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一的话让老两口愣在了原地。
方翠如像是失了魂一样，只能从她逐渐泛红的眼眶上看出她的情绪变化。
而老关在愣怔之后，随即暴怒道：“关灵一！你还要折腾我和你妈到什么时候？你姐姐死了！被流窜的连环杀手杀死的！这是警方告诉我们的答案！你还想怎么找？我们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本事去在全国那么多人中找到他！”
咆哮过后，老关冷静了一些，“要是我死了能换那个人伏法，我现在就去死！说到底，你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过是在折磨我和你妈罢了！”
关灵一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他，等到他暴怒的情绪平息之后，她才说道：“姐姐不是被那个连环杀手杀死的。”
老关已经不想再看她，“随你怎么说吧。”
方翠如捂着嘴，坐在一旁抽泣。
关灵一说：“杀死姐姐的真正凶手是赵明哲！”
老关瞪大了眼睛，但是，在关灵一意料之内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相信关灵一话的倾向，而是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无奈地道：“……医生说你好些了，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翠如，把她关起来，”老关道，“我出去走走，晚点再回来。”
老关走了。
方翠如还在那哭。
关灵一问她：“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方翠如不点头，也没摇头。
但是内心中，她是不信小女儿的话的。
先不说赵明哲和大女儿感情深厚，都快结婚了，就看如今，赵明哲悉心照顾他们一家子的态度，她也实在找不出，赵明哲杀害大女儿的理由。
“囡囡，别说了，让妈妈安静一会儿……”
关灵一看着她，只觉得分外可怜。
老关和方翠如不相信她说的话，实际上在她意料之中。
赵明哲的伪装实在太过完美了，外人估计宁可相信是她这个亲妹妹发疯杀了姐姐，估计都不会相信是他这个好男人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
其实要不是关灵一看过他的犯罪记录片，也不会朝这个方向想。
到底为什么呢？
赵明哲要在两人最幸福甜蜜的时候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并且关灵一也想不明白，赵明哲为什么在杀了人后，还敢胆大包天地跟被害人亲属生活在一起！
方翠如情绪失控，还在那捂着脸崩溃痛哭。
关灵一看着半敞着的大门，以及对面尚未亮灯的赵明哲家，心中有了主意。
“老关回来肯定要把我关起来，”关灵一心道，“趁着方翠如暂时顾不上我，溜出去一趟再说！”
只要赵明哲不是傻子，就肯定会把录像带藏起来或者销毁。
但就算如此，她也必须再去一趟，找寻新的线索！
关灵一敢想敢干，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她从昨天的路径向上爬，身手敏捷的她很快便爬上了赵明哲家的阳台。
还没进屋时，关灵一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扭过头，向着关家的位置望去。
恰逢她的卧室门没关，在赵明哲家的阳台上，关灵一的视线穿过她的卧室，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客厅中捂面哭泣的方翠如。
她的身影是那么单薄佝偻，抽泣时带动她那瘦弱的脊背都在颤抖。
四十多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完了，离远了看，俨然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可她才四十岁啊！
丧女之痛几乎摧毁了她未来的人生！
哪怕是身为一个游戏玩家，此时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心中也忍不住发酸。
赵明哲是抱着什么想法，才会选择这个房子居住？关灵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是想要看到亡者家属无尽的痛哭和绝望吗？”她喃喃道，“怪不得不肯走，一时的泪水崩溃怎么能够让你贪婪的内心平息？”
只有看着受害者家属堕入深渊，而后从挣扎到麻木，才能带给赵明哲这个畜生长久的满足感！
就在关灵一陷入沉思之际，楼下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不算大，但也足够惊醒陷入思绪中的关灵一。
“不下来吗？再不走，他可就要回来了。”
关灵一低头一看，魂儿差点没被吓飞。
楼下的空地上，张美瑛正仰着脑袋盯着她看。
“她怎么在这！”
但是来不及多想，张美瑛的话提醒了关灵一，这个时间点，赵明哲很可能在下班赶回来的路上。
关灵一原路返回，从最后的一个铁架上轻巧跳下，落在地面上。
她拍拍手上的铁锈，和张美瑛大眼瞪小眼。
“先离开这，”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关灵一边走边道，“你来这里是找赵明哲的吗？”
张美瑛“唔”了声，“你刚才爬楼的身手还挺矫健。”
关灵一装傻充愣，没接话。
“以前没少爬吧？”张美瑛笑着道。
关灵一感觉自己脊背上冷汗直流，张美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向赵明哲告密吗？
但直觉告诉她，张美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沉默着，等待张美瑛主动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知道赵明哲什么时候回来，”张美瑛道，“并且更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大声嚷嚷，或者和赵明哲说我发现的事情，反而过来提醒你？”
关灵一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张美瑛有些无趣地接着道：“好吧，看来你是一个好奇心不怎么强的人。”
“如果我说，我申请来这个地方义诊，一半是为了打听赵明哲的事，另一半就是为了你姐姐关可心呢？”
关灵一瞳孔微缩，有些不明所以。
张美瑛娓娓道来：“上午那会儿，你面诊结束后，赵明哲找我要你的病例，我找了个理由没给，但是下班之后，他却在我走后私查你的病例。”
“面诊那会儿，你跟我说，看到赵明哲杀了你的姐姐，直到为什么我没有太过惊讶吗？”
关灵一终于给出了点反应，“为什么？”
张美瑛眨了眨眼，说：“因为我早在之前，就觉得你姐姐的死跟赵明哲脱不了关系。”
在关灵一怀疑的目光中，张美瑛说起了她和赵明哲的事情，让关灵一意外的是，这个故事中，竟然还有姐姐关可心的参与。
很早之前，那时候师从医学巨擘的关可心就已经凭借着自己的高学历和高能力成为了省医院的主治医师，而张美瑛学习不怎么好，但是靠着家里的人脉关系，砸了点钱，也拿到了不错的文凭。
随后张美瑛进入省医院实习，那时她家里因为出现状况导致各方面的关系都恨不得跟她家划清关系，张美瑛只能憋屈地夹着尾巴做人。
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的实习生在医院受到的压榨可想而知。
但张美瑛那时家里前途未卜，她不能随便放弃即将到手的稳定工作，只能硬撑。
或许关可心不记得了，但是在张美瑛在遇到对于她来说天塌了一样的大事时，关可心都顺手帮她解决了。
“所以那时我想着，等到规培结束后，我想分配到你姐姐的科室，跟她一起工作，找到机会，再感谢她。”
后来张美瑛家里遭遇的风波过去，由政转商，慢慢好转。
但她却没等到回报关可心那一天，就得知了对方残忍被害的消息。
“我起先也只是想问问赵明哲关于你们家的现状，看看有没有我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张美瑛说，“但是没想到越跟他接触，就越发觉得不对劲，直到前阵子赵明哲来省医院接受培训，我和他勾搭上后，随着我们越来越熟悉，那种异样感就越发的清晰。”
“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行吗？我这是以身入局，又没真的和他有点什么！”
“……你继续。”
张美瑛回忆道：“他似乎，很喜欢提及你姐姐的死，并且乐于谈论那些细节。院里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深情的好男人，一直忘不了关可心，才会这样，但是我觉得，你姐姐尸骨无存，死的惨烈，真心爱她的人，想起这些事情时只会觉得痛苦，根本不会和别人大肆谈论！”
“并且——”
关灵一接话道：“他也很喜欢回味我们一家三口的痛苦吧！”
张美瑛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关灵一同张美瑛说了自己刚才站到阳台上看到的一切。
张美瑛气愤地锤了一拳栏杆，疼得直龇牙。
关灵一同她道：“赵明哲不是傻子，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我看到的证据已经被销毁或转移。”
“给你，”关灵一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递给正主，“你的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张美瑛把照片收进包里，冷笑道：“想对我下手？”
关灵一摇摇头，“你大概不符合他的要求，他无法完全掌控你，可能很快就会和你提分手，再去另一个地方找寻新的目标。”
张美瑛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问：“现在没了你说的那个证据，我们怎么做才能让警方重新调查，并且抓捕赵明哲？”
关灵一道：“我们需要找出他的漏洞。”
当知道答案的时候，倒推过程绝对要简单许多。
“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姐姐讨一个公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搜集关于案件的所有信息，我们逐个击破。”
听她说出的这些要求，张美瑛笑了，她道：“来之前我都带上了，管够！”
她拉着关灵一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回家，找到你的爸妈。”
关灵一摇头，“他们不会信的，除非证据摆在面前。”
张美瑛道：“那就把证据摆到他们面前，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我们俩合法见面和外出的事情。”
走在回家的楼梯上，关灵一忽地问道：“你真是一个精神科的医生吗？”
张美瑛眨眨眼，“谁喜欢这职业啊，我当初可喜欢侦探的故事了，跟我爸妈说想当私家侦探之类的职业，但是我一提，我爸妈就头疼，差点没把我逐出家门。”
而在那几年历经了人世冷暖后，梦想也被现实彻底掩盖了，她现在只想家人好好的，然后再还给关可心一个公道。
两人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老关和方翠如准备出门找人。
但还没等他们出去，关灵一就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女人。
方翠如拉过关灵一，戒备地问眼前这个谈不上熟悉的女医生道：“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她想起女医生和赵明哲不清不白的关系，冷着声说：“小赵做出什么选择我们家都不会干涉，你就放心吧！你还不至于找上我们家！这是准备想干嘛？”
老关也看着张美瑛，眼神中充满着打量。
张美瑛的脸皮出乎关灵一想象中的厚，她毫不生气，笑盈盈地道：“明哲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您二老放心，我来这，是为了更好的帮助灵一恢复，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由我每天上门跟灵一聊聊，总好过你们每天还要大张旗鼓地把她送去医院吧？”
“你看灵一今天经过我的开导，是不是情绪稳定了许多？”
关灵一对上她的视线，赶忙连连点头。
老关冷哼：“我看她是疯透了。”
“总没再砸东西或者吵闹不休吧？”
老关不接话了。
关灵一就在那看着张美瑛舌灿莲花地忽悠老两口，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结果总算是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老关真的不想再看见别人目光的怜悯了。
可小女儿不管又不行。
“……哎！”
两方约定，张美瑛抽空来给关灵一进行心理疏导，如果两天看不到效果，那就以后都别来了。
关灵一送张美瑛出门时，忍不住道：“你是真能忽悠。”
张美瑛笑道：“所以我总觉得我当医生是屈才了。”
翌日。
在老关和方翠如都上班出去之后，张美瑛来了。
她来之时还带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
打开后，里面全是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报纸和档案。
张美瑛道：“喏，能收集到的都在这了，其中还有一些不对外界公布的资料。”
关灵一诧异道：“真神通广大啊。”
“这叫有钱能使磨推鬼，”张美瑛把自己总结的关键信息递给关灵一，“问题就出在这里。”
关灵一视线迅速从一篇篇文字上扫过。
“当初警方也曾怀疑过赵明哲，但是很快就被他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打消了。”
【案发当日上午8点37分，被害人关可心值完夜班后从省人民医院离开，随后失去踪迹……被害人未婚夫赵明哲在院区继续工作，值了完整夜班，监控录像清晰可见赵明哲行动轨迹……次日上午，有多方报警声称和关可心失去联系，警方展开搜寻……次日傍晚，有居民在距离省人民医院61公里处的垃圾回收站处发现了被害人的人体组织碎块……】
关灵一眉头皱起，道：“怎么可能？有监控录像，还有人证？”
张美瑛叹了口气，无奈道：“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关灵一喃喃：“总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赵明哲吧？”
张美瑛道：“怎么可能，赵明哲爹妈早就死了，上哪给他生个兄弟。”
“如果说，赵明哲本身就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呢？”关灵一低声道。
新手教程肯定不会给太高的难度，已知赵明哲就是杀人犯的情况下，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剩下的猜测，就一定是答案！
“你知道赵明哲的老家在哪吗？”关灵一问。
张美瑛道：“我还真没朝这个方向想过，所以没调查过他家里的情况。”
关灵一道：“人事处应该有他登记的档案，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先去他户口本上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张美瑛道：“那你等我，我这就去托关系查一下。”
半个小时后，张美瑛回来了，合上手上的‘大哥大’，对关灵一道：“走，他老家就在离你们应该能赶在你爹妈下班之前回来，我还搞了摩托车。”
关灵一摸了摸这个据说很贵的老物件，“没想到你还是个富婆。”
“小钱而已，”张美瑛忽的想起一件事，“我不会骑摩托，你会吗？要不咱们换自行车？”
关灵一道：“我倒是会开，你敢坐吗？”
张美瑛道：“那有什么不敢走的，走起！”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赵明哲乡下的老家。
但让她们有些丧气的是，这些年乡里的人员流动极大，老的少的都往大城市里钻，留下来的压根不记得赵明哲这个离开老家将近二三十年的人了！
“这不白来了！”张美瑛有些急。
眼见着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她们不能再在这耽搁下去了。
“要不走吧！”
“先等等，”关灵一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她随手抓了个乡民，问道，“你们这老人一般都去哪里打牌？我和我姐回来看望家里的老人，没找到人，想着她是不是又跑出去搓麻将了！”
“你们姐俩还怪孝顺的，”乡里的人大多淳朴，没想那么多，同她们道，“一般都在那边，看到没，第三个道，老陈家的院子里，他们老的一般都在那边玩牌，赶紧去吧，别等到你奶回家做饭，又走了个两岔。”
照着村里人指的路，两人迅速朝着老陈家赶去。
到了地方，‘稀里哗啦’牌的碰撞声渐渐在耳边清晰。
张美瑛好奇道：“找打牌的干什么？”
关灵一道：“一般像是这种老人打牌的地方，被称为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情报组织！”
敲了敲门，老陈家有人出来了，说明了来意，见她们又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老陈家的人没设防，直接把人带进去了。
更何况他们这打牌的全是七八十岁的老家伙，又玩得小，谁敢抓？那不是找事嘛！
关灵一推门而入，院子里正摆着一方桌子，除了坐在牌桌上的四个老人，周围还围了一圈凑热闹的。
见她进来，便齐刷刷地扭头看着她。
关灵一开门见山道：“爷爷奶奶，你们有没有认识赵明哲一家子的？”
没人理她。
张美瑛心里知道了她的打算，对她使了个眼神，道：“看我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票子，演都不演了，直接道：“我和妹妹是外地来寻亲的，想打听一下赵明哲家现在搬哪了，各位爷爷奶奶们，要是有知道的跟我说说，一定重谢。”
老人们对视一眼，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老赵家的孙子吧？”
“他家不都死绝了？赵家那小孩出去多少年了，也没见他回来跟家里人上过坟。”
“还真不太清楚……”
就在关灵一和张美瑛以为又要一无所获的时候，正在旁观别人打牌的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杵着拐杖站起来了。
她摊开手，示意张美瑛把钱给她。
张美瑛犹豫了下，还是给了出去。
老太太说：“回家做饭咯，走着说着吧。”
一路上，老太太把赵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个低朝天，等听到老太太说，当初赵明哲妈怀的是双胞胎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希望。
“一个活了，一个是死胎。”
老太太说：“没气儿了的那个一身的胎记，看着吓人，他爹说这是鬼投胎的，别说去治了，埋都没埋，直接给扔了。”
“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到家了。”
关灵一二人连忙道谢。
回去的路上，张美瑛激动道：“怪不得赵明哲那天在监控录像里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那个很可能就不是他！”
关灵一回想着看过的资料，道：“赵明哲在监控中一直戴着手套！”
两人异口同声：“胎记！”
不出意外，那个在医院里代替赵明哲值夜班的男人，就是赵明哲那个满身胎记的死胎兄弟！
但是线索找到这，两人又陷入了困境。
人在哪？她们上哪去找？
“别急！”张美瑛拍了拍关灵一的后背，道，“我就不信，赵明哲一辈子都不去找他那个鬼兄弟，我们时间充裕，只要每天都盯着他的行动路线，总有一天能抓住破绽，找到人在哪！”
听到这话，关灵一却皱起了眉头。
一般来说，这种生存类的任务都是时间一到即被视作通关。
从那天算起，她已经在游戏里生存三天了。
她还剩四天的时间，压根不是张美瑛说得那样充裕，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这样等要等到猴年马月。”
她绝不可能放任张美瑛一个人面未知的危险，对方是游戏的NPC不假，但在这个世界里，张美瑛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对方的爸妈会像老关和方翠如一样痛苦，一样被摧毁。
“等他露出破绽，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关灵一眼神一凛，“心一慌，人就乱了，赵明哲也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普通人，远没有那么不可战胜。”
“那你想怎么做？”张美瑛问。
关灵一道：“我要逼他狗急跳墙！”
从赵明哲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那天潜入他房间的人是她。
很大可能，赵明哲会以为入侵者的身份是小偷之类的存在。
小偷想要什么？
当然是求财！
当天夜晚。
赵明哲家中。
当赵明哲推开房门，就看到摆在他桌子上的，仿佛宣战的一封由报纸上的字剪切拼凑的发言。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赵医生如想永远保存你的秘密七月一日夜晚十点准备好一万现金放于城郊火葬场西路的第三棵树下】
赵明哲脸色发白。
他以为这事儿都过去了，没想到终于还是来了！
赵明哲焦急地在家中踱步。
一万他并非拿不出来，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以及他这些年的工资，再找别人借一些也能凑出来。
但他担心的是，这次是一万，如果对方出尔反尔……
思及至此，赵明哲已然眼神发狠。
他思前想后，最终关门下楼。
他要去见一个人，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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