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林的高中学习是从物理的崛起彻底开始,慢慢延展到各个科目,最终达到整体的突飞猛进。很多时候,别说是小孩子,大人也是一样的,越是在一件事情上干的顺手了,就越容易积累下来自信心。
罗小林在物理的学习中终于找到了自信,也把这种自信带动了其他学科的学习中。高中生的生活简单而单调,罗小林唯一的课外生活就是去吃章小蕊谈恋爱的瓜和汤钟单恋的瓜。有时候罗小林也会去幻想自己的爱情,俗话说,“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如果说非要在这个时候给爱情一个具体的模样,罗小林有时候会把这个影子套在李一帆的身上,可是李一帆从来没有主动过一点儿,给罗小林一点儿幻想的空间都没有留下。
那个时候的罗小林在学习上逐渐上道,越来越轻松的能够应付各种考试,成绩也是一路高歌。父母很是欣慰,小林妈妈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作为优秀学生家长被邀请去家长会交流经验,所以罗小林在家里的日子那是相当好过,平时看看课外的闲书,爸爸妈妈也不会说什么。
罗小林的高中时代,余秋雨和三毛,还有安妮宝贝十分流行。罗小林很羡慕三毛那种炙热的爱情,可以追到沙漠,可以追到海洋,可以把生命交付的爱情。罗小林也很喜欢安妮宝贝的那种小资和漂泊,她幻想着自己的爱情也是那么的轰轰烈烈,可以上天入海,可以去天涯海角。而余秋雨那时候不正好写了一本游记,罗小林的视野也被这本游记大大的打开了,原来家乡之外还有这么多的土地,那些说不一样的语言,有不一样文化背景的地方,那些可以看到不同日落,感受不同风景的角落。
这种浪漫是罗小林的青春底色里漂亮的一抹回忆,也是后来世故圆滑的罗小林一直怀念的青春,带着些许矫情,带着些许轻薄,十七岁的年纪,没有对世界,对人生认知的深刻,只有一颗浪漫的心,不够成熟,但是足够天真,天真到可爱。罗小林高二的寒假,阿风已经开始实习了,卫校一般就是两年半的学制,后面就是实习,准备进入医院做护士啦。
“阿风,你以后毕业要回来当护士吗?”罗小林问道,这毕竟是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
“我肯定回来呀,我们护校出来的,现在可难找工作呢。”阿风说到,然后特别神秘的对罗小林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们同学为了让老师给分配好医院实习,各种讨好老师,别提多恶心了。”
“那你回来就可以直接进医院吗?”罗小林继续问道。
“不知道啊,现在医院哪儿那么好进的,到时候让我二叔去找关系呗。”阿风毕竟在外几年,比罗小林成熟了不少。“你呢,马上高三,要高考了。”阿风问罗小林。
这个问题罗小林真的没有想过,“不知道啊,想出去走走,也不知道去哪儿呀。”
寒假阿风回来后,罗小林边上多了一个可以天天混在一起的玩伴,两人常常早上一起去公园跑个步,然后吃个早饭,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罗小林回家看书,阿风去找她对象谈恋爱。现在丸子已经很少出来和我们一起聚会了,每次丸子的爸爸妈妈会参加大人的聚会,可是都不会再带她出来了,丸子妈妈的理由是丸子长大了,自己要求在家看书学习,不愿意跟着一起了,所以现在三人行就变成了阿风和小林两个人。
难得一个下雪的早上,罗小林和丸子吃完早饭走在步行街上,街边有很多小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罗小林和丸子也兴高采烈的加入了队伍中,和大家玩的不亦乐乎,雪球满天飞,这时候一个雪球击中了路过的男生。
他回头的一霎那,正遇到罗小林开心的笑脸,在阳光下跳跃着的雪花轻轻的飘落。原来被误伤的路人居然是李一帆。罗小林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李一帆,好巧啊。”罗小林说到。
“罗小林,是好巧啊。”李一帆很腼腆的回到。“你在和小孩子打雪仗啊。”
“哈哈,是啊,我正好和朋友遛弯,看他们玩儿的挺开心,就手痒痒啦。”罗小林的声音很轻快,带着她爽朗的笑,一滴一滴沁入李一帆的心中。
“这谁呀?”阿风看着李一帆俊秀的脸庞和高高的个儿,再瞟了一眼罗小林。
“哦哦,忘记介绍了,这是我高中同学,李一帆。”罗小林落落大方的介绍说。
“李一帆,这我发小,阿风。”
简单介绍过后,气氛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同学你去哪儿?”阿风问着,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从这个尴尬的境地中退出。
“嗯,我去医院看我奶奶,她干活的时候摔跤了。”李一帆回答到。
“严重不?”罗小林很关切的问道,毕竟家人生病这种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没事儿,已经做完手术,再观察一周多就能出院了。”李一帆继续说到。
“哦,那你们两顺路,你不是回家嘛,我去找我对象了。”阿风说完就一溜烟的走了,留下更尴尬的罗小林。
“嗯,咋们可以走一段路,过了我家,再走一个路口就到医院。”罗小林先说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就这样,罗小林和李一帆安静的走在喧闹的街上。
早上的阳光刚刚升起,调皮的洒在每个角落,雪花上有,地面上有,两个年轻的脸庞上也有。罗小林其实也不知道和李一帆该说些什么,平时他们之间就只在交流各种解题思路,别的从未涉及过,现在两人这么走着,还是单独的走着,完全尴尬的都能扣出一个三室一厅来了。罗小林用余光瞟了李一帆一眼,他本来就比较木讷腼腆,现在还是和之前一贯那样呆呆的随罗小林走着。
“李一帆,你吃饭了吗?”罗小林起了一个头,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出错的问题,见面问一句,吃了没。
“嗯,吃过了。”李一帆回答道,典型的问一句答一句。
“哦,公园那边有一个包子铺可好吃了,我们就是起大早去那儿吃包子了。”罗小林接着说到,其实李一帆并没有问她吃的什么,但是为了聊天能够继续啊,罗小林就只能自己把话接下去了。
两人又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罗小林觉得还是得说点儿什么去打破一下这过分得安静,于是就和李一帆瞎聊起来。“李一帆,你们家离学校远不远?”
“挺远的,坐完巴士,下车还需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山路太陡了不通车。”李一帆回答到。
“哦,那是挺远的,跟我二姨家差不多远,他们家在吕林,我有时候夏天会过去玩,山里可凉快了,晚上还可以抓萤火虫。”罗小林说到。
“是,我们离吕林就不远,夏天水库放水了,还可以去捞鱼抓螃蟹。”李一帆听罗小林提到了山里的趣事,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那我下次去吕林二姨家玩儿,说不定能碰上你,你可以带我下水了,我二姨总不让我自己下水。”罗小林说着。
“那个水沟其实挺浅的,一点儿都不可怕,就是水边蚊子多些。”李一帆接着说。
“嗯,大人总是担心,总把我们还是当个小孩子。”罗小林嘀咕到。
“有大人管着也挺好的。”李一帆感概到,“我爸妈都出去打工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奶奶。”
“这样啊,那你奶奶这受伤了,你怎么照顾?”罗小林很关切的问,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留守儿童这个名词她是听过太多次了,这样看来,李一帆就是一个妥妥的留守儿童啊,怪不得他平时闷闷的。
“在医院请的是护工,周六日我过去医院陪着,这不多申请住了一周院,奶奶说出院她基本能够自理,所以我还是周一到周五上课,周六日回家再陪奶奶。”李一帆轻轻的说出这些话来,但是罗小林觉得这些话的内容却并不轻松。让她想起了她外婆受伤住院的那段日子,她们家那么多人都感觉忙不过来,每个人都累坏了。而相似的事情发生在李一帆家,就是李一帆一个人独自扛起了一切。
想到这些,罗小林侧头看了看李一帆,他高高的个子,单薄的肩膀上居然扛着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涌上心头,忽然让罗小林觉得李一帆蛮惹人心疼的。
“那你累不累?”罗小林轻轻的问着。
李一帆楞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爸爸妈妈不在跟前,他就必须扛起这一切,没有理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累不累这个问题,生活总得往前,出现事情就解决和处理,没有时间留给李一帆去想自己累不累。
“还好,等我考上大学就好了。”李一帆抬头,带着希望的说到,“我要是考到北京去,就能和我爸妈在一起了,到时候再把奶奶接过去。”
“嗯,你学习成绩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罗小林说到,她也相信。似乎刚刚打开话匣子,时间就飞快的流逝了。罗小林的家已经到了,正巧碰到了妈妈买完菜回家,妈妈一脸吃惊的看了罗小林,叫了一声之后就先上楼了。
罗小林赶紧和李一帆说了一句,“我妈叫我,我先上楼了哈,拜拜。”然后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家。回到家,老妈就开始盘问罗小林,那个男生是谁,罗小林照实回答,就是同学,恰好碰见的。老妈倒也没有多问别的什么,只是罗小林回到房间后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被人碰到,这种后怕的感觉让罗小林迷惑。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学,那她的心里在怕什么。
晚上丸子难得的和老妈,老爸一起来罗小林家聚餐了,自然还有阿风一家。照旧的三个大家庭聚会,大人们喝酒打牌,开心的不亦乐乎。三个好朋友简单吃完饭就撤回到罗小林的房间里,开始了小闺蜜之间的窃窃私语。
“罗小林,老实交代,今天那个男生是谁呀?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一般。”阿风开启了今天的八卦。
“谁呀谁呀,我认识嘛?”丸子难得由空暇的时间,她也急忙开始跟上这八卦的进度。
“你们呀,少八卦,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学,李一帆。”罗小林说着,可是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一顿乱跳。
“李一帆,那我知道,大学霸啊。”丸子说着,确实,李一帆的年级排名那么考前,对于丸子这种重视排名的好学生而言,认识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奇怪。
“那很配你啊,学霸好啊,带你进步带你飞。”阿风继续说着。
“够了吧,我不用带,也不想飞。”罗小林说着,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的心里很矛盾,这种矛盾到底是什么,罗小林不知道,她难得的自己搞不懂自己。
“这个什么帆的,绝对对你有意思。”阿风说着,“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省省心,好好谈你的恋爱吧。”罗小林说着,“我们平时都没交集。”
“那是你们太害羞了。”阿风继续说到,“你要是喜欢,你就主动啊,大学霸,很抢手吧。”
“少来少来。”你们两不许开我玩笑了,三个人扔着枕头,笑着闹着,难得悠闲的周末,岁月就这样慢慢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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