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蓝色的舱体在液态氮雾中缓缓开启，楚澜的机械臂精准切开密封层，将裹着银箔休眠舱的程启推至传送平台。全息投影在半空炸开，泛着数据流的幽光，身着战术装甲的男人从中踏出，肩甲处「超维跃迁一号」的标识正随着能量脉冲明灭。
“欢迎接入战线中枢，新兵。”男人摘下战术目镜，露出左眼处流转的电子义眼，编号LY0921的铭牌在领口闪烁，“我是艾克斯，你的战场神经将与我共享。三小时后有场维度撕裂战，准备好接受意识重构吧。”
楚澜的机械音突然插入通讯频道：“神经接驳已完成98%，艾克斯，这次要靠你们把坍缩的时空节点重新锚定。”液态金属在舱体表面蜿蜒，程启的视网膜映出无数跳动的代码，仿佛即将坠入数据洪流的漩涡。
程启沉默不语，眼睛从艾克斯的脸慢慢下移到胸牌上的烫金编码。
“不要疑惑，以后你就会知道这串编号的含义的。”楚澜轻声抚顺了程启心中的疑虑。
2
“是的，星核科技应该是对正常制造量进行了隐埋，和艾琉锋沿连人非法贩卖机械义体，
“当然我们空口无凭没有任何依据，所有说法都不会成立。”凌渊的声音充斥着会议室的各个角落。
“但是会长，经过医疗部的判断，星核科技的原董事长王弈洪是注射了大量维持机械义体生效的非法液体导致死亡，具体是什么物质还在进一步研究。并且，他的义体覆盖率达到了……惊人的88%，”诺瓦翻着资料，起身来到窗边，觉得是时候让幻羽回来一趟了，“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先让超维跃迁者进入死者意识空间探索一番吧”
艾克斯的战术靴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大步走到程启面前，手掌重重搭在对方肩上，力道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别愣着了，程启。去装备室领取神经稳定器，二十分钟后到跃迁舱集合，楚澜已经到那了。”
程启如梦初醒，转身朝装备室走去。走廊两侧的灯光自动感应着他的脚步亮起，又在他身后逐一熄灭，仿佛置身于一条幽深的时空隧道。而此时，在另一处会议室里，凌渊的全息投影微微闪烁，似乎因情绪波动而产生了数据紊乱，“诺瓦，你确定要启用超维跃迁者？上次实验的后遗症还没解决，贸然让他们进入死者意识空间，风险太大了。”
诺瓦转过身，窗外的霓虹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星核科技和艾琉锋沿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每耽误一秒，就可能有更多像王弈洪这样的……愚昧者因此死亡。”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而且，我已经联系了幻羽，他会协助超维跃迁者。幻羽的意识模拟经验丰富，有他在，风险能降低不少。”
凌渊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通知医疗部随时待命，准备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二十分钟后，程启站在跃迁舱前，神经稳定器贴合在太阳穴上，传来微微的电流刺痛感。艾克斯和其他队员陆续就位，舱门缓缓关闭，液态氮雾再次弥漫，将众人包裹其中。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跃迁舱启动，众人的意识如离弦之箭，朝着王弈洪的意识空间射去。
意识刚一进入，程启便感觉仿佛坠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四周光影扭曲，记忆碎片如破碎的镜面般漂浮，有的映出王弈洪在办公室里与神秘人密谈的场景，有的则是他在实验室中痛苦挣扎的画面。艾克斯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响起，带着些许失真，“大家保持警惕，分散寻找有用线索，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程启小心翼翼地朝着一处较为明亮的记忆碎片靠近，碎片中，王弈洪正对着一个黑色的加密终端，手指快速敲击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他从未见过。突然，碎片中的王弈洪猛地抬头，眼神直直地看向程启所在的方向，仿佛能看到他一般，“谁？！”
程启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围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旋转，整个意识空间剧烈动荡起来，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3
全息穹顶将夜空折射成流动的液态银河，鎏金香槟塔在机械臂的托举下缓缓升起，王弈洪的机械义眼映出会场内浮动的霓虹光斑。水晶吊灯垂落的不是玻璃，而是悬浮的纳米粒子，在音乐声中变幻成星核科技的LOGO，宾客们佩戴的神经接口随着节奏闪烁，像是无数蛰伏的电子萤火虫。
"请看我们最新的「永夜」义体驱动液！"王弈洪的机械义肢划过空中，穹顶瞬间切换成深海场景，仿生鲨鱼群衔着发光代码游过，"它能让义体与神经的契合度突破99%，真正实现人机共生！"台下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贵妇们用镶钻的神经抑制器轻拍脸颊，商业新贵们争相举起全息订单。
香槟塔突然泛起诡异的紫光，王弈洪的机械手指开始不受控地抽搐。他踉跄着扶住展示台，看见台下宾客们的面孔正在数据流中扭曲——那些精心雕琢的面容下，露出密密麻麻的金属纹路。宴会厅的穹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银色触须从虚空探出，缠绕住他正在渗血的太阳穴。
"这就是代价......"王弈洪对着无人的方向喃喃自语，最后一丝清醒被涌入的纳米集群吞噬。宾客们仍在举杯欢庆，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东道主，正在众目睽睽下融化成一团闪烁的代码。
程启他们这次进入意识空间是为了找到王弈洪的死亡真相，当然，王弈洪的死也不排除是豪门斗争或是艾琉锋沿的“好兄弟”背叛了他。
“程启，尝试接近王弈洪，你现在的身份信息已经发到了你的终端。”楚澜尝试用战场神经与程启联系。
“收到。”说罢程启端起一旁接待员递来的酒杯，朝王弈洪走去。
“王先生……你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王弈洪抬眼看见来人身穿一件白色衬衫，一条修身黑色西裤，小脸白白净净的，确实和那群浓妆艳抹的妖艳不一样。
“你好这位……小朋友，你是……”王弈洪咳嗽了两声，对上程启的眼睛。
王弈洪是少见的年轻成功人士。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如今在原董事长王弈洪的父亲王光凯去世，王弈洪接管了星核科技旗下的所有产业，王弈洪是在王光凯去世后的最大受益者。
“我的父亲是宏科药业的负责人，宏柯。”程启翘起嘴角，眼角一弯直勾勾的看着王弈洪，“我是宏柯唯一的一个孩子，宏凛烬。”
在王弈洪的这个圈子里，一直流传着王弈洪男女通吃的说法，不少的商人为了巴结他动了不少心思。有女儿的就让女儿靠近围着转，没女儿的……也恨心让儿子也浓妆艳抹的去勾引王弈洪。
当然王弈洪对此也婉言谢绝过，也尖酸刻薄地讽刺过，因此许多商人近几年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些心思。
“宏凛烬……幸会。”王弈洪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启局促地握紧拳头：“我的父亲让我来陪你说几句话……”
“就这么说出来了吗？还挺直接的。”王弈洪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着程启。
“没、没有。先生您注射的维持机械义体生效的液体虽是从艾琉锋沿那儿弄来的，其实这东西本质上还是我们公司的，所以我的父亲让我来问您有什么不适。”
“哦，是吗？并没有什么不适，不过后期说不准。小朋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不用了，我父亲……”
“没关系。”说罢在王弈洪的意识空间里，他强硬的得到了“宏凛烬”的联系方式。
程启握着王弈洪强行存入的联系方式，指尖微微发颤。意识空间的光影在王弈洪身后流转，将他半边脸浸在幽蓝数据流中，另一半却被阴影吞噬，如同他矛盾又危险的人生。
“宏先生的关心，我记下了。”王弈洪的机械义眼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程启的神经稳定器随之发出细微嗡鸣，“不过宏科药业最近似乎对星核的供应链很感兴趣？”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程启表面维持着紧张又懵懂的表情，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王弈洪在意识空间里依然保持着如此敏锐的商业嗅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无辜：“我只是听父亲说，星核和艾琉锋沿合作的新驱动液......”
“嘘——”王弈洪突然凑近，程启甚至能看见他义眼缝隙里流转的代码，“有些话，在现实里说就好。这里，”他伸手划过空气，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得扭曲，纳米粒子组成的星空开始坍缩，“太不安全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宴会厅的穹顶裂开更大的缝隙，银色触须再次出现，这次却没有攻击程启，而是朝着王弈洪缠去。王弈洪脸色骤变，机械义肢瞬间弹出光子刃，将触须斩断。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多聊。”王弈洪抹去嘴角溢出的数据流，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告诉宏柯，下次见面，我希望能看到诚意。”说完，他转身融入数据流中，留下程启站在逐渐崩溃的宴会厅里。
程启刚要离开，耳边突然响起楚澜的声音：“程启，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立刻撤离！”话音未落，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剧烈震动，记忆碎片如暴雨般坠落。程启在混乱中看到无数个王弈洪的残影，每个残影都在重复着不同的画面：有的在实验室疯狂注射驱动液，有的在和神秘人交易，还有的......
一个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王弈洪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手中握着一个黑色匣子，正是之前记忆里出现的「永夜」驱动液。“王弈洪，你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神秘人声音冰冷，“从你接触驱动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程启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拉出。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跃迁舱内，冷汗浸透了后背。舱门缓缓打开，艾克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你的生命体征波动异常剧烈。”
程启刚要开口，跃迁舱的警报突然响起。楚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星核科技总部发生大规模数据泄露，所有与王弈洪死亡相关的资料正在被销毁！”
诺瓦的全息投影瞬间出现在舱内，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立刻出发！无论如何，必须在资料完全销毁前找到证据！”
程启握紧拳头，回想起意识空间里王弈洪最后的眼神。他知道，这场围绕机械义体和非法驱动液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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