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通花了一点时间更新了自己的情报,虽然无论如何他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但又不太相同,因为千机雪真的有赢面。
风玄煜这个名字在荆楚可能查不到什么,但在东凌很出名。再联想初代千机门的传闻,分门主便是受对方的赏识来到荆楚的。万事通在千机门不过是个小角色,可能夜璃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根本不值得大人物花时间算计。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混得不怎么样。
千机雪对这个情报有想法,万事通感觉自己确实是坐了一把快车,不过千机门本身也在做这件事,只是他从前没有资格参与。擦了把汗,把莲花寺的地理位置以及来历讲述了一番。
“那里原本是一处天然的莲花池,荆楚皇与妃子游历时偶然看到白莲盛开,比起宫人精心照料的莲花还要漂亮。于是命人建立了寺庙,请了高人法师在庙中讲经说法,京中男女有求姻缘者,此处还成了不少佳事。”
寺庙通常空旷,而莲花池作为重要观赏点人来人往。如果太子有什么动作,身处莲花寺就是不在场证明,“太子为人如何?”
万事通只得将自己知道的述说一番,“太子殿下待下人和颜悦色,为人宽厚,也很看重兄弟情谊,七殿下的功课便是太子辅导的,而且若没有太子,小殿下恐怕没有今日。”
“小殿下?”
“小殿下是贺兰北钺,只比三殿下小两岁,应排在第四位,但因从前得皇上喜爱,皇上觉得‘四’寓意不好,不许再用。”不用千机雪问,万事通提起当年的事。
太子并非皇子中最大的,荆楚皇有心病,不愿早立太子,他以为自己遇到真爱的时候也想冲动立云妃的儿子为太子,但第一个生下的是贺兰薄苍。虽对云妃冷淡许多,虽两年后依旧生下一子,宠爱不复从前。
贺兰北钺从小长得就水灵,人见人爱,黑亮的眼眸笑起来像有湾水。本以为会唤起荆楚皇对云妃的怜惜,可兄弟俩的日子还是不怎么好过。荆楚皇有了新欢,有一道人指出,此女有龙运,天子降生必有异象……这个女人便是后来的贵妃,其子被立为太子。
宫中妃嫔间勾心斗角,云妃到底不善此道,有次贺兰北钺险些被冷宫的妃子掐死,便是太子路过救下。
万事通还听说,是因为七殿下的玩具掉进冷宫了,贺兰北钺帮幼弟取玩具才……只是这就涉及宫中辛秘了,不受宠的皇子生活不易,而太子对云妃的两个皇子都十分照顾。
“哥哥。”云眇停在门口,喊了一声。
有人来了,万事通闭口不再多说,像个背景板。千机雪:“什么事?”
云眇眨了眨眼,走到她跟前递出一个信筒,“有人给了我这个,是那天的哥哥。”
千机雪抽出里面的纸,“莲花寺。”
云眇踮起脚凑上去看,“你不问我是哪个哥哥吗?”
“贺兰北钺。”
“你怎么知道!”云眇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假装震惊实则后退。
千机雪没回答,这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看着是贺兰薄苍的,不过他想干嘛也不写清楚,她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
非去不可了。
“带我去?”云眇拉住她的袖口。
又不是郊游……千机雪看着他,不过也无所谓,“那走吧。”
——
贺兰北钺问:“皇兄,他知道什么意思吗?”
“他会知道的。”
“太子公然宣布去莲花寺祈福,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的吧?”贺兰北钺不解,“若是千机雪误解了,不会弄巧成拙吗?”
贺兰薄苍只写了地点,别的什么也没说,真的不会被误会为要杀太子吗?而且他送信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孩,怎么会有人多年不见依旧是孩童模样。
但若是那个人一定不会甜甜的喊他哥哥。
贺兰薄苍收起笔墨,“与其担心他能不能看懂,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真以为太子找你是为了看莲花?”
贺兰北钺心情有些沉重,“太子曾经救过我,我相信他不会……”
——
莲花寺。
白莲与荷叶根茎交错,错落有致。
千机雪想到五毒谷后山的池子,还是纯天然的好看,站在旁边都感觉净化了心灵。
平日庙中香火很旺,因是阴天,今天上香的人不多。
云眇双手持香,于额前拜了三拜,红玛瑙挂在手臂上很衬肤色。虔诚的将香插入香炉。
“哥哥不上香吗?”
“我没什么要求的。”千机雪咽下那句“我不信”,委婉的说。在寺庙说自己不信佛,何苦来。
云眇双手合十,“小眇也无所求,不过到了神佛的地方,总要规矩些,也免去不敬的责罚。”
香炉中香灰很满,烧到半截,有些掉落在地上。
千机雪没有久留,这边香客大多是公子小姐,不会扎堆进来上香,若里面有人便在门外等候。
云眇临走前又看了佛像一眼,目光落在右后侧墙壁上,方才举步离开。
莲花寺不大,逛完一圈也不过两柱香。寺庙的主持在后院带着小和尚讲经,香客偶尔也会驻足观看。
云眇听了几句,道:“直心是道场,无虚假故。出自维摩诘经。”
千机雪对佛经不算了解,过耳云烟。
她有些心不在焉,好歹给人点提示吧……
约定的那天很快到了。
贺兰北钺如期而至,太子未到,他有些无聊,便到后院看主持讲经,今天是《地藏经》。
“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
贺兰北钺听入迷了,心中疑虑一闪,奇怪,贺兰佑还没来吗?许是提前传出了消息,所以寺中无外人。
只有这些和尚,他们分散站开,口中念念有词。
他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贺兰北钺站得有些久了,那些晦涩的经文讲的人昏昏欲睡,一个小沙弥走上前,一只手放于胸前,五指并拢,“施主,香炉福香已备好,可以过去祈福了。”
“我等人。”
“太子殿下特令弟子收拾了一间禅房,还请到此处等候。”小沙弥闭着眼,眉眼颇有“佛像”,“这才不算弟子招待不周。”
贺兰北钺不想为难他,点头请他带路。
此时暖阳高照,已接近正午。贺兰北钺倒没觉得热,越走,反而越觉得冷。寺庙难得冷清,那间开着门的禅房在日照下些许花白,却没有一丝暖意照入房门。
依稀有黄色的纸在窗口飘动。
贺兰北钺顿住脚步,“小师父,来到莲花寺不上香似乎有些不妥,听说公子小姐会在单独的屋子里上香……”
“殿下金贵之躯,不如休息片刻,用些斋饭再去也不迟。”小沙弥停下脚步,侧过身,脖子上的佛珠个个圆润油亮。
贺兰北钺看着他,“就现在。”
小沙弥没有坚持,伸手请他,“随弟子来。”
身后诵经声未断,“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
【“明日寺中不烧饭,吃饱了……上路。”】
路上路过一间修缮甚是华丽的屋子,金灿灿的佛祖像光彩照人。
【“禅房便罢了,只是祈福用的符纸……这佛堂,可万不可冒犯。”】
走到前院,才是平时对外开放的那间佛堂。贺兰北钺默数了十个数,再无停留的理由,举步进入。
贺兰佑没来。
他总以为,贺兰佑从前救过他,不想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
——·
“大人,火势太大了,灭不了!”
青奴看着燃烧的火焰,眉头压低,真不知道那些秃驴都是在寺里怎么生活的,井水泉水都在半山腰上,单是抬水上来就得半个时辰。储存的那点解渴的水根本不够扑灭这场火。
“那些秃驴呢?”
——·
小沙弥等了一会儿,门窗早已封死,但里面像是没有人一样,没有丝毫动静。“落锁吧。”伸手将火把抛出,火瞬间点燃门框,向上蔓延。
“他真的进去了吗?该不会里面根本没有人吧?”
离远了看上去,就像一朵火莲花。
小沙弥已经走远了,声线依旧平缓没什么起伏,“便是你这样的蠢货,才会给死人喘息的机会。”
难道还要开门去检查吗?若是贺兰北钺就在门口等待这个机会,放跑了,到时拿他们没毛的脑袋去请罪吗……
路过平时不开放的佛堂,小沙弥抬头看了佛像一眼,“也许你要感谢他改变了主意,否则,今日便是您要金身□□了。”
主上是不会对神佛留情的。
佛像为金身,不过是化为一滩金水罢了,来日,还可重塑。
小和尚端了斋饭站在禅房外,里面没有人,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小沙弥走到他跟前,将茶水倾入米饭中,眼皮掀起,“拿去喂狗吧。”
小和尚低下头,跑远了。
【“明日寺中任何东西都不可以吃,否则?呵……你想早登极乐吗?”】
留下风吹落叶打了旋,禅房中符纸吹得簌簌作响,也带来了墨汁的腥甜。
小沙弥闭上眼。
——·
贺兰北钺觉得自己幻听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后院的和尚念经?
“普广,汝以神力,遣是眷属,令对诸佛菩萨像前,志心自读此经,或请人读,其数三遍或七遍,如是恶道眷属,经声毕是遍数,当得解脱,乃至梦寐之中,永不复见。”
热浪炙烤面颊,模糊了视线,他想起那个画面在哪见过了……
在母妃薨逝的时候!
云妃自杀,这种死法怨念极深,贺兰封请了法师为其超度,所诵之词便是地藏经。
今天有点晚,但是又存一章[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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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莲花寺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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