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原来说的不对,你原来是如何和我说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黑暗里,昏暗灯光下,是徐阳阳低声与通讯那头的人愤怒质问呵斥。
“什么风险?你说的风险不包括这个!”徐阳阳声音压低得几近扭曲。
争执愈演愈烈,徐晓妍借着朦胧的光,看见了徐阳阳愤怒到狰狞的脸。
她第一次见徐阳阳这样生气,看着徐阳阳扭曲的面庞竟一时忘了动作。
直到徐阳阳看见了她。
冰冷的目光,几近漆黑,深不见底的瞳孔,刺骨寒意叫她颤抖一瞬。
“姐,你还没睡?”他就这样盯着徐晓妍,没有走近。
徐晓妍咽了咽,而后才道:“刚起来,想喝杯水,然后听见你声音了。”
“没吓着你吧?”徐阳阳挂上笑容,只是眼神打量。
徐晓妍福至心灵,道:“我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只看见你很生气……是和什么人有矛盾吵架了吗?”
她说这话时,手心已经全是汗。
徐阳阳盯着她的神色许久后才真的笑出来:“没什么人,一个不好的人而已。”
……
“所以,你怀疑那天晚上和徐阳阳吵架的是郑威?”余飞敲了敲桌面,道。
徐晓妍点点头,声音微微颤抖,道:“他们背地里应该有一笔不为人知的交易,兴许是这笔交易出了什么问题,让阳阳很生气,以至于……杀了郑威。”
“交易和我有关?”余飞看向徐晓妍掏出来的文件纸。
徐晓妍打开文件纸,一串字映入眼帘,让余飞顿时瞳孔一凝。
李鸣不知道个中情况,但余飞很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一串字眼,是他曾经最熟悉不过的,也是他很早以前的研究项目。
一项在被他发现弊端与危害之后,早已被他停止下来并且销毁了的项目。
徐阳阳和郑威到底是怎么获得资料的?
“转交警方吧。”余飞当机立断。
徐晓妍看着他,犹豫:“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你——”
“我不会有事,相反,如果你不将这样一条重要线索告诉警方,你我都会有事。”余飞看着她,说,“我已经和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关系了。”
徐晓妍:“……”
徐晓妍慢慢地垂眼,良久后才道:“我不是有意要藏着掖着,只是,我信不过他们。”
“我并不比警察有可信度,不论何时何地,最可靠的,都应该是警察。”余飞将文件纸折叠起来推至她面前。
徐晓妍说的没有错,徐阳阳和郑威这件事或多或少会与他有关系,但总的来说,关系不大。
“徐阳阳犯了错,你作为姐姐,最清楚不过。我没有办法为他开脱也不可能。”余飞继续道。
徐晓妍微微颤抖,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有没有办法……哪怕是那么一点办法也好……”
“没有办法,他杀了人,这是事实。”余飞斩钉截铁。
徐晓妍忍不住失声痛哭。
……
徐晓妍与李鸣离开了,余飞目送他们离开,回到二楼后,看向桌上折叠起来的文件纸。
作为徐阳阳相依为命的亲姐姐,徐晓妍忍不下心,但将文件纸留给了他。
余飞看着文件纸,片刻后,向陈阳辉拨去通讯。
通讯那头的陈阳辉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两个人有些时日没见,在通讯的两头陷入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直到外面下了雨,余飞闻着鼻息间雨水的气味,终于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在为高掺杂浓缩剂奔波?”
通讯另一头的陈阳辉沉默一会,而后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余飞望着窗外的雨水,说:“我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有关注新闻,也看见了联盟之外的新闻,结合陈阳辉的特殊身份以及离开回来的时间点,他很难不往陈阳辉身上想。
陈阳辉依旧是沉默片刻,随后道:“然后呢?”
“徐阳阳和郑威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他用的是陈述语气,不是疑问。
陈阳辉也没避讳:“知道。”
“他们和浓缩剂有关系,要证据和资料的话,来找我。”余飞说。
陈阳辉呼吸顿了顿,旋即挂断通讯。
这便是他知道了的意思,余飞望着通讯挂断页面,缓缓勾起一抹笑。
但在看向窗外的雨时,又恢复冷漠。
……
陈阳辉还是没能来找余飞。
余飞看见的是联盟警察。
但他面上没有什么神情,按照该有的流程和审问环节,将徐晓妍留下来的文件纸交给联盟警察。
“这很有帮助,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谢谢你,余先生。”警察如是道。
余飞摇摇头,不语。
说到底,他也是借花献佛,真正提供线索的是徐晓妍,不是他。
尽管他试图用这个让陈阳辉与他见面,但到最后,陈阳辉还是没有与他见面。
是不是冥冥之中知道他要说什么,从而选择了逃避?
余飞走出警局,抬眼望向日光。
……
坐在车内的陈阳辉蓦然打了两个喷嚏。
前面开车的黎宫祥面无表情,副驾驶的鱼仔倒是开始嘴贫:“两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啊陈哥。”
陈阳辉心情不怎么好,打了两个喷嚏鼻子还不舒服,鱼仔的嘴贫让他从后面直接伸出脚来踹副驾驶的后背:“放屁。”
隔着座椅也被踹的往前一扑的鱼仔摸了摸后背,道:“陈哥你力气这么大也不怕待会把座椅给踹坏了又要送去修。”
“无所谓,维修费从你工钱里面扣了。”陈阳辉整了整领带。
鱼仔连忙摇头:“这可不行。”
车子在高速行驶,陈阳辉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只觉内心烦躁。
早不来晚不到,偏偏是这个时候,汇叔来了消息让他去一处山野别墅。
他答应了余飞,要过来找余飞,但这个时候汇叔来消息,要他去个地方,拐弯抹角的,大概率便是要去见陈伯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告上司,让上司派人去处理。陈阳辉默默点燃一支烟,压下心底的烦躁。
路途蜿蜒但平坦,没有遇见车辆,说明这是一条鲜为人知的私人修建道路,约摸继续行驶了二十分钟,他们在山顶处停下。
下车后一路有人带领,显然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只等他人来到。陈阳辉瞥见了汇叔的车,心下开始有几分数。
穿过前庭花园,走廊,陈阳辉被带领入私人会客室,推开门,便见汇叔以及一位鹤发老人在饮茶欢笑。
听见动静,汇叔回头,见是陈阳辉后便哈哈一笑。
“陈伯,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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