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有客至
施贵运回忆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昨日傍晚时分,有窃贼偷了一姑娘的钱袋,被衙役捉到后前去归还,结果看门的人说该女子今日就没出过学院,不让众人入内。
但钱袋上又绣有该女子的信息,确认是其所有。
且那窃贼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并将姑娘的相貌形容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这段时间老是出现相同的两人,且命案时有发生,所以大家都很谨慎,便层层上报。
然后便是今早自己带兵闯入,发现尸体。
顾琳她们的证词只能证明,昨夜死者来房间看过她们挑选衣裳,且早上离开时还打了招呼。
但被窃贼偷取东西的人是不是同一人,存在时间上的差异。
而且如果守门人说的话是真的,那学院中的死者又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已经有一个相同面貌的死者在外面晃荡。
凶手的目标是假冒人的林阿鼓,那干嘛会跑学院里杀人?
除非他确定林阿鼓在学院里,也清楚他假扮的是谁。
凶手肯定是知道死者不应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所以才很肯定其被冒充。
施贵运越想越清晰,那凶手必定和死者很是熟悉。
但死者为什么又会被杀?
林阿鼓现在是滞留在学院,还是根本就没来过学院?
施贵运更倾向于前者。
而且怀疑凶手也没有离开。
因为事发后,整个学院第一时间已经被严密的看管起来,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发现。
现在的任务,就是在这上百人中,将二者找出来,而且必须尽快。
施贵运其实很讨厌做这样的事情,他更喜欢也更适应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厮杀,而不是抽丝剥茧的缜密分析。太过耗费心神不说,于他也没什么优势。
打仗他行,办案,他头痛。
吩咐手下开始一个一个再次筛查学院中的众人,施贵运突然想到了什么,骑上马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赶。
而他家,现在正前所未有的热闹。
王从众和宋幺伶是在殿帅府大门口遇上的。
憋了一上午的王从众终于得到情报,殿帅大人已经出门多时,便忙不迭迭的往施重逸家赶。
这施宋两家的大戏,他才看了个开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可不行。
而宋幺伶呢,想了一中午,虽然跟顾琳她们只是初相识,但大家相处的还不错,现在她一个人回家来,也不知道她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所以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殿帅府探听消息。
两人都是精力充沛如牛的人,忘了吃过午饭后会有午休一说,更想不到虚弱的人更是需要午休的。
所以在大门口被守卫纠结为难的挡在那里。
殿帅府的人都知道,这个时间段,正是公子休息的时候。
要是休息不好,不止公子情绪糟糕,被殿帅知道了,自己更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不是不去禀报,是时间不很适宜。
王从众就和宋幺伶在门口争执开了。
“哟,这不是那女恶徒吗?怎么,威风不起来了?”
宋幺伶先是没有搭理,但王从众是谁,从小惹事,一直惹事的人。
“怎么垂头丧气的?遇上什么难题要来找我兄弟?想进门,得先问过我。兄弟家就如我家。你先给我道个歉,让我气消了,我再让我兄弟考虑考虑。”
宋幺伶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
见看门小厮左右为难着,也觉的自己稍微唐突了点。
本来两家啥交情没有,矛盾冲突还一直不断,这上门来的决定是有些仓促,便想着,还是先回吧。就算自己知道学院的情况,也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谁料王从众又张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
这次宋幺伶没有言语,只是从上而下将他一番打量。
王从众一下子捂住下身防备道:“怎么,还想故技重施?”
宋幺伶很想问问到底是谁在故技重施。
“我告诉你,现在你爹不在,他们都是人证,你别指望能再诬陷我。”王从众有恃无恐。
“用得着诬陷你吗?有这必要吗?”宋幺伶说话的同时,双手往前一推。
王从众防住了下面,没防住对手突然改变方向,一个不留神,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踏空,心惊之下,从府前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公子……”骠骑将军府的小厮飞快的跑了过来。
殿帅府的小厮们心中暗自窃幸的想:还好这宋家小姐只是和自家公子吵上一吵,实在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就公子那身板,来上一次,就没下文了。
王从众甩开下人的搀扶,气急败坏的重又蹦到宋幺伶面前。
“你!”
因为情绪激动,没留神和宋幺伶站的实在有些近。
近到什么地步,近到差不多脚尖对着脚尖,然后他低下的头正对着宋幺伶抬起的头。
然后两个人悲催的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对在了一起,成了俗称的‘斗鸡眼’。
“滚!”宋幺伶脆生生的低呵,双手条件反射一推,王从众又华丽丽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随福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随福不忍直视的闭了一下眼。
之前听随乐说起宋幺伶的彪悍,远没有亲眼实见来的真切。
“请问二位是准备来找我家公子的吗?”
斗的激烈的两人同时回过头,随福被亮晶晶的两双眼睛热烈的盯着,有点不大自在。
“是呢。”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家公子有请。”随福侧过身,恭敬的对着两人行礼。
王从众挥手让下人离开,自己后宋幺伶一步跟着进了殿帅府。
施重逸本来是如往常一样饭后消了一会儿食,躺下午休的,但翻来覆去就是静不下心来。
脑子里一会儿是死人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宋幺伶惨白的脸,然后还有父亲身后露出小小面容的宋幺伶。画面交替着反复出现,让他心神不得安宁。
下人来报的时候,随喜并没有让他近前。
而是自己走了过去,在知道情况后,回到屋前,又探听了里面的动静不停。斟酌再三,才破例进了屋内禀报。
施重逸正是烦躁,听到王从众和宋幺伶一起上门来访,脑子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待后来又有小厮过来回禀说二人已经在门口动起手来,才赶紧让随福快去看看。
随福施展轻功,才赶上了宋幺伶推倒王从众的最后一幕,也成功让二人的战斗没有在门口再度升级。
晕过去进到这府里,和清醒着进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才从殿帅府出去没多久功夫,那时正值家人担心且愤怒着,宋幺伶现在才有闲心四下观看。
“怎么样?没见过吧?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就是这样东瞅西瞧的,我见的多了。”
宋幺伶就没见过这么赖皮膏药一般扯不掉让人心烦的人。
“乡下来的咋啦?往上数三四五辈人,谁家还不是黄土地里刨泥巴的?也就你,洗干净了脚,就开始数典忘祖了!”
“你!我好男不跟女斗,只会耍个嘴皮子。”
“只是耍嘴皮吗?”宋幺伶双手互握,掰响一根根手指。
“你!”王从众回想起自己一路吃过的亏,顿时熄了声。
随福走在前面带路,听的身后的争吵,嘴角一直高高翘起。
吵吵闹闹的二人来到客厅,施重逸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待。
引座,上茶,一番操作,三人尴尬的各自坐好。
“说什么呢?怎么开口呢?先客套客套?”宋幺伶纠结。
“咦,他们怎么都不说话?我也不说,我就要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在。哼”王从众分别打量着宋幺伶和施重逸,想找出两人的破绽。
“嗯……”施重逸很想问问宋幺伶的来意,又怕贸然开口唐突了,然后又被王从众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很是不自在。
“喝茶。”施重逸憋在嘴角的话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
于是,大厅中三人都认真的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待各自放下茶杯后,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这茶?但是该死的,不懂啊。茶肯定是好茶,怎么表扬?就说‘好茶’吗?”宋幺伶现在才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可自己家哪里有品茗的条件哟。
春天泡点野花,夏天一把苦丁,秋天弄点枸杞,冬天勤上茅房太冷,根本就懒得喝了。
这丝丝绿油油的茶叶,是个什么品种来着?
宋幺伶努力回味嘴里的味儿,实在不知道怎么来赏析。
王从众密切的看着宋幺伶的面部变化,暗搓搓的乐呵,这可比舞台上的角儿变脸还好玩。
施重逸搁下茶才想起,主人家端茶送客的典故,不由得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了?
结果一看堂下二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
一个满脸纠结,一个兴致勃勃。
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你们二位……”施重逸的话还没说完,王从众大声的打断。
“好兄弟,我来看看你,最近咋样啊?”
一旁站着的随福默默吐槽,“昨日不是才来看过吗?公子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昨日赖在殿帅府吃饭的王从众成功的扰乱了施重逸的生活规律,也没人搭理,就他一个人喝酒,都能喝上一个时辰,喝醉了,又是舞剑,又是唱曲儿,害的一众小厮被他一个人指使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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