，破风抽去。
不一样的开头，一样的结尾。
“这么硬？！”灵木一脸懵地趴在地上看，绕着这片看似寻常的地面转悠。
“开玩笑，这可是我最骄傲的发明！不硬才怪。”
“咋画出来的啊？”
“很简单呀，想画什么元素就与什么元素沟通，然后模仿元素运动路径与方式，抽象出来就是这样了。”
他爪一抬，金黄色的密密麻麻的阵纹便浮出土地，出现在眼前。
“不要当成一个平面，阵法的刻画其实是一个立体图形！”
我看着错综复杂的阵纹，只几秒便有些头晕脑胀，不得不闭了眼。
灵渊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挥爪散去阵法：“不要放弃啊，是你说要学的，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睁眼，我再讲一点。”
“同理，可以模仿妖的元素运转，产生攻击效果，比如火球。”繁复的纹路浮现在地面上，火元素顿时聚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一颗硕大的火球直逼眼前。
顿时汗毛倒竖，艰难地一扑，甩面尾尖的火，身后一声巨响，橘黄的火焰拔地而起，扑来一片热浪。
灵渊只是爪一挥，火焰瞬间化作嫩绿的光点，修复了树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才比较仓促，不然威力可以更大。”
没有给任何反应时间，他马上抹去阵法重新刻画：“以上述为基础，可以将灵气汇聚爆发，以我们想要的形态呈现，而不同的元素对应的阵纹形态又不同，不能强行嫁接，不然要么阻碍阵法运行，要么元素冲突，一启动就爆炸。”
五颜六色的阵纹在眼前被勾画，像树根一般交错，脑袋又胀痛起来，像是熊的巨掌一下一下地敲，一阵阵的晕眩。
简称：脑瓜子嗡嗡的。
灵渊得意地一甩尾巴，阵纹一散，只留道的余韵。
“走吧，小吟，跟上他们。”他满脸愉悦与满足。
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机械地跟上他的步伐。
等等……他刚叫我啥？
刚一思考，那些阵纹便一一浮现在眼前，带来剧烈的刺痛，还偏偏控制不住我的思维，意识在道无情的爪中揉捏，痛不欲生。
精神力竟是在观看记忆的途中耗尽了，被迫回到自己的灵海。
挣扎着睁开眼，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栽倒在灵木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撑住身体。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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