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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两日后,沈惜茵收拾好行囊,跟随徐彦行一同前往金陵。

她身上的病越来越折磨人了,一路上徐彦行对她的身体关怀备至,总问她哪里不舒服,她红着脸怎么也开不了口,摇着头并拢了腿。

沈惜茵擅长的事并不多,忍耐算是其中一件。与其说擅长,倒不如说是习惯了忍耐。她家中贫寒,父母亲又走得早,这些年独自一个人过活,平日里有个磕着碰着或是头疼脑热,忍一忍便熬过去了。可这次的病却不同以往,越是忍耐身上就越是难捱。

就这么煎熬了数日,终于来到金陵地界。

裴氏仙府坐落于金陵城东侧御城山顶,甫一进山门,便见一条由层层汉白玉石铺就的长阶,玉阶之上宫阙楼台巍峨高耸,直入云霄,气势恢宏地俯瞰山下整座城池。

整齐站在殿宇两旁的裴氏门人神情肃穆森然,应邀而来的玄门世家彼此心照不宣地屏息静声,周遭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压迫感。

沈惜茵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地跟在徐彦行身后。

徐彦行顺着长阶而上,与前来赴会的玄门名士一一颔首。这些人在长留徐氏无一不是尊贵的上宾,来到这里也只能坐在后排的席位。

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清谈会,玄门中叫的上名号的世家没有不出席的。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像裴氏这样底蕴深厚的顶级豪族才能做到。

他为自己子嗣精心挑选的种子正是出自裴氏。

龙生龙凤生凤,想要自己将来的孩子天资高,模样周正,播下去的种子需得出类拔萃。

裴氏子弟的样貌是玄门中人公认的俊美出众。诗云江南佳丽地,六朝帝王都,指的便是金陵城,正所谓地杰人灵,这块风水宝地滋养出来的血脉,不仅长相好,天资和修为也远胜于寻常仙门。

徐彦行朝前方望去,目光落在不远处头剑眉星目,微仰着头,被人簇拥在中心的青年身上。

裴氏金尊玉贵的小公子裴峻,在裴氏一众小辈中天资最为出众,最得家主看重的一位,也是徐彦行百般斟酌过后,挑中的人选。

裴峻为人骄矜高傲,想让此子主动配合他的计划必然不可能。

不过他自有办法成事。

就在不久前,他意外在离金陵城不远的一座荒山上,发现了艳鬼留下的**阵。

在这世间诸多下流的妖魔鬼怪中,若论难缠和恶趣味,没有哪只能及得上艳鬼。提起艳鬼或许还有人不知这鬼东西是个什么来头,但只要一说起这鬼东西的别名“老色鬼”,便知这鬼东西的德行。

这鬼东西生前是画艳情册子的,时常被人唾弃伤风败俗和不入流,因此怀恨在心,死后化作厉鬼,专门以捉弄那些口是心非,道貌岸然,对**嗤之以鼻,满口仁义道德的男女为乐。

最开始它只不过是灌人喝点**汤,让人鬼迷心窍地做出一些放浪浮夸的举动。比如一位素有贤名的高僧在喝下**汤后失了神志,大白天的光着膀子跑去大街上追姑娘,最后被官府的人抓进大牢,声名尽毁。再比如,它给一对平日里动不动就刀剑相向的男女下了**汤,次日醒来那对男女发现自己和仇敌躺在一张床上。

凡此种种的事例数不胜数。再后来这鬼东西玩厌了**汤,又以世间痴男怨女心中深藏的爱欲与贪念为辅料,造了个**阵出来。

它在**阵中设下七七四十九道情关,强制入阵的男女闯关,没闯过关的人会受阵中怨气反噬形神俱灭,并且必须闯过全部情关才能出阵,否则将会永生永世都困在阵中。

自**阵出世至今,没有哪对男女能完璧地从阵中出来,无一不是受尽情关折磨,被迫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就在数年前,这只道行高深,在人间造孽数百年之久的厉鬼不知何故忽然不知所踪,连同**阵也随它一道在这世间销身匿迹。

徐彦行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那座荒山上发现艳鬼遗落的**阵。

身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玄门正道,看到这种祸害人间的邪物,怎么也该想方设法将其销毁,可他当时不知怎么想的,不仅没有毁了它,还生出了将它据为己有的心思。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抬手施咒在阵旁设下了迷障,掩盖掉了阵出现此地的痕迹,以防还有除他以外之人发现它的存在。

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早料到了,自己会有用到这阵的一天。

徐彦行凝眸看向妻子白净的脸庞,神色莫辨。

只要设计一场意外,让她和裴峻“不慎”掉入**阵中,便能顺利借到种。

等他们从阵里出来,生米已成熟饭。沈惜茵是个再保守不过的村妇,出了这种事,自不敢将事情闹大。

而裴峻出身豪族,自视甚高,不会想和沈惜茵这样微贱如野草的女人有所牵扯,阵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场不愿回想的噩梦。

况且裴氏家风清正,家规森然,其家主一惯治家甚严,若是让人知晓他与别人的妻子有过苟且,他怕是此生都无法再在裴氏立足了。裴峻还有大好前途,决计不会将此事向他人透露半分。

这件事只会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而他不仅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了子嗣问题,还顺手拿捏住了这位裴氏小公子的把柄。

谁也不会想到,是他亲自将妻子送进了**阵。毕竟这世上没人像他一样,自愿让别的男人弄大自己妻子的肚子。

沈惜茵不知丈夫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迈着小步紧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走了一路,终于来到金殿门前。

殿门左右分别刻着两字描金古文,分外惹眼。沈惜茵好奇地望了眼,轻轻扯了扯徐彦行的衣袖,小声问:“夫君,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徐彦行回道:“左边刻的是方正,右边刻的是雅量。所谓方正是指为人品行正直不阿,不为外力所屈服。雅量则是指为人具有宽广的胸怀,淡定的气度和优雅的涵养。古人云修身正己,正是此理。(注)雅量方正,此四字乃是裴氏家训,刻在其仙府金殿门前,多有让其门人规束自我之意。不过嘛,我想这裴氏中人将这四字刻在如此醒目之处,多少也有点标榜自己的意思。”

“标榜自己?”

“不错。若论及这天下名士之中,谁是众玄门心中最能当得此四字之人,那必然是裴氏现任家主……”

沈惜茵正听得认真,他却忽没了声响。

“算了,多说无益,反正你跟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知道这些也无用。”

沈惜茵闷声垂下眼,没再多问。

入了殿门,身穿靛青色门服的裴氏弟子引着各路宾客入席就座。

宴席上的位置顺序大有讲究,资历深厚实力强劲的世家无疑都坐在上首,稍逊一筹的世家坐在中间,再次之的则坐在后排。

长留徐氏的席位在靠后的地方,徐彦行和沈惜茵到时后排好位置几乎都被占了,只剩角落还剩几个位置。徐彦行对此略有不满,沈惜茵却觉得这个位置也不错,很清静也不显眼,安安分分地坐了下来。

徐彦行在席间没坐多久便起身离席,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留下沈惜茵独自一人坐在角落。

清谈会上少不了谈玄论道,席间有人提议以“有无”为辩题来行酒令,在场之人依次发表论点,倘若言之无物,不能说服在场过半数的人,就要罚酒三杯。

沈惜茵不懂深奥的玄学问题,也不擅长表达和辩驳,但很擅长捧场,她端坐在漆木桌前,安安静静听每一个人论述。

席间众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正辩得火热,忽然有人向她搭话:“这位夫人,我瞧你听得专注,想是对此辩题有自己独道见解,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我……”

还没等沈惜茵答话,坐在那人身旁的同门道:“可别了,你没见大家行酒令都避开她吗?”

“为什么?”

同门在那人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那人听后看向沈惜茵的眼神里多了分轻视之意。

沈惜茵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只能依稀从他的口型辨出“乡野村妇”和“低贱”两个词。这是她三年来最常能听见的词。

她低下头,藏在桌底的手揪紧了为了来赴宴而换上的繁复华裙。

席间每个人都温和有礼,没有人大声嘲讽她,也没有人冷眼看她,所有的一切都如常,只是没有人同她说话,就像约定好似的。

沈惜茵身上本就不舒服,此刻胸口堵得不行,又闷又胀,让人喘不上气来,她扶着漆木矮桌起身,朝殿门方向走去,想要出去透口气。

她四处望了眼,没有找见徐彦行,不安溢满心头。

大堂顶部高悬的琉璃华灯光芒太盛,耀眼刺目,晃得人一阵头晕目眩。

沈惜茵踉跄了几步,整个人控制不住向前栽去,“砰”一声撞上一旁的酒案。

摆在酒案上的酒盅应声倾倒,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酒水飞洒,一瞬溅湿了缓步走来之人的袍角。

大堂内谈笑声渐止,方才还热络的席间,转眼间如琴弦乍断般收了声息。

沈惜茵跌在冰冷地砖上,掌心轧过碎裂的瓷片,尖锐的刺痛让她从迷蒙中醒过神来,看见满地狼藉,和面前那个男人衣袍上醒目的酒渍,慌乱霎时涌上心头。

从来到这里起,沈惜茵便时刻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得体,让人笑话。此刻她小心翼翼想要维持的体面,如同地上的酒盅一般碎得稀烂。

周遭静得让人惶恐,一道道目光朝她在的方向投来。

几息过后,大堂内众人齐齐朝那个被她弄脏衣袍的男人躬身行礼。沈惜茵听见站在两旁的裴氏门生,敬称他为:“家主。”

沈惜茵脑袋嗡嗡一片,好一阵子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指无措地颤抖,事先学了很多遍的得体言辞一句也想不起来,到最后只低声说出了一句她平日最常说的话。

“对、对不起。”

面前人连低头看她一眼也没有,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略过,平淡地丢下一句:“无妨。”

这样高高在上的宽厚沈惜茵再熟悉不过了,她应该感到庆幸自己没有被责难,可隐忍许久的眼泪却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两个字后,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注)中关于雅量方正的解释出自《世说新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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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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