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米饭无所出。
这一年来,贺才思没有碰她。
两人即使同床共枕,也没有越界半分。
因为安浅然就是生贺才思难产而死,所以贺才思害怕,也不想看到米饭去过这一关。
加之,米饭不懂男女之事,她还停留在睡一起就会有小孩的阶段。
贺才思也只想简简单单和她过一生,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可是,他忘了,没有孩子,这个世道对她会有多残忍。
“实在不行就拍喜。”安浅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私底下和贺北孟商量。
贺北孟点了点头。
“米饭。”
“母亲。”
“今天街上出了新布,你去看看,合适的话买一些回来裁做衣裳。”
“好的,母亲。”
米饭买好后,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拿着工具的贺家宗亲朝她围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米饭察觉不对,声音发抖,问。
严丝合缝,她环顾一周,没有逃跑的机会。
“你就算是叫,也不会有人出手的。这是拍喜,你知道的,你求救只会多添几个人过来。”
米饭绝望了。
那些宗亲拿着工具向她打来,丝毫没有手软。
刘母正在家里喂鸡,这时候,街坊邻居跑来告诉她,“大娘,不好了,米饭被拍喜了!”
刘母闻言把东西一扔,连忙跑了出去。
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块下死手,刘母甚至看不到米饭,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气急攻心当场死亡。
“啊——”有人发现刘母倒在旁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后,尖叫了一声后,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死人了。”
周围安静了,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去。
与此同时,米饭扛不住晕了过去。
贺才思在家没看到米饭,总觉得心里难受,异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对劲,于是,他跑出去找她。
路上,他察觉到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便拉了个大汉问。
得知真相的他立马朝米饭拍喜的地方跑去。
“住手!”眼看大家又要动手,贺才思气喘吁吁,来不及缓一会,立马喊了一声。
“要我们住手可是要尊重习俗,没有到规定时间我们是不会走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看到贺才思一脸怒气,大家还是不自觉给他让了一条路。
“米饭!”贺才思唤她的名字,与此同时他蹲了下来,她身上都是血迹,他不知道该触碰哪里。
“滚!你们都给我滚!”
看到一向温和待人的贺才思发了火,众人都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好事者高喊道:“这可是夫人让我们来的,况且刘米饭嫁进贺家这么久了没有子嗣,这是规矩!”
“我管你们什么规矩!全部给我滚!”贺才思听到这句话,青筋暴起,他怒了,吼道。
“大夫!快叫大夫!”贺才思抱着米饭刚进门就对家丁喊道。
贺致远看到贺才思抱着浑身是血的米饭,那一刻,他也慌了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拉了个丫环问,“二少爷是怎么了?还有少夫人?发生了什么!”
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贺致远的表情很不好。
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弟弟,只因为他是青楼女子生的,但是母亲这样做未免也太残忍了。不喜欢,每天少看几眼就是了,为什么非得下死手。
贺致远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八成是母亲的授意,于是他先是帮忙请大夫,见大夫进去后,便转身去找安浅然。
“母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弟媳小小身板如何能承受这些,我早就说了很多习俗都不可取,您还叫人拍喜!说白了就是以风俗的名义光明正大杀人,让才思续娶!”
“才思?这么多年,我居然能听到你这样唤他。再说了,他的妻子,你紧张什么?”
“儿子看不下去!”
“你喜欢她,对吗?”安浅然直视儿子的眼睛,道。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下死手!”贺致远定定地看着母亲,问。
“糊涂!”
“我知道我和她没有可能,但是我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难怪你不愿意娶妻,好啊,竟然是为了她!”
“这样都活下来了。”看到打成这样的少夫人还有气,一个家丁嘀咕了一句。
贺才思听到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忍不住爆发:“滚!”
贺北孟来了,他直接一记耳光打在了贺才思脸上,清脆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他不怒自威,贺才思却依旧不肯低头。
“谁让你救她的?她嫁进来一年无所处,我们贺家何曾亏待过她?来人,把子孙桶拿进来!”
子孙桶,如果生了男孩就用子孙桶洗澡,如果是女孩就用子孙桶溺死。
看到丢在他面前的子孙桶,贺才思攥紧了拳头。
“如果一年后,她依旧无所出,就把她休了!”贺北孟说完这句话,甩袖离开了。
米饭醒来,看到贺才思守在她的床边,她不敢发出声音,全身都是伤的她只能默默流泪。
“米饭。”许是有所感应,贺才思睁开眼,声音有些发抖,他避开她的伤口去抚她的脸颊,“让你受苦了。”
“有件事情本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告诉你,可是如果瞒着你,怕会造就一辈子的遗憾。米饭,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好不好?”
米饭微微点了一下头。
“岳母在你拍喜的那天气急攻心去世了。”
米饭瞪大了双眼,她强迫着让自己起身,可是无济于事。
贺才思不敢碰她,因为她浑身是伤。
大夫说,从来没见过伤这么重还能活下来的。
可是,看着米饭情绪激动,贺才思很担忧,他连忙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想让她暂时安静下来。
“米饭,你听我说,你现在伤势很重,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去见岳母最后一面,但是请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米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流泪,贺才思连忙帮她擦干,怕滴到她的伤口上。可是,贺才思擦不赢,她的眼泪就和决堤了一样。
看到米饭这样,贺才思心如刀绞。
他第一次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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