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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当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一片暖橘色时,杨辰连晚饭都没吃,近乎仓皇地逃离了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家。

他只胡乱塞了几件衣服进书包,对闻声从厨房出来的孙阿姨含糊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冲出了门。

楼下晚风燥热,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却带不来丝毫凉意。他几乎是跑着穿过了小区,直到确认身后那栋楼的任何一扇窗户都无法再看到他,才猛地停住脚步,扶着路边一棵行道树,大口喘息,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父亲的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点罕见的、刻意的疏离:“爸,我今晚去外婆家住,想她了……嗯,住几天再说。”

不等杨建国在电话那头表达惊讶或疑问,他便迅速挂断,顺手关了机。他无法承受任何形式的盘问,哪怕只是出于关心。

外婆家那熟悉的老旧单元房,成了他临时的避难所。外婆什么也没多问,只是红着眼圈,一遍遍摩挲着他的手,嘴里喃喃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张罗着给他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这毫无保留的溺爱和同情,此刻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在那个“新家”里所受的委屈,反而加深了他的痛苦。

在那张小时候睡惯的木板床上,他度过了两个不眠之夜。黑暗中,洗衣房那一幕反复上演,林早最后那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羞耻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灼烧着他的灵魂。

羞耻感如同潮水,在夜深人静时一次次将他淹没。他蜷缩起来,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界,也隔绝内心那个丑陋的自己。

两周的时间,与其说是平复,不如说是一种强迫性的麻木。他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大部分时间窝在外婆家看书,看那些艰深的科幻小说和数学专著,试图用纯粹的理性世界来镇压情感的混乱风暴。

当他终于拖着行李箱,再次站在那个熟悉的家门口时,心情已截然不同。钥匙插入锁孔时,他迟疑片刻,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客厅里,刘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早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低着头看书。听到开门声,两人都抬起头。刘娟脸上立刻堆起惯常的、带着几分小心的笑容:“小辰回来啦?外婆身体好吗?”

杨辰垂着眼睑,避开她的目光,只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视线余光能扫到林早,她只是飞快地抬了下眼,便又低下头去,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

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杨辰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从那天起,杨辰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他不再与父亲顶嘴,对于刘娟小心翼翼的关心,他也只是用最简短的词语回应,甚至不再带有明显的敌意,只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疏离。

他试图主动避让着一切可能与林早产生交集的时刻。吃完饭,他会立刻起身回房。如果不得已要在客厅共处,他会选择一个离她最远的角落。

然而,这种刻意的疏离更像是一种脆弱的伪装。

他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被斜对面的身影牵动。用眼角那点有限的余光,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扫描仪,捕捉着她所有的细微动静:她低头时垂下的发丝,她端起水杯时纤细的手指,她偶尔因电视节目而牵起的嘴角……

每一次无意间的瞥见,都在他心底搅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涟漪,混合着熟悉的悸动与即刻涌上的自我厌弃。

他根本无法彻底挣脱。那种扭曲的、源自本能的好奇与吸引,早已像藤蔓般缠绕进他的骨血里。他越是强迫自己无视,那份被压抑的注意力就越发变得敏锐而鬼祟。

他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了,那种尖锐的叛逆期棱角似乎被磨平了。

杨建国和刘娟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暗自松了口气,以为是孩子长大了,或者外婆的开导起了作用。他们沉浸在这种表面和平的假象里,并未深究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背后,隐藏着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而林早,也悄然改变了。她在家里的着装变得谨慎,即使是夏天,也多是宽松的T恤和及膝的短裤或睡裤,那些曾经不经意间会勾勒出身体曲线的薄软居家服,被她仔细地收了起来。

从那个令人窒息的下午之后,她便开始将自己的内衣裤单独手洗。她买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盆,就放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每天洗完澡,她便顺手将贴身的衣物洗净,然后晾在连接自己卧室的那个小阳台上。

她依旧安静,但那种安静里,多了一份历经风波后的审慎和自我保护。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小挑衅,像是在玩火,而火,是真的会灼伤人的。

时间,在这种诡异而脆弱的平静下,缓缓流淌了两年。

两年时间,足以让少年少女的形貌发生显著的变化。林早出落得愈发亭立动人,高中繁重的学业并未压垮她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沉静的书卷气。她在学校里依旧是那个受欢迎的、带着点距离感的漂亮学姐。

而杨辰,则迎来了身高上的爆发式增长。十六岁的他,身高已然突破一米八,肩膀变宽,骨架舒展,彻底摆脱了少年的单薄,有了青年人的挺拔轮廓。

曾经带着稚气的五官也长开了,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紧抿的嘴唇线条清晰,只是眼神比同龄人更加沉静,或者说,冷漠。这种冷漠,配上他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外表,让他在高一入学不久,就成为了年级里一个引人注目却又难以接近的存在。

他们考入了同一所市重点高中。林早高二,杨辰高一。学校很大,教学楼也分属不同区域,刻意避开的话,可能一周也碰不上一面。但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全校师生聚集在操场上。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林早偶尔能一眼看到那个过于突出的身影。

他站在高一队伍的末尾,因为身高,微微佝偻着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淡金。他会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高二年级的方向,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掠过,有时,会极其短暂地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任何情绪,一触即分。快得像是错觉。

但林早的心脏,总会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紧。那不是心动,而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混杂着尴尬、警惕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的悸动。

日子像窗外的云,看似静止,实则悄然流动。两人依旧住在门对门的房间里,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尽可能避免一切不必要接触的默契,仿佛两条平行线,在同一个屋檐下延伸,却永不相交。

直到一个寻常的周三晚上。

林早吃完晚饭,像往常一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回房间。她顺手带上门,听见“咔哒”一声轻响,以为门已经关上,便转身走向书桌。可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细微的“吱呀”声,她回头,发现房门竟缓缓地自动滑开了一道缝。

她微微蹙眉,走回去,再次用力关门。这一次,连那声“咔哒”的锁舌弹入声都变得绵软无力。她试着推了推,门应手而开——锁舌根本没有完全卡入锁槽。

门锁坏了。

杨建国拿着个简易工具盒,在门框和锁具上敲敲打打琢磨了几分钟,最后无奈地直起身,对站在一旁的林早和刘娟摇摇头:“不行,里面有个小零件好像卡死了,得用专业工具。今晚是弄不好了,先将就一晚,明天我让物业派个师傅过来。”

夜渐渐深了。各自回房,灯火次第熄灭。偌大的房子沉入一片寂静的黑暗,只有夜灯在角落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

杨辰睡得很不踏实。梦境光怪陆离,碎片般闪过白天的课堂、游戏的界面,还有……一些更模糊、更令人不安的影像。他在一阵莫名的心悸中醒来,喉咙干得发烫。

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他有些烦躁地坐起身,睡眠被打断的晕眩感还未散去。寂静中,某种难以言喻的牵引力,让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房门下方的那条缝隙——对面房间一片漆黑。

可某种异样感,却像一根极细的丝线,缠绕在他的知觉边缘。他鬼使神差地轻轻拧开门把手,将自己隐在门后的阴影里,向外望去。

走廊尽头,夜灯投下一小片昏黄的光晕。而对面那扇本该紧闭的房门,此刻却虚掩着一道窄窄的、幽深的缝隙。黑暗从门缝里渗出来。

那道缝隙,像一个沉默的邀请,又像一个无声的宣告,宣告着某种暂时的、不设防的状态。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抹游魂般悄无声息地飘向厨房。接水的过程完全出于本能,他的全部感官,都死死地锁在身后那条幽深的门缝上。

喝完水,他僵在原地。回去的路,必须再次经过那道门。

理智在尖叫,命令他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种远比理智更古老、更蛮横的力量,从血液深处苏醒,攫住了他。

他知道那扇虚掩的门里是什么。是他所有羞耻和渴望的源头,是他用两年沉默试图埋葬却从未真正忘记的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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