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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成为孟婆

“恭喜新任孟婆大人掌权。”

屋内的公关们闻言齐刷刷向顾丽丽行礼祝贺,刚刚架着她的左右公关,也赶紧恭顺行礼。

“你看够了没有。”

见顾丽丽没有反应,西装男回过头来看向她,却与她痴馋的目光相对,一时间竟有些恼火,这统领地府的千万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像是看着食物一般的看着他。

“孟婆大人,观南大人在跟您说话呢。”一旁的公关提醒道。

顾丽丽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等等……我……孟婆?什么?熬汤?新任孟婆?永居地府???那不是比当个路边野草还惨,生生世世暗无天日,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

“观南大人,孟婆大人的水煮鱼做好了。”会客厅门口,观南殿的公关来报。

“好,端到餐厅,我们这就过去。”观南低声回应,脸上看不出喜怒。

顾丽丽心想,什么?他们竟知道她朝思暮想的水煮鱼,这是巧合还是说他们这些神佛大官真的无所不知?没等她想好拒绝继承孟婆的说辞,对方就直接祭出一道杀手锏戳向她的心窝子。这来自领导的威压,根本不询问她的意见,俨然一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霸总做派。

“孟婆大人,请吧。餐厅在楼上,您随我来就好。”在一旁久侯的公关,快步上前,笑着说道。

其实都不用引路,顾丽丽顺着味道就能找到餐厅。

进入餐厅,餐桌上除了水煮鱼,还有红糖糍粑,辣子鸡,此处待侍的公关见新任孟婆来了,忙谄媚的端上可乐,又递来吸管,这待遇就算是在人间都不曾享受过。

那热腾腾浇满热油,飘着椒香还沸腾着的瓷盆内,鲜嫩的鱼肉与脆爽的豆芽交互,仿佛施展了魔咒般让顾丽丽不由自主的伸出了筷子。

“真香。”

顾丽丽忍不住赞叹。不管怎么的,先吃饱再说。

“孟婆大人,我是隶属投胎办事处的文职公关芳芳芳,您边吃着边听属下给您恭读文书,一会儿吃完签个字就好,就跟您在人间的任职合同差不多,而用工性质相当于现实世界的国家公务在编人员,俗称金饭碗。”

顾丽丽嘴里塞满了食物,只用力点了点头来回应对方。

孟婆职责:

熬制孟婆汤,维持孟婆桥前的秩序。

待遇:

可参与团建,可休年假,可自由着装,年薪30万积分,且可配备一名助手,以及享有派遣黄泉公关的权利。

念完合同的芳芳芳也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观南,这是他刚拟好的合同,芳芳芳在任职投胎办的这千万年来,眼看着前任孟婆从未休假,也没有参加过地府团建,每次孟婆都是抱怨着,羡慕着可以去团建的公关和领导们,自己却只能在黄泉熬汤,总是有些生魂在喝汤前要哀怨他们的人生,咒骂他们的仇人,所以导致下班时间也比别的同事要晚很多。

再说说这自由着装,前任孟婆万万年来,为了熬汤方便都是一身旧衣,因为不曾出过地府,慢慢也就变得邋遢不爱打扮,时常羡慕着生魂们的着装打扮,那漂亮的小裙子,时尚的高跟鞋,以及那些飘逸的被染成各种颜色的长发。

直到五十多年前遇到那人,又被无情分开后,索性一赌气将自己的形象变成了个老婆子,不再去打听人世间那些趣事见闻,每天浑浑噩噩,过着重复的日子.....

观南大人还给新任孟婆翻翻涨了薪资,还有助手,还可以差遣公关……

“那我要是拒绝当孟婆呢?”顾丽丽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打断了芳芳芳的思绪。

“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会熬汤。”顾丽丽放下筷子,随手抽出一张餐纸擦了擦嘴说道。

观南脸色一沉:“本源已经无法从你身上剥离,如果你不愿意当孟婆,或者不能领悟如何熬汤,那只能是每天从你身上割下一块带着本源的灵体投喂给汤锅了。”

顾丽丽蹙眉瞟了一眼桌上的合同,心中盘算,那孟婆本源在自己身上,由不得自己拒绝,目前看来也只能应了这份差事,等攒够积分自己也来一招金蝉脱壳投胎去个好人家。

“嗖嗖嗖”

顾丽丽捏起桌上的钢笔,用手指夹着转了两圈后,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把职工手册发给她,然后带她回黄泉。”观南偏头对着芳芳芳交代了几句后,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这观南果然是和389说的那样,脸是帅的,就是这孤傲的死样子,惹人厌烦。

“孟婆大人,您的草莓蛋糕。”

之前递上吸管公关又笑盈盈的端来一个精致的骨瓷盘子放在顾丽丽眼前,盘内一角铺满奶油的蛋糕上粘着一颗裹满焦糖的粉嫩草莓。吃过水煮鱼的筷子也随之被撤走,换上了一支瓷柄银叉。

没有人能抵御草莓小蛋糕的诱惑,雪白与粉红交映处挂着一片绿蒂,惹得顾丽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拿起银叉吃了起来。

直到盘子上最后一坨奶油被叉子抹起放入口中,顾丽丽才满意地放下叉子:“那个员工手册,让我看看。”

“和《地府亡魂投生手册》使用方法都是相同的,您只需点击类目,便可查阅相关内容。”公关芳芳芳恭敬地递上手册说道。

顾丽丽接过手册,轻轻打开,一块电子屏幕逐渐亮起,确实和投生手册一样,是一块折叠平板。

《新地府职工指导手册》

一、地府的更迭过程与原因

二、地府各部门职位与职责概要

三、地府禁忌与处罚标准

四、地府职业积分兑换执行准则

顾丽丽伸出手指,点击了第一项。

密密麻麻的文字,铺地盖地堆砌在眼前的屏幕上,任凭手指向上划拉了几次,依然没有见底的样子。

手指的主人瘪了瘪嘴:“刷积分,给我换简化版。”

“没有简化版,孟婆大人”芳芳芳缓缓贴到她身旁又找补道:“职工手册诸多细则关乎您任职期间的注意事项。您更要看得仔细些才是。”

“诶?”之前谄媚递上吸管的公关快步走来,将芳芳芳往边上一扒拉,: “大人,咱们这手册确实没有简化版,但一切地府变迁史,以及您的领导同事,我倒可以给您讲讲,文字对您这短视频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是枯燥了些”

这倒是个懂变通的。

顾丽丽看了看餐桌,又环顾一圈,最后指了指墙边的矮脚沙发:“那咱们坐那吧。”

谄媚公关一听,咧着嘴点着头随着顾丽丽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而后点开手册说道:“孟婆大人,咱们手册第一项....”

“精简点。”

“哦....是,就是咱们这地府跟人间描述的已经大不一样了。相信您也看到了,现代化地府,甚至一些设备比现世还要先进一些。不管是亡魂投生,还是咱们地府职员晋升,又或是领导们升仙,都依靠一份积分大系统的运算和操作。”

“还可以晋升或升仙?”

“时代变了嘛,老一辈的领导们历经上百万年,有些积攒够了功德积分已得大道,也有些选好接班人后选择长久的闭关,咱们观南大人就是地府统帅酆都大帝选出的接班人,负责这新地府的一切决策。”

“那我要攒够多少积分可以离开?把具体的积分规则给我讲讲。”

谄媚公关一下子呆住,标准的假笑像是被冻结在了那张本就惨白的脸上,显得极为诡异:“您....手册上没有您的升迁标准,从您这职位存在开始,就就就...就没换过人。”

顾丽丽觉得无语,上万年乃至更长,跟她吵架的那位,都一直在这熬那锅破汤?虽说待遇看起来还不错,但这暗无天日又枯燥的,要是换了别人,或者说让她在这熬,别说万年,就是一年,她都受不了。

“就是说,我被永远困在这里了??”

谄媚公关嘴角抽了抽:“大人,现代化地府待遇还是蛮好的,何况您有专属官职,基本连您在人间享受不到的待遇,这里都能提供给您,唯一就是少了些自由。”

顾丽丽像是坐累了,又像是有些不耐烦,环抱着胳膊身子往对方那边一转,冷笑道:“呵,这职位给你,你要不要?”

“属下....您那孟婆本源,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接得住的。前任孟婆曾提出过离职,可就连咱们酆都大帝都不能抽出们孟婆本源,这事儿也就没成。兴许,兴许您哪天也能碰到有缘人接了您的摊子,您就能得大道飞升了呢。”

呵,有缘人?就是让我等着再碰见一个像我这样的倒霉蛋儿呗。

“那告诉我孟婆汤的配方是什么,我累了,带我回去休息吧,手册我拿回去慢慢看。”

“孟婆大人,我们不知道配方,手册上也没有配方,只有孟婆自己知道配方,不然也不会上万年都没有人能接任孟婆这个职位了。”

顾丽丽猛地起身:“什么鬼??”

什么叫没人知道配方?你们不知道,我TM也不知道啊。困在这也就算了,没配方我拿鬼熬啊!

“只能您自己研究琢磨一下看看了,前任孟婆大人把本源都给了您,那汤水和本源颜色相同,想必是和本源有些关联的。”芳芳芳说道。

“行,手册我拿回去慢慢看。”顾丽丽抬手从谄媚公关手里抽走手册,拿在手里晃了晃,又转头对芳芳芳说道:“那你带我回刚刚排队的地方,我想去试试。”

腾起的黑雾散去后,她们回到了奈何桥前,桥口处正是顾丽丽即将上岗的摊位,摊位前的亡魂们凑成一个个小堆儿,各自在小堆儿里窸窸窣窣地讨论着孟婆的大瓜。

“诶诶诶,你们瞧见没,孟婆刚从桥上走过去了。”

“啊?刚刚那是孟婆?你没看错吧?”

“她走桥上干嘛?不是应该来熬汤吗?还是她们下班走奈何桥?”

“嘘,刚刚那一阵混乱你们没看见吗,我在前面可看的清楚,孟婆让个亡魂气得喝了孟婆汤”说话的亡魂冲着边上几个被大瓜吓呆住的吃瓜群众点了点头,又伸出三根手指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三碗呢,咕嘟咕嘟,连干了三碗!”

突发情况让本该维持秩序的白家公关留在了黄泉外待命,这才让原本安静排队的亡魂们有了发挥的空间。

“都不打算投生了?”芳芳芳站到桌前厉声道。

刚刚还有些嘈杂的黄泉,瞬间变得干净起来,亡魂们默契的排好队伍,不再言语。

顾丽丽走到桥边,看到前任孟婆正晃晃悠悠的从忘川渡往现世通道准备投胎:“老六!”嫌弃地对着她的背景嘟囔了一句。

“合同里说我可以有一名助手,我能自己挑吗?”

“当然可以,孟婆大人。”

“那我想要389号,也可以吧。”

顾丽丽指着队伍里389号的方向说道。

“这……您想要亡魂做助手,恐怕……”

“合同里并未说明不可以是亡魂,那既然如此,先把389号留在我身边,日后若是大帝怪罪,我再换了便是。”

“是,孟婆大人。”

公关沿着黄泉路把还在呆傻排队的389号瞬移了过来,又给她介绍了顾丽丽新任孟婆的身份,惊的这小丫头把顾丽丽视作偶像一般。

孟婆助理职责:

长居孟婆所在的投胎办事处,协助孟婆日常一切工作。

助理待遇:

可陪同孟婆团建出差,共享年假,年薪8万积分。特殊情况下,可不受公关判官等公职人员约束,直属孟婆管辖。

“签了这份任职合同,你就可以和孟婆大人一样,跳出六道轮回之外,不再受转生之苦,用工性质就像是现实世界的劳务派遣性质,如果孟婆大人对你的工作能力不满意,是可以解除合同并让你重入轮回的。”

芳芳芳拿来助理合同也是一直叹气,一向号称冷面无情的观南大人这合同拟的像是被重金收买过一样,对比前任孟婆的待遇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如果观南大人早施恩典,前任孟婆也许.....

“好,我愿意,我签,我会好好协助孟婆大人的。”

389号大笔一挥,在签名处写下了389三个数字。

“等等,你怎么签的是你的数字牌?要签自己的真实姓名啊。”

芳芳芳瞬间一脸黑线,签名处无法更改,除非找大帝重写一份,但观南大人那冷面领导,哪个下属都不愿去惹火上身。

“嘿嘿,我与孟婆大人初见,她就这样喊我,不如就一直喊下去吧。”

“挺好的呀,389朗朗上口,我都喊习惯了,那就这样没问题吧?”

顾丽丽闻言,转头看向芳芳芳问道。

“没问题孟婆大人,您的助理,您怎样安排都可以。”

芳芳芳也是无奈,时代变了,无论是亡魂们还是这位新上任的孟婆大人,都不再像古时候那样刻板沉重,想来也是,地府都随着时代用上了人间的各种科技产物,判官们和西方死神们会晤的场景都由地狱改为了咖啡厅,现实与地府,生人与生魂,都在一次次的进化中蜕变着。

由于顾丽丽在和前任孟婆吵架时过多的放发了孟婆汤,提前完成了今日工作量,所以今天才刚刚下午就已经可以下班了。

收拾好东西的顾丽丽看向排队的人群,并未有谁见她下班而冲出来吵架,于是心虚的转头走向由芳芳芳指引的员工通道。

顺着员工通道,来到了一处牌匾上写着“孟婆居”的小屋,小屋有些老旧,室内除了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张吃饭的桌子,再无其他。

“这孟婆过得也是清贫拮据啊。”

“前任孟婆大人刚上任的时候也曾是个明媚的人,但长久重复着每天两点一线的熬汤发汤和上下班的生活,逐渐令她变得麻木,孟婆虽是个有名号的阴差,但也被生生世世困在这黄泉之中,她不懂观南大人的宅邸怎么变成了金字塔,不懂公关们何时开始穿西装,也体会不了其他同事团建后带回新奇小物的喜悦。”

芳芳芳见顾丽丽惊讶于孟婆住所的窘迫,忍不住向她解释道。

“对不起,我....”

孟婆走后,顾丽丽才开始了解她,又何尝不是像自己一样的苦命牛马呢。

顾丽丽虽然经常怨天尤人,却自认没干过一件缺德事儿,可如今再有人问起,她怕是不会再觉得自己生的坦荡了。

“孟婆大人,观南大人交代过,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改造孟婆居,如果要和助理一起住,改造成别墅也是可以的,直接交代给我就好。”

“还有,这是您的手机,WiFi已帮您连好,地府企业专用微信已下载并登录,里面所有同事以及各位领导的微信都已添加,我的微信已帮您置顶,方便您随时与我联系。”

芳芳芳并未再与顾丽丽谈论前任孟婆的往事,而是机械化的交代着各种琐事,顾丽丽也只好识趣的点头迎合,并开始搜索网图,准备构建自己的孟婆老窝。

“叮~”

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来自地府部署工作大群。

“宣布一件事情,前任孟婆转世投胎,由顾丽丽接任孟婆之职。”

是观南大人艾特集体的消息,也一并艾特了顾丽丽,简短的几句概括了千万年来并未出现过的特殊事件,下属们并未多问,只是一味的对着观南大人收到收到和对着顾丽丽恭喜恭喜。

都说人情淡漠,鬼情却也是如此。

翌日,389早早就来叫顾丽丽起床洗漱,按照助理的意思,第一天上班难免要勤勉一些。

奈何桥前,生魂们依旧整齐的排成纵队,389将一只只空碗摆在桌上,芳芳芳又将汤锅端来置于冥火之上,准备好一切,等待着孟婆熬汤。

“等等……我,没人教我怎么熬啊??”

顾丽丽这才突然想到,她没有配方,没人教她怎么熬汤。

“孟婆汤是孟婆的独门绝技,我们旁人确实不懂得法门,别说我们,就连观南大人,也不知道。所以这千万年来,别的鬼差有转职的,也有选择去投胎的,只有孟婆,永居于此。”

芳芳芳望着顾丽丽又重复了一遍谄媚公关说过的话。

“孟婆大人,不如你试试?像仙侠剧那样?”

“比如?”

“孟婆,凝神~”

正处在高度紧张的顾丽丽被389的这句话搞得笑出声来,俩剧迷竟在这对上暗号了。

可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一般,转头望去,芳芳芳和生魂们正无奈的望着他们。

“别急,别急,我再试试。”

顾丽丽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去找寻身体里的那抹幽绿,终于,她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在心中默念熬汤熬汤熬汤....

一团指甲盖大小的萤火由她印堂闪现,又慢慢飘落到汤锅之中,刹那间锅内绿汤沸腾,离得近的几个生魂探过头来,被汤里冒出的荧光照的小脸儿透绿,给顾丽丽吓得跑开老远。

“咳咳咳,孟婆大人,快回来熬汤。”

见生魂们面面相觑疑惑着孟婆的行为,389赶紧向顾丽丽疯狂招手。

“来...来了来了。”

顾丽丽硬着头皮回到锅前,拎起汤勺就开始搅拌,一圈两圈三圈,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流程,那个所谓的孟婆本源并未给她任何提示。

一直搅拌到第20圈,顾丽丽在93号期盼的眼神凝视下,举着汤勺颤颤巍巍盛出了一碗。

“姑娘,怎么变成你在熬汤了?”

顾丽丽摊了摊手:“我留下当阴差了婆婆,以前的阴差投生去了。”

“哦这,熬汤的活儿,辛苦的咧。不然你还是从婆婆这拿些积分,好好去投生?”

“婆婆,我和他们已经签订契约了,您放心,再辛苦,应该也比投生轮回强一些的,谢谢您对我的关心。”

可93号并未急于喝下孟婆汤,而是在一段慷慨陈词后开始讲起了自己生前的故事。

“姑娘,喝了这汤,以前的事儿我就忘了吗?”

“婆婆,喝了这个,渡过忘川,您的人生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93号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蹒跚着走来,开口便喊顾丽丽姑娘,并不像公关们喊的孟婆大人那样有距离感。

“可是我.....我放心不下我的孙女,我不想投胎....”

“93号,你怎么又开始了,赶紧喝汤渡川,不要扰乱地府秩序。”

没等顾丽丽回答,芳芳芳先一步冲上前来,数落并催促着93号。

“这个老婆婆每办一次业务就要滔滔不绝讲她在人间的那些牵挂,可往生之人谁能没有牵挂,遗憾和不甘呢。死亡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了,莫要再留恋前尘,痛快投生。”

芳芳芳见老婆婆迟迟不肯喝汤,又是一番厉声劝诫。

“婆婆,你再讲一遍吧,将你的不甘,你的过往。”

“孟婆大人,你一旦开了先例,后面的生魂怕是都要效仿,有时候心软是会付出代价的。不然你觉得前任孟婆为什么一天只盛了17碗汤?”

芳芳芳眼色淡漠而又凌厉,凝重的语气中有警告有劝诫,顾丽丽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也能感觉到她言语中夹杂的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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