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是下毒之人吗?
赵云归故作惊讶,“那日竟是殿下救得我!既如此,云归当亲自道谢才是。”
“这。”高梨虽并不喜两人的婚事,可箫祁政毕竟是她救命恩人,“去吧。”
“对了,我这几日不在,你……”说着他又瞟了一眼箫祁政,语重心长,“安王这几日在府中,你……当心些。”
这是话里有话啊!“云归明白了。”
“嗯……”高梨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赵云归并不想再和他拉扯,直接后退一步微微俯身,“阿兄慢走。”
“你这,唉。”无奈叹了口气,拍了拍赵云归的肩膀便离开了。
目送着高梨离开后赵云归在箫祁政好奇的目光中走近,行礼,“云归见过安王殿下。”
“不用拘束,坐吧。”
“多谢王爷。”赵云归始终低垂着双眼,起身时一阵微风袭来,抬手整理发丝的瞬间抬眸,与箫祁政对视一瞬又娇羞般垂下眼眸,走到旁边坐下。
见她如此模样,箫祁政也笑得温柔,那双炙热的双眼里满是浓烈的情意,没有一丝掩盖,“许久不见倒是生疏了。”
“王爷说笑了。”
赵云归四岁离家,一直困在青鸾山上。
倘若不是这次刺杀,有谁还会记得将军府还有个二小姐尚未归家呢?况且,那时两人也并未定下婚约,还真是谈不上生疏这一词啊。
察觉到她的疏离,箫祁政主动找起话题。
赵云归附和时察觉到一道视线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己,便微微低头撩起发丝,故意让额头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刀疤彻底暴露。
抬眸瞬间,对上那晦暗的眸子。
面纱后的嘴角微微勾起,装作不解,“王爷在想什么?”并没有得到回答,赵云归也不急,静静回望着箫祁政。
他眼中的神情被心疼蓄满,“还疼吗?”
“啊?”赵云归愣了一下,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抬手抚上额头上的刀疤,有些失神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云归!”
“嗯?怎么了?”
箫祁政的声音变得焦急,不解地抬头看去,就见他死死盯着……身后吗?
疑惑转头看去。
不远处屋顶上,一个被黑布包着的脑袋微微晃动着,许是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那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下手中的弩,短箭朝着他们冲来。
皱眉,是……来杀她的吗?
不是!?“嘶。”
疼痛和焦急的声音一起砸过来,“云归!”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紧握的手心流出,恰好落在了箫祁政的腿上,虽隔着衣裳他却烫得厉害。
箫祁政怔怔盯着赵云归手中那一支离他只有毫厘之差的箭,“你……你的手?”焦急地手伸出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可惜还没碰到她便颤抖地松开了手,短箭落到箫祁政的身上。
他还想抬手去拉,可原本趴在石桌上的赵云归却已经站起身了,他够不到了。
“王爷放心,我…我没事。”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看向箫祁政的双眸也蓄满了泪水,见他正准备开口赵云归连忙别过头。
微微仰头。
用那未受伤的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再次对视上时,赵云归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强装坚强,“真的无事。”哪怕难受,看着箫祁政时眼中还是含着笑。
“来……”
“来人!”抢先一步开口,等小厮们跑来她赶在箫祁政之前吩咐道,“守好将军府,保护王爷!”
说着,她指尖勾下缠绕在脖颈上的白色长布条随意缠在受伤的手上,脖颈上狰狞的刀疤露出她却毫不在意。
人虽逃走了,可这里并不安全,“先送王爷回房吧。”
箫祁政看过来,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担心却做不了什么,“当真无事?”到头来的一句关心的话也显得无力。
“只要王爷无事便好。”拖着他离开。
等两人进了另一个院子赵云归开口说要离开时他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心里满是慌张的控制着轮椅转过身,“云归?”
“嗯?”
迎着微风转过身,遮面的白色面纱贴在脸上却染上了一丝红色,眼见着她的眼神变得迷离箫祁政慌乱控制着轮椅朝她去。
“我……”可她实在是撑不住往后倒了去,箫祁政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害的他自己也一起从轮椅摔倒在地上,“嘶,云归?”
轻皱眉头,放轻力道抽出被她脑袋砸的发麻的手,满眼焦急喊道,“云归!”
“来人!”
“来人!”
府中的人闻声而来将她送回去并请来了大夫。
孤月高悬,朦胧月色笼罩着赵府宅院,小秋跪坐在床边昏昏欲睡,那摇曳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床榻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起身却引的木床吱呀作响,一旁的小秋听到动静瞬间清醒了,“二小姐。”
快速起身,“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等等。”本想要捉住她,抬起的手臂再次无力地垂下,无奈捏了捏手臂,“我要的东西呢,买回来了吗?”
小秋连忙解释道,“入夜菜冷了,奴婢以为二小姐今日不会醒便都倒掉了。”说着她将一个木匣子递给赵云归,“这是店家送的。”
接过木匣子随意丢到一旁,“哎,算了。”
“我还是难受得紧,你先去叫大夫。”说着,赵云归低垂着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等等,先将窗户关上。”
“是。”
见小秋出去后她才收起表情,打开木匣。
取出里面的白色瓷瓶,打开。
将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一饮而尽,身体原本的无力感慢慢消失,抬手看着已经重新包扎好了的伤口嘴角微微勾起。
她让小秋写的单子根本不是什么菜单,而是暗号,刺杀的暗号!看箫祁政今日的反应,她这伤倒也没有白受。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躺下,等一群人慌张来时,才发现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那人眸中是无法掩盖的震惊,“你身上的毒?”
赵云归轻咳一声,“谢大夫医术高超,我定要让府中人去将这事传扬出去!”她眼中崇拜的神情不似作假,谢大夫便也没有解释,把功劳昧了下来。
“赵二小姐好生休息。”
“告辞。”
次日,赵云归身体以不适之由留在自己院子里用膳,要装作胃口不佳,便只随意吃了些便叫人撤下来,没一会儿箫祁政的身影便出现了,赵云归欲起身行礼又身子一软跌坐回去。
牵的箫祁政心头一震,“当心。”见她没摔才松了口气,“你我之间无需在意这些虚礼。”
“多谢王爷,咳咳。”
箫祁政查看着她的伤口,话语间也满是自责。
“咳咳。”
“我已无碍,王爷无需自责的。”
“咳咳。”
两人交谈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箫祁政也表示日后若是需要他开口便是,赵云归自然应了下来,“多谢王爷,恕云归不能相送。”
“好好休养。”
笑着目送他离开,没想到的是箫祁政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一位不速之客迈进了听雨阁。
那人看上去算上老却也是上了年纪的,眼角的细纹是岁月的痕迹,许是赵云归的眼神过于直白,妇人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二姑娘这是不记得我了?”
来者不善啊!
“怎么会。”赵云归等她开口才扶着桌子站起身,一副乖巧的模样,“儿时便是孙妈妈每日陪着我的,怎会不记得呢。”
孙妈妈勾起嘴角假笑着,脸上的肉全都堆了起来,“无论何原因,二姑娘回来理应先去看望老夫人的。”
“孙妈妈教训的是。”
“走吧。”
云归年少时从未提起过她这个祖母,可据她所知,云归仅四岁便被送到青鸾山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显而易见,她这祖母很是不喜爱她。
路上,孙妈妈一直说着不停,赵云归并不想在现在就跟她起冲突,在她说话时便一直都保持着笑容,孙妈妈转身时她的嘴角便落下看向她时嘴角便扬起,等到时感觉脸都要僵了。
房中。
一个中年妇人端坐着,看着便是在等着她来,赵云归快步走近双手交叠,手掌向上举至胸前,微微下蹲,“祖母。”
“走近些让我瞧瞧!”
赵离的语气称不上和善,从她的眼神便能看出她并不喜欢这个孙女儿,赵云归只当没看见,稳步走到赵离身边。
谁想她竟直接将她脸上的面纱拽下,一瞬间,表情变得嫌恶,“啧,还真是可惜了。”
“唉。”
“也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赵离将面纱递还给她,端起桌上的茶便不再看她,“回来了就好生待着,不要想着再惹事。”
乖巧点头应是。
“既然安王不嫌弃你,你便待在屋里好好学学礼仪,安分的等到婚期便可。”
“别到时候丢了将军府的脸。”
“是,云归明白。”赵云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听着赵离训话,等她说累了赵云归才重新系上面纱离开。
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只能先顺着她们。
有了赵离的吩咐,这几日孙妈妈时不时便会到她这儿来,一日得来个一两次,说的好听是老夫人吩咐教她学习礼仪,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变着法儿地监视她呢,赵云归也就没有办法出去了,只能呆在府中早晨舞剑傍晚数星星,无聊透顶。
不过有时箫祁政看到她这般颓废模样便会带她出去逛逛,稍微能让她开心些。
半月过去,赵云归早早的便在外面等着孙妈妈过来了,可今日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问了才知是陪着赵离去普陀寺了。
好不容易没人盯着,她快步出府。
感受到身后的身影赵云归只好乱逛起来,走着走着便随意进了一家成衣店,又定了几套衣裳才走出去,而那些人早早地便躲在人群中等着了。
又随便买了些小玩意儿就回去了。
收拾好东西,躺在浴池中,看到熟悉的酒杯又端起闻了闻,无奈摇头,“不是?怎的还这般锲而不舍呢!”
酒杯从指尖滑落,掉进水中,“呀。”赵云归佯装可惜的将酒杯捞出丢到一旁,也不知滚到何处了,起身穿好衣裳便随意盘了下头发就出去了。
回房坐在书案前。
赵云归随意拿起笔沾墨在白纸上写着。
微风拂过随之飘起的发丝扰乱了她的心绪,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的桃树,将贴在脸上的发丝别好又重新书写起来。
突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赵云归猛地向旁边扑倒,笔尖上的墨水正好甩出了一个半弧形。
松开手,笔落在地板上。
她连忙撑着地板起身重新坐好,却并未看到有人,等了许久也没了动静,皱眉起身放轻脚步,警惕地挪了一步。
果真是没了动静。
探身将窗户关上后取了一方手帕将插在木桩里的短箭用力拔出,打量着。
皱眉,“是要杀我吗?”
“不会吧。”她这刚回京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杀她,可哪有杀人只放一箭的啊,只是……这箭看着怎的这般眼熟,不会是她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吧!”
这人,还真的是,“有意思!”
将它包好收起来后捡起地上的毛笔随意扔在书案上,又随意拿了本书后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门翻出去。
静静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看书。
没一会儿箫祁政便被人推了过来。
赵云归装作没发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直到他到了身边才惊讶地看过去,“王爷怎么来了?”
箫祁政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赵云归。
本意是不用她行礼。
“咳。”意识到不对,连忙松开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长匣子放在石桌上后离开,才有悠悠开口,“本王送的酒云归是不喜欢吗?”
酒?
“这……”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赵云归抬起那还包扎着的手有意无意的看着,“伤口未愈实在是不宜饮酒,还望王爷见谅。”
“抱歉。”箫祁政眼里全是懊恼,“是我考虑不周了。”
赵云归在心里暗骂着却不能表现出来,“我知道王爷也是好意。”轻轻摇头,笑眼弯弯地低下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心中却在盘算着。
赵云归知道他这些时日留在赵府其实是要调查青鸾山一案的,毕竟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许是怕她过于害怕才拖到今日才问。
“这……”
待他提起时,赵云归眼中的情绪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些恍惚,有时得说几遍她才会有反应,像是害怕极了。
箫祁政时不时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等她缓和才再问,“如何,想起来了吗?”
“嗯。”赵云归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握拳,仔细看去还有些无意识的颤抖,想了会儿她装作思考无果地摇了摇头,“那些人……都…蒙着面,我……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是真的不记得吗?”
赵云归将手放在腿上,眼神飘忽,再次看向他时坚定地摇了摇头,“是……是啊!”
“那……”箫祁政也不再跟她兜圈子了,“若是本王知道是谁下的手。”他的话语里满是试探之意,“云归可愿助我?”
看样子这安王的野心也不小啊!
赵云归看上去有些惶恐,不知所措地站起了身,“王爷真是折煞臣女了。”
头次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跳起,倒是让箫祁政起来几分挑逗的心思,“若是,必须呢?”
“啊!?”赵云归惊地瞪大双眼。
看上去像是害怕极了,往后退一步直接跪下,声音里满是疏远之意,“家父一心为国为民不愿卷入无端端争斗之中,王爷许是找错人了。”
“起来吧。”
轻叹一声,又是那句,“你我不必如此生分的。”
“是。”
赵云归起身坐回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箫祁政将桌子上的长匣子推到了她面前,“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声音蛊惑,“我真的你想做什么,我也是真心想帮你。”听到这话,被挡在面纱之后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属实是没想到这人比她还能演啊。
“王爷好意,云归心领了。”眼含笑意看去,没有任何防备地伸手打开面前的长匣子,一柄再熟悉不过的腰带剑正躺在里面,微微勾起嘴角瞬间垂下。
这是!云影?
云影剑虽看去剑身轻薄如纸,但剑气犀利,威力无匹,是当年师父送她的生辰礼,现如今应当与她的尸身一起埋葬在青鸾山才对,为何此刻会出现在箫祁政手中?
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有心试探?
“云归,你可以重新回答一次我的问题。”从箫祁政的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只是这语气却带上了一丝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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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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