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一开始,甜瓜没了踪影,姚五被截在矮子柯窦和冬瓜张痴之间。
柯窦邪笑:“小胖子躲得真够快,原本开场一血内定是他,找不到他,只好先拿你祭我的旗了。”
这山间泉声叮叮咚咚流进附近山沟里的一处湖内,山风流过,有些冷,姚五一只手缩进黑色大衣口袋里,一只手把扣子扣上几粒。
姚五的意识悄悄链接上聚源,
[聚源,等会儿我放你出来,我把它也给你,不要管我,你马上赶去……切记,到了那里什么也别做,躲好,乖乖等着我。]
这平平淡淡的态度显然挑衅了柯窦和张痴。
冬瓜拳拳如风,一个胖子,敏捷异常,那一身的脂肪有节奏的跳动着,单领出来,都能跳几场霹雳舞了。
姚五脚尖一转,身子半倾,冬瓜的拳堪堪擦过他的发尾,震得姚五头上皮筋都松了,秃噜噜掉下来,头发散开。
冬瓜见姚五只知躲闪,他的攻击更加肆无忌惮,二人逐渐趋近湖边,这时,张痴咧开嘴:“给我下去。”
这一拳对准姚五的太阳穴打去,柯窦闲闲地蹲着笑看张痴揍上去,想来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子好对付的很,都不用他上手,解决了他,再去对付另一个小胖子,轻轻松松。
变故突生,一条黑色修长的腿直击张痴头部,一踢爆头,快到柯窦来不及祭出青蛙旗。
张痴痴呆呆愣在那儿也不打了,柯窦激动得站起来时,张痴向后倒地,再没了动静。
“你、杀、了、他。”柯窦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嘴里像在嚼着姚五。
姚五有些好笑:“直准你们欺负别人,不许别人欺负你们?你以为结束了吗?才刚刚开始,我的队友这会儿已经快到山顶了,只要一对有一人登顶拿球基本就赢了,我没记错吧?”
柯窦慌神瞬间,姚五背靠湖面,张开双臂,向后一倒,柯窦向前探去,湖面连个水花都没有,报仇也无从报起,他慌乱地看了眼水面,又焦急望了眼青山。
时间不等他,他面朝青山奔去。
幽绿的树林,阳光漫过树梢,瑞哑跟姚五在散步,蔚迷斯赶着看了出好戏,也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剔着牙。
[我们不上山去?]
姚五摇头,[先不去,这游戏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他呢?]瑞哑回头,瞧了眼正舔着嘴的蔚迷斯。
[他?是个麻烦。]
[我们回到湖面时,那个冬瓜消失了。]
那么大一坨,堆在那儿跟个世界一样,矮个子赶时间可不会拖走他。
[我大概猜出来他在哪里。]
[嘻嘻,是我,我也会这么干,毕竟,你扰得他没吃饱呢。]
[我在想,按照游戏规则,不用与他为敌,但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样,下手还是要快。]
[那你怎么还不上山嘛。]聚源一小只树苗隐在山顶的一堆矮树丛里,好无聊啊,他也想去散步。
[不是现在快,聚源你也看清楚了,等他们结束了,当即通知我。]
他从始至终要快过的不是他们,姚五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眼跑到他前面的蔚迷斯。
山顶,暖橙日光落在山脊,冷风阵阵冲刷着山巅,幽幽矮树宁静地睡在这里,当然,除了一颗树苗之外。
它左摆右摇,直到一团胖胖的球从一处山崖边滚上来。
袁羸的手被乱石刮蹭,有些伤口仍在不间断渗出血,血水和着他手上的青泥,他微弱的嘶嘶声含在嘴边,怕放出来,引来什么。
他的实时定位等级太低,只能定位一个玩家的位置,方才他偷偷定位了柯窦,想着有那个银发男人托住他们,他好快些完成游戏,拿了钱去还欠溏水帮的债。
他才刚到山腰,实时定位器上的绿点一改之前静止,快速移动,一刻不停,搞的他这边躲那边藏,生怕撞见他。
这会到了山顶,放眼观去,除了一大丛矮树什么也没有。
袁羸胖胖的虚肉被急骤的凉风烫得微微起了波澜,汗珠将原本蓬松的短发黏连在一起。
怎么会……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圆球呢?球呢?在那儿?——他还出得去吗?不——他就不该来这里。
蓦然一句恶狠狠带着喘息的话扎进袁羸心上,
“腿还挺能蹦跶,呼——你的队友杀了我兄弟,他现在死了,不如——你去陪他吧?”柯窦喘完一口气,从身后抽出一杆旗,钉在地上,“小蝌蚪找妈妈!”
柯窦念出[珍稀]青蛙旗帜的技能,旗面似水波荡漾,不等袁羸起脚跑开,一头深绿青蛙鼓着大眼壮得跟牛似的,从他头顶越过,拦住他的去路。
“在杀你之前,交出圆球,我勉强让你死状好看些。”
袁羸吸吸鼻子直往后退,柯窦与青蛙妈妈从他左右两侧逼来,直至袁羸猛然向后一躺,脚后没了立锥之地。
“啊——呼——呼——”
“命还挺大。”柯窦脚踩在袁羸扒在一棵矮树根上的手。
袁羸半个身子扒拉在山崖上,另半边悬空着,两只没了依仗的脚胡乱蹬触,好不容易找到块凸起石头,脚尖刚踩在石头青苔上,骤然一滑,惊得他猝然上扑。
正踩着袁羸手的脚成了袁羸唯一的救命稻草,袁羸死活不松手,头被踢了一脚,手一激灵反而抓得更牢靠,竟险些把柯窦也拽下去。
“球呢?球呢?你把它藏哪了?啊?”
袁羸一声不吭,柯窦一脚两脚三脚下去,“说不说?是不是在这片矮树丛里,看我把它们全都拔光!”
柯窦下领,青蛙妈妈跳到矮树丛边,它那侵满腐蚀毒液的脚趾,一触及矮树丛,鲜绿树叶瞬息枯败。
“哈哈哈——看见没?跟我斗,谁都别想赢我!我!”
柯窦还没笑完,青蛙妈妈从悬崖这边不知怎的,整只飞起到悬崖那边去。
柯窦脸缰住了,聚源收回有些枯黄的藤条。
愣神间,一直埋头抱着柯窦腿的袁羸凭空掏出一只匕首猛扑着朝他扎来,“圆球不是就在你脖子上?!”
嗜血一吼,柯窦心脏猛得一跳,手比眼快,匕首停在柯窦脖子前一指距离。
翻倒的青蛙妈妈后脚一蹬,便越至柯窦身后,濒死反扑的袁羸完全没了半分退让和胆怯,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一步不让,力道十足,非要至柯窦于死地不可。
“妈——妈——救我——救我——妈——”
柯窦喊得青蛙妈妈焦急慌乱,一会儿柯窦的头朝向她,又一会儿袁羸的背露给她,她刚要攻击,险些一脚趾抓死柯窦。
袁羸疯笑起来,柯窦眼睛不正常的鼓着,“妈——他疯了——你快杀”
笑声里夹杂着微弱的低喃,“伸缩匕首,长。”
原似染霜的匕首在大笑里变作饮血长剑,长剑刺入剑指之处,笑声戛然而止。
青蛙妈妈的嘴里含着刚咬掉的圆球,她幽绿的头低下来,看着柯窦,嘴里呜呜作响。
天边晚霞正好,绵软白云绣着金边,青蛙妈妈的身体逐渐透明,消散在日光里,她嘴里含着的东西咕噜噜滚落地面。
[姚子鹤结束了,你来收吧。]
“瑞哑。”
瑞哑狮化带上姚五,向青山飞奔过去。
正欢快地哼着小曲跨步走在姚五前方的蔚迷斯一回头,他微笑着,“不散步了吗?”
他被拆穿了呢。
“好吧好吧,今天的开饭时间赶得好紧呀。”
蔚迷斯双臂双腿着地,身型增大数倍,头部大到一个不正常的体积,五官除一只硕大的嘴外全部消失,后脚一瞪地面,消失在林间。
[非得你上来吗?你在下面等着,我给你送来不行吗?]聚源蹲着两具尸体旁,托着腮问。
姚五目视前方,一片青绿,余光时刻关注四周动向。
[不行,游戏规则讲明了,玩家亲自从山顶取下山的才管用。]
随着坡度渐陡,姚五收回瑞哑,自己一刻不停寻找可抓取的凸石,这时他身旁一暗,姚五爬山的手一缰,转眼与蔚迷斯的嘴相对。
那大得能塞下五颗篮球的嘴上扬微笑,“你要加速了。”
姚五再一转眸,蔚迷斯如在平地,跑起来直冲山顶。
[聚源,拿好我给你的东西,他要吃你就让他吃,别让他发现你,听我下一步指令。]
“呼——”姚五望望山顶,日月当空,天快黑了,他忍着青苔污泥挤进指缝,细白如玉的手,大大小小的伤口,针扎似的,快到了,还要再快一点,不能死在这里,赵同酒还等着他。
别往下看,忽地姚五刚抓上的石块松动,指尖一空。
山顶上聚源听见山崖边有动静,立刻变回矮树苗。
[姚子鹤?是你吗?]
[不,是他上去了。]
蔚迷斯最后一跳上来,聚源脚下的山石都震动了,是个大家伙。
不费吹灰之力,蔚迷斯吃上了今晚的前菜,至于后菜,还在路上,他不急,还能等等。
风怪叫着,蔚迷斯咀嚼着,聚源摇摇它的树叶,时刻想蹦出来夺蔚迷斯的晚餐。
山崖一处,一只修长的血泥交横的手轻轻扒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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