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四月,吴江这位博士生还在美国上着课,越成迎还在国内的疗养院里养伤。
其实外伤早就好了,只是家里人都不放心,让越成迎先养着,体重不上个五斤什么的别想着回去上班。
因为引进了新型心理治疗仪器,北京市局这边倒也还算客气,给越成迎批了个比较长的假期。
越成迎每天在疗养院里窝着晒太阳补身体,简直要闲出虫了。
朋友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平时忙得很,零星时间过来聚一聚,也都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连疗养院都没出去过!
他想着不能这样了。一晴天,坐在疗养院落地窗前的软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细长白皙的手指划着触控板,旁边的小音响里放着霉霉的歌,他因为一年多前的秘密工作和后续的一堆烂事已经好长时间没关注了她的歌了。
他一目十行的看着官网信息。
4月26日,Taylor Swift德国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演唱会。
他刚想从沙发另一角里勾出塞进缝隙里的手机,手机铃声先响了。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
电话铃声里女歌手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越成迎此刻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自己卡在沙发缝里的手机。
等摸到拿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屏幕上孤零零的展示着未接来电:我的罗密欧。
越成迎正打算重新拨过去,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我的罗密欧,他这回快速接了起来。
这是个视频通话,刚接通,那边吴江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里,越成迎眯着眼睛将屏幕稍稍移开了一些。
吴江似乎是刚下课,手里抱着书拿手机不方便,画面晃动了几下,终于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从画面里看,吴江确实刚下课,正在走路,身后建筑和树木随着脚步缓缓移动。
“老婆你为什么刚刚不接我电话?”吴江微微拧着眉,眼神有点哀怨的看着屏幕里的越成迎。
越成迎早就对吴江这种随时随地都厚脸皮的语言行为免疫了,反正现在是在屏幕里,丢脸的也不是他。
他把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遍,然后笑着问吴江等会儿去哪吃饭。
“章景来美国了,等会儿去和他吃个饭,你呢?中午吃什么?”吴江一直都是笑着,声音也都染上笑意,低沉又好听。
“疗养餐啊我还能吃什么。”越成迎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半年来自己的做事行为变得越来越幼稚。
像是要把很小的时候没幼稚的事情全都补回来。比如现在的疗养餐,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撒娇抱怨的语气,就像在说:你不给我吃零食,很坏。
吴江笑得更开心了,回答:“你现在吃疗养餐比较健康。”
越成迎瘪了瘪嘴,吴江说这句话相当于:你以后都只能吃营养健康的食物。
杂七杂八扯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吴江都走出校门了电话两头的人还在哈哈哼哼的笑。
章景的车停在不远处,吴江伸着脑袋看了几眼就找到了,拉开车门前和越成迎挂电话。
“老婆我会想你的。”
然后收获了越成迎有些害羞的嫌弃。
拉开副驾刚进去,吴江这边的车窗就被敲响了,章景降下车窗,莫欢气喘吁吁的扶着车身望进来。
吴江下了一跳,连忙把身子向后躲。
“欸,吃饭带我一个。”莫欢等了几分钟终于喘匀了气儿,看着章景说。
吴江目光朝他俩来回转,觉出些猫腻,仿若嗅到了一丝爱情的气息。
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去吃了饭。
博三的研究课题任务繁重,等吴江忙完这阵子,才发现已经到了四月下旬了。
接到越成迎电话的时候,吴江刚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喂~老婆。”
越成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有些失真,但声音很清透。
“我给你定了票,你今晚来柏林。”
吴江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松,他啊了一声,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突然?”
越成迎站在柏林庄园房间的落地窗前,轻轻笑了起来。
“我帮你请了五天假期,时间紧迫。”
“你要给我惊喜吗?”吴江伸手勾过背包将笔记本放了进去,嘴角上扬,心里软酥酥的。
“猜对啦。”越成迎这样答,没拿手机的手合拢后微微张开,像做了个烟花状,虽然吴江并不会看见。
于是吴江于当晚心潮澎湃的乘着飞机飞往了柏林。
隔天中午到了柏林,吴江倒时差有些严重,刚被越成迎接回家就倒床呼呼大睡。
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凌晨了。
他迷迷糊糊睁眼,感觉身侧暖烘烘的,低头一看,窗外的一缕月光照了进来,金黄的长发缠缠绕绕,几缕长发绕着他的指尖。
均匀温热的呼吸透过丝绸睡衣传了过去,吴江低头亲了亲越成迎的额头,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吴江起来的时候,从落地窗往外看,越成迎正在院子里浇花。
吴江难得的闲暇时间,下楼陪着越成迎,却见他一直没有什么要公布惊喜的举动。
内心起起落落了半天,越成迎都很平静,到黄昏,吴江两臂交叉放于胸前,正准备主动出击。
越成迎却开始动作了,他先将吴江推去了衣帽间,然后把门送外面锁住了。
“换衣服!”
声音从玻璃门后面传进来闷闷的,吴江亲眼看着越成迎说完就出了卧室。
他挑挑练练最后穿了一件浅色衬衫,外搭了一件针织毛衣,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自觉非常满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完美的人了。”
异常臭屁。
等被放出来的时候,越成迎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二人竟然出奇的穿搭相同。
越成迎有些失笑,拉着吴江的手下楼,后者按捺书心里的好奇,施施然跟在后头。
前者下楼后从大理石桌面上拿过一个不大的手提包,推着吴江出了门。
司机开车上了路,吴江近几年已经对柏林熟悉了不少。
知道这条路是去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的路,等塞在路上了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越成迎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么多人,有些懊恼,推开车门下了车。
所幸剩下的路不是很远,越成迎牵着吴江的手,路上看到不少同样被迫步行的“同类”。
越成迎一路笑着拉着吴江,期间又好多人过来和越成迎说话,吴江看着周围的场景,眼睛定在不远处一张巨幅海报上。
前者和路人粉丝击拳互换完手链,继续拉着吴江的手往前走。
“霉霉演唱会?”吴江微微低着头,开口问。
“对啊!”越成迎笑得很开心,握着吴江的手捏了捏。
等了不是很久,检票后就进了体育场,抢的票在内场,现场粉丝情绪很是高涨,越成迎也是。
吴江隐隐猜出了越成迎的惊喜是什么了,落座后,他拽了拽后者的衣袖,声音有些低低的,他问:“哥你不会要给我求婚吧?”
越成迎也没打算瞒着,毕竟在霉霉演唱会上求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点了点头。
吴江还是拽着他的衣袖,没放开,越成迎以为他是在意谁求婚这件事,心里想了一下好像都可以,正打算把小提包里的戒指盒拿出来。
谁知吴江这样说:“我有点紧张。”
越成迎伸出一半的手顿住,半晌轻轻地笑起来,平时老婆宝宝什么肉麻词都能说出口的吴江现在说紧张。
他摸了摸吴江的手安抚,道:“没事,不用紧张,这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不是吗?”
但这种事紧张还是紧张,越成迎心里酸酸的,捏着吴江的手一直笑。
聚光灯骤然亮起,舞台中央的身影一开口,全场的欢呼声便如潮水般冲破场馆屋顶,手中的荧光棒汇成了一片摇晃的星海。
吴江的紧张在此刻也如潮水般涌走,手里轻轻摇晃着荧光棒。
观众跟着旋律齐声合唱,连空气都裹着发烫的热情,每一声呐喊都在胸腔里共振。
等唱到love story这首著名的歌曲时,现场更是情绪高涨,女歌手在台上有些俏皮的指了指手腕,佯装看表。
这时吴江的紧张情绪又如潮水般涌来,但还没等他不安坐久,台上的歌手已经唱到了:He knelt to the ground and pulled out a ring.
旁边坐着的人就半站了起来跪在了他身前,观众席里灯光有些暗,但低下头,吴江还是清晰的看见了那金黄色的长睫在轻轻颤动,举着戒指盒的手也是控制不住的在细微的发抖。
台上又进行到:
“Marry me Juliet you'll never have to be alone.”
台下:
“嫁给我吧,吴先生。”
因为位置靠前,观众席里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递上不同国家语言的祝福,欢呼着让吴江同意。
吴江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踩过,酸酸软软,遍密全身,可能是台上灯光晃了眼睛,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但还是把左手举了起来,说:“我愿意。”
越成迎很小心认真地将戒指推进吴江的无名指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配着银白戒指霎是好看。
现场有很多人求婚,每次的演唱会也是相同,但此刻在这一隅,这一时刻,是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珍贵的幸福。
9月3日,爱尔兰克莱尔郡莫赫悬崖杜纳戈里城堡。
爱尔兰西海岸以天气多变,风大和降雨频繁而闻名,但今天,爱尔兰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清风和煦。
越成迎着手办爱尔兰婚姻登记手续到现在已经至多过了半年,选征婚仪式场地的时候,确实是难住了他。
爱尔兰可以办婚礼的地方有很多,这一座浪漫的城市,见证过太多的爱情。
越成迎手里拿着iPad,翻看着众多城堡酒店庄园,始终找不到一个十分满意的地方。
心里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和吴江打视屏的时候就忍不住吐槽。说结婚真是太难了,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又埋怨吴江什么都不管,真的很像渣男负心汉。
渣男负心汉正拿着手机支架将手机固定好,在屏幕外收拾着行李。
博士期论文和研究课题这几天才处理完,他紧赶慢赶的收拾行李,哄着电话那头咄咄逼人撒着娇的越成迎。
“你选累了就先放着,我回去后看看,睡觉前记得喝杯热牛奶,我打电话给阿姨了,应该等会儿就会送上来,要喝完。”
吴江把几套常服放进行李箱里,声音不远不近的传进手机听筒。
越成迎嘴巴比出一个小圆,轻轻哦了一声。
最后还是二人一起抱着平板和宣传册资料什么的选出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莫赫悬崖。
但由于莫赫悬崖的人流量密度太大,并不适合直接举办仪式,这也是二人一早就想通了的事。
所以联系了婚礼策划,将仪式背景订在了Doonagore Castle,一个古老的城堡。
由于举办仪式地点的原因,现场不太适合有太多的观众,于是二人决定在杜纳戈里举行完征婚后回到酒店后在简单庆祝。
婚礼当天很简单,微风拂面,吹起越成迎金色柔软的额发,敞篷欧式小轿车徐徐开在道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吴江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嘴角上扬,车载音乐放着霉霉的歌,天边白云朵朵,耳边有些微微的海浪声。
越成迎小生跟唱着英文歌曲,后车座里放着一束红玫瑰花束。
到了杜纳戈里,越成迎理了理剪裁精良的白西装,这才开始有些紧张。
吴江弯腰从后车座里拿出捧花,伸手握住越成迎温凉的手。
“走了,新娘。”
或许是因为紧张,越成迎并没有觉得这句新娘有什么不妥,二人顺着小道往前走,海崖也在晨曦中慢慢苏醒。
证婚人是一位爱尔兰人,面目和蔼,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证婚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不一会儿就到了婚礼誓词环节。
之前有过询问,念婚礼誓词的时候他们可以说中文。
“May you never steal, lie or cheat.”
“如果你一定要偷走什么,请偷走我的悲伤。”
“And if you must lie, lie with me all the nights of my life.”
“如果你一定要背叛,请骗过死神。”
……
念完婚礼誓词,二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热,这是证婚人为他们拿出戒指。
吴江捏了捏指尖,从戒指盒里拿出那枚他参与设计的戒指。
以蓝色大海为主,波纹式环绕了一圈,银圈包裹着海蓝,几颗白钻镶嵌其中,内环刻着他的名字缩写。
海风吹了过来,他给越成迎戴戒指的手有些抖,眼睛也被海风吹得有些红。
交换戒指,越成迎也从戒指盒里拿出另一枚合乎吴江无名指指围的戒指。
银圈外裹,没有过多的修饰,几条细浪引出越成迎的名字缩写,内圈做了滞空处理,填了一圈的绿钻。
交换完戒指,证婚人微笑着说最后一步。
“现在你可以轻吻你的爱人了。”
吴江轻轻环住越成迎的腰,吻上了他的唇。晨阳在海岸线升起,海风裹挟着清凉的味道轻抚过他们的身体,耳边是海鸟的轻鸣。
爱尔兰像是大西洋里的一颗绿色眼睛。
美好,幸福。
“祝你们新婚快乐,祝你们幸福。”
仪式结束后,证婚人先驱车回了酒店,越成迎手里捧着红玫瑰,吴江牵起他的另一只手,二人漫步在这一世界自然景观之地。
“这捧花我回去之后是不是要扔给朋友们?”
越成迎想起在婚礼策划时刷到的一些婚礼现场视频,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环节。
并且越夕回当时结婚好像也是扔了捧花。
“你想留着的话,也可以。”
吴江这样说。
越成迎低着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幸福了的话就通过这幅捧花把下一份幸福继续传递给重要的人吧。
这时的悬崖渐渐来了人,吴江快了越成迎几步走到前头,穿着西服的青年挥舞着双臂,像是在和大海招手。
回头,灿烂明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是不一般的帅气,阳光全都撒在身上,身后波光粼粼的浸满了阳光,像是一副油彩画。
“越成迎!快看!那是海!”
风刮起越成迎背后的金发,吹乱了额前的头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眼中只剩下吴江在向他招手,另一手还往前伸着,像是要牵他。
他握紧了手中的捧花,笑着上前了几步,伸手回握住吴江温热的手。
“吴江,那是你。”
吴江拉着越成迎在悬崖上肆意奔跑,风灌进身体里,眼睛里,头发里,耳朵里,嘴巴里,灌进心脏里。
“越成迎!我好爱你!我好幸福!”
他们相对而立,却又不分彼此。左手触碰着左手,无名指戴着的戒指相互碰撞。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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