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煜风用心良苦的林逸辰,因头天晚上过度担忧而失眠,早上喝了一杯咖啡才清醒了不少。
收集完各种反馈意见,徘徊在人群中又实在尴尬,只好若无其事走出画廊,趁着人不注意,饶到了画廊后门,钻进了让人安心的休息室。
要不是有庆功宴,他是准备直接回家的。
再次走入休息室,过去一个多月的事情仿佛还发生在昨天,房间的每个角落或多或少留下了他生活的痕迹。
称为休息室,实际上是一套设施齐全的一室一厅,生活质量比之他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偌大的房间只余一人,跟以往作画的时间差不多,兴许是画廊开幕,展会接近尾声,离别愁绪不请自来。
再回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在迷茫的十字路口遇上沈煜风,人生好像进入了不一样的轨道。
两个世界的人,过着平行线的生活,在某一天突然开始有了交集。
他们谈论画、讨论生活、吃过饭,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当时不觉得,回忆起来却有种别样风味。
脑海中闪过清晰的画面,困意慢慢袭来,熟悉的环境让林逸辰格外安心,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
画面从餐厅一转,郁郁葱葱的山林映入眼帘,鼻息仿佛闻到了青草的香味。
远处传来嬉闹声,林逸辰循声而去,拨开茂密的树叶,视野瞬间变得开阔。
一只金鱼的风筝飘在空中,线的另一头牵着一位身姿挺、五官优越的男子。
墨发高束,身着轻便的劲装,望向风筝的眼神势如破竹,回头的瞬间忽而温柔如水,嘴上说着什么听不清。
一会儿,青衣少年提溜着长袍小跑过去,在男子身旁站定,接过风筝线,扬着微笑与身旁人言语。
清风吹过,少年的发丝微扬,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一手护在身后,一手替少年整理头发。
好似世间只有少年一个宝物,舍不得移开目光分毫。
玩儿了一会儿,少年有些疲倦,打了个哈欠,把转轴交回男子,懒洋洋地靠着男子,好像在说“他累了”。
男子眼睛带笑,宠溺地将人揽在怀里,低头在少年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并收获少年一个“唇边吻”。
吱呀一声,林逸辰被所见惊吓,不小心踩到脚旁的枯枝发生声响。
听墙角被发现,他身体一惊,迅速躲到树后,心虚地朝着两人望去。
好巧不巧,少年也正向这边看来,目光相会,只见少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假装没发现他一样继续同男子说着话。
突然,少年被拦腰抱起,男子急匆匆地抱着人离开,逐渐消失。
好奇心战胜心虚,林逸辰脚步匆匆跟上。
竟不知山间坐落着一栋别出心裁的住宅,有亭台楼阁,有溪流小鱼,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眨眼间,就像开了闪现一样,林逸辰忽然出现在一件屋子外面。
门窗关闭,能听见市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林逸辰小心凑近,透过门缝向里望。
男子与少年身影重叠,举止亲密地抱着,少年本是闭着眼睛,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睁开眼睛,隔窗对望了一眼,抱着男子侧了一些角度,刚好能让林逸辰看清两人纠缠的唇齿。
看着跟自己极相似的少年,与七八分雷同沈煜风的男子,正做着“非礼勿视”的举动,林逸辰脑袋轰隆一声,感受到世界崩塌,“你们......”
林逸辰后知后觉,他还是一个偷窥之人,赶紧捂住嘴巴,落荒而逃。
“跑什么,做贼心虚?”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腔调中透露着几分调笑。
林逸辰越慌越乱,不小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从梦中惊醒。
胸口还残留着跑后的喘息,额头不自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林逸辰张大口鼻呼吸,惟愿新鲜空气能让大脑清醒几分。
漂浮的心还未落下,耳边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醒了,做噩梦了?”
林逸辰擦汗的动作一顿,身体僵硬地转向另一边。沈煜风立在窗边拿着手机,静静地望着他。
意识到所见所闻为梦,林逸辰悄悄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一阵羞耻,他怎么能把老板当成......的对象!
房间安静的可怕,林逸辰掩饰不住的心虚,嗫嚅道:“没事,梦而已。”
这话既是答复,也是自我安慰。
“是吗?”
沈煜风放下电话,缓步而来,看清林逸辰全部小动作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
本来一天的烦躁还在叫嚣,可现在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心情一下变得不错。
林逸辰则截然相反,内心十分煎熬,做梦的对象就在眼前,还是自己的老板,他的心态还没好到处变不惊。
眼看着沈煜风越来越近,警铃响个不停,十万火急之时,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林逸辰手脚麻利,翻过沙发,他要逃出是非之地!
胜利之门就在眼前,他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一压一拽,门缝逐渐变大,足够他穿行。
可是下一刻,门缝瞬间消失,胜利之门变成了铜墙铁壁挡在身前,身后还有一副高大的身躯将他困住。
“跑什么,心虚什么?”
沈煜风的问题与梦中重合,林逸辰头皮发麻,像个做错事的小鸡仔,紧紧贴着门板找安全感。
“没,没跑。”
“哦?那是什么事儿这么急?”
林逸辰感受到身后的人又靠近了自己一些,姿势和距离都相当微妙。作为以画为生的他,完全不能直视,更不敢多想,心脏像乱了节奏的鼓,咚咚直跳。
“靠地太近了,我们坐下来说。”一句完整的话已经让他拼尽全力,以至于推开沈煜风的手显得那般虚浮无力。
过于紧张,手指发颤,没能好好感受衬衣下结实的肌肉,但是神志清醒的沈煜风不一样,胸口被触碰的地方开始叫嚣,他想要更多触碰。
沈煜风一把抓住虚浮的手,紧紧让它贴实,顺势把人翻过来,与自己对视。
动作太快,林逸辰来不及反抗,直到眼前的脸逐渐放大,他都快忘了呼吸。
“告诉我,梦到了什么?”沈煜风温柔的声音就像低语的魅魔,林逸辰哪里招架得住,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本能地挑着重点回答。
“梦,梦到了你。”
“梦到我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人喜出望外,沈煜风的嗓音带着笑意,继续追问。
“亲,亲亲。”
过度紧张已然麻木了感官,唇上的温度隔了一会儿才传到大脑,清醒意识到他们在接吻的事实后,林逸辰手忙脚乱地挣扎,慌张地不行。
沈煜风如同吃到猎物的猛兽,容不得反抗,一个托举把人带到了沙发上,吻地更为激烈。
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的林逸辰,被吻地晕头转向,原本反抗的举动慢慢变成了迎合。
他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这么舒服。
画廊开幕第一天反响不错,林逸辰的作品《巅顶独影》成为了焦点,虽也有争议,但总体而言好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庆功宴上,沈煜风带着林逸辰结实了不少人,年轻有才华且谦逊有礼的形象,更是刷了一波好感。
因着展览还会持续几天,庆功宴走完流程后,就不再拘着大家,留下或者离开看个人情况,餐食、酒水管够。
白天的事情冲击过大,以至于林逸辰晚宴时格外淡定,一改往常内向性格,不知道的以为他对这种场合见怪不怪。
实则,他只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想用记不完的人和说不完的话占据大脑,这样就没功夫思考其他的。
林逸辰观察人群动向,又用喝酒的动作掩饰,趁着沈煜风被几人围着、暂时分不开心神,一不做二不休-溜之大吉。
脑容量已经到达上限,若再与沈煜风单独对上,他的心脏会爆掉!
沈煜风一心二用,始终注意着林逸辰的动作。
别说,装地挺好,有馍有样的。
可是,作为当事人之一,哪里不知,林逸辰看似冷静,其实慌得不行,要不然下午也不会百般求饶。
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满是羞涩。
时而底气不足地小声讨饶,时而情绪激动地高声指控,烫嘴的词含糊不清跳过。
可小白兔遇上老狐狸,总有“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的情况,结果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赛,沈煜风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心情比拿下几个亿的项目还令人愉悦。
然而,兔子逼急了会上树,沈煜风只得按下追上去的冲动,改为让司机替他将人送回。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出租车有专门的停车区,林逸辰张望着指示牌,正准备前往,便被沈煜风的司机热情叫住。
两人推拉几句,司机坚定完成任务不放人,林逸辰架不住劝,只得从了。
他不是第一次坐沈煜风的车,却是第一次坐在沈煜风常坐的位置上。
意识到这点后,林逸辰只觉屁股发烫,越发坐立不安,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他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怎么就接上吻了?
林逸辰绞尽脑汁,心乱如麻,想到牵个手就无疾而终的初恋,更加五味杂陈。
他跟个恋爱小白有什么区别,哪里是沈煜风的对手,何况他们的身份......
林逸辰越想越气,说好的朋友呢,到头来是接吻的那种朋友吗?!
带着混乱的情绪回家,连开门的动作都粗鲁了不少,钥匙一转门打开,刚想踏进去就感受到身后一股冲劲儿,“嘭”地一声,应声倒地。
“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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