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不过苏浮。
他在这方面倒是意志坚定。
最后我答应了，两次就两次吧，这事确实应该循序渐进地来。
今年的春节下了大雪，照常在祖父家过，他看起来依旧精神，唯一不同的是头上多起来的白发。
这两次苏浮都没提东西来，是祖父特地嘱咐的。
进屋后，祖父只询问了我们的学业进程，其他事情一概没提。
母亲婚后就没有以前那样忙碌，在除夕前一日便和那位叔叔一起到家。
晚饭时间从未改动过，点到就开始。
苏浮仍旧显得拘谨，却没有从前那样怕了，旁边的同龄人和他搭话，他也会一一回应，说不上游刃有余，但已经进步很大了。
前两年的晚饭过后我和苏浮都是回房看春晚，这次他被几个小几岁的男生带走了，说要去打雪仗堆雪人。
苏浮没和这么多人玩过，也很新奇，欣喜地看向我。
我摸摸他的头，给他套上手套：“不许摘了。”
“嗯！”
几个男孩在那边玩，我就坐在一旁看。
在此间隙回复章文期的微信。
章文期：[后天去玩？带上苏浮。]
[去哪？]
章文期：[别管。]
[先说去哪，不然没商量。]
章文期：[泡温泉，去不去？]
[我问问他。]
从他的聊天框退出来后又回复了其他人的问候，花了些时间，我喝完那杯茶后去看，苏浮已经把外套和手套都给脱了，和他们玩的不能自已。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过去抓人。
苏浮刚刚团起来一个雪球，就被我整个人捞起来。
其他几个也衣装不整，看见苏浮被我提着，站直了身子。
“玩够了？”
那几个连连点头，跑了。
苏浮额头还有未干的汗，一副遭到背叛的表情，视线追到他们消失的地方。
“不怕生病？”我把衣服重新给他套上，在他耳边说。
苏浮把他的双手掩耳盗铃地往背后藏，被我给抓出来。
果然，全冻红了。
“好热。”
然后被风刮地打了个冷颤。
我没应他，一路无言，一边搓着他的手一边回去。
回到房间说：“去洗澡吧。”
他听话地带上衣服进去了。
出来后，全身都冒着气，手也不像刚才那样冰了，我说，“本来打算带你去玩的。”
他唰得抬起头，眼睛都发光了：“去哪里？”
我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他不作警惕，靠了过来，然后被我拦腰压到了床上。
这两年来我们接了无数次吻，苏浮却一直不得要领，每次都被我亲得不住喘息。
苏浮的唇舌被吸到发麻，攥着我胸口的衣料，被迫接受我的进攻。
他整个人都热起来，眼尾都泛着水汽，我把他放开。
等他缓过来，我说：“泡温泉，想不想去？”
“嗯。”
第二天去了寺庙，下午睡到晚饭。
到了第三天，章文期早早来蹭了顿早饭，祖父看见他便臭着脸走了。
他瞅向祖父那边说：“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是看我不顺眼。”
“正常。”
那还是小时候，我来祖父家的次数比现在多，章文期也会同我一起，原本祖父对他的印象只是调皮了些，直到一次他把祖父刚刚养在池塘的鱼都给炸死了。
苏浮刚刚起床，食欲不高，一碗虾仁粥半天就喝了几口，恍惚间听见我们对话，说：“不顺眼？”
章文期以此为傲，和苏浮聊起了这件事。
“炸鱼塘？”
“嗯嗯。”章文期颇为骄傲的点头，“是不是很厉害？你要是想我可以带你炸一遍。”
真要再炸一遍得把人气出高血压。
苏浮借着和章文期说话不动声色地一点点远离那碗粥，我捏着他的衣领重新把人提回来。
苏浮一脸可怜样看我，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下，他就又要凑过来：“困。”
“乖。”我看见也假装没看见，“待会儿得坐很久车，会饿的。”
章文期啧了声：“苏宝贝，咱不想吃就不吃，不听他的。”
苏浮瞟了我一眼：“嗯...我还是吃吧。”
“......”
用过早饭后我们便出发了。
到地方是三小时后，苏浮果然瘪着肚子，温泉还没泡上就先一碗拉面下肚。
哎，好歹不是零食。
“胃口真好。”章文期感叹，拉伸道，“开那么久车，我也饿了。”
于是我们跑来度假区吃了一碗拉面，外加睡了一下午觉。
章文期这货是因为昨晚到今天就没睡——他到度假区才说这茬。
我越想越后怕要是疲劳驾驶得出什么问题。
我也睡不着，坐在桌前，上网稍加研究了一下健康餐。
突然听见床上苏浮的梦呓，是很轻地哼叫。
我上去看了一眼，他总喜欢把头闷在被窝里，整张脸看着像过了火。
我把被子往下扯了扯，想到什么，又摸摸他的脸和脖子。
很热，是和往常一样在被窝里的温度，不是发烧。
不过我还是找人要了根温度计，他醒来后让他量了体温。
苏浮醒来夹着温度计，还有点懵，“我生病了吗？”
“量一下。”我重新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会不舒服吗？”
“没什么感觉。”
温度计显示正常体温。
约好的晚上，苏浮迫不及待就换好了衣服。
到温泉边上，他也没顾其他，直接想脱了衣服往里钻。
我连忙把浴袍给扯了回来，捂住了人。
“现在不能泡吗？”苏浮眨着眼。
“章文期。”我指着另一边地方，“你去那。”
章文期脱口而出：“老子干嘛听你的。”
苏浮也问：“不能一起泡吗？”
章文期反应过来，“呸”了一声，骂骂咧咧走了。
下去之后，苏浮还在问我：“你为什么不让他和我们一起？”
“他前几天生病了，怕他传染给我们。”
“哦。”
没过多久，不远处章文期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苏浮了然：“真的生病了。”
有人端着托盘来，上面是水果和其他吃的，从那人进来苏浮就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半天，表面上依旧很矜持地没有动，等人放完东西走后，托盘漂浮在水面，苏浮又盯了好一会儿。
我装作没看见，把唯一一盘蛋糕端起来，挖了一小口吃进嘴。
余光里，苏浮忍不住了，因为水上有东西，只能缓缓靠过来：“严知。”
“嗯？”
“好吃吗？”
我听见他的吞咽声，含着不明显的笑意说：“好吃。”
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也想吃。”
我严肃道：“你这周吃的零食已经超过两次了。”
我转过去看他时发现他的脸颊泡得泛红。
最后我还是被他说服给他吃完了，其实我也没有不愿意让他吃。
在温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
要进房间时苏浮打了个喷嚏，我再次看向他时他的脸红的不成样子。
章文期问他：“看你脸红的，泡得舒服吗？”
“泡得晕乎乎的。”
我立马给他测了体温。
三十八度二。
“去医院。”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不去医院。”苏浮拉住我，“不去好不好，不去。”
他总是这么犯规，生病时说话软绵，撒撒娇我就心软。
也就是他生病不这么严重，不然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闹。
这边配备了医疗人员，普通的发烧感冒都能应对，苏洺吃过药，额头贴上退烧贴，拉着我的手睡着了。
温泉之旅并不顺利，苏浮生病后我就没敢再让他下水，泡温泉对他的诱惑其实也不大，他在乎的是在那期间的蛋糕零食。
为了劝他好好吃药，我只能用这些来引诱。
让他这几日把几周的额度都吃光了，之后肯定还会继续缠着我要。
哎，这件事真的很难，苏浮受不住诱惑，我也是。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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