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好累,但是却有了微乎其微的希望感。
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后,夜晴倚靠在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不过,在那之前,她先把手中的包裹放在了吧台上。
——是不是应该放到冰箱里去……夜晴想过,但是她打算稍微吃点当做夜宵,所以暂时先别了。
说来好笑,自从山崎的那件事之后,自己还没有像这样贪吃过,好像也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肉了。
虽然圣子给的工资很多,但是她都没有心情花。
「好想回到从前的日子,最近脑中老是产生这个念想,大概是因为可悲的处境,我也变得婆婆妈妈地了,真不痛快。」
她轻笑一声。
“我总是觉得可以从一切东西前逃开,总是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也没理由去承担这些事情……这就是我的问题啊。”
夜晴缓缓走到了一个小花瓶前,出神地望着花瓶中的洁白野花,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
现在花的断裂处长出了细小的根,已经初步能活下来了——夜晴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花片上,轻柔的光辉闪过,花的光泽更加饱满了。
“——没办法,鲜花都在我的手上了,不好好护理的话,就算是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的吧。”
大概是因为想起了开心的事情吧,不然,夜晴怎么会一直在笑着呢?
用指背摩挲着与自己皮肤相似光滑的花朵,清澈到几乎难以闻到的花香暗暗地浮动于夜晴的鼻尖。
窗户外的雨逐渐小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跌打着翠绿的叶子与棕褐的枝干,苍茫的青白月光让在动人的水色上起伏,点滴着,似乎是在敲打有心者的心弦。
夜晴轻轻躺在了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也吃了很多东西,似乎就是因为充实的饱腹感,夜晴有些困了——这并非是疲倦,在自己的众多职业和技能的加持下,她若是愿意的话,那么一周不睡觉还能做到精神饱满,但是现在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呼吸逐渐缓了下来,均匀起来,意识在迷糊之际——啪嗒。
刺耳的碎裂声让夜晴瞬间睁开双眼,匆忙起身——
花瓶碎在地上了,是装着国府给自己花的那个花瓶。
——不好,万一……
可一瞬之后,夜晴才注意到,碎裂的陶瓷之中,并没有什么花朵,清水泼洒在木地板上,碎裂的陶瓷渣浸泡在水中。
——花呢?不见了?为什么,难道说有人……
“在找这个吗,花。”
温柔温暖的声音,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声音——自己的声音。
夜晴抬头,怔怔地看着发出声音的人。
——“我的良心”小姐。
倚靠在墙角处,微闭着双眼,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微笑着。
带着伤疤的手,跟夜晴有着一模样的伤疤的手,正捏着那枝野花,此时微微凑近自己的鼻尖,轻嗅着其上恬静的香味。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花朵而已,连名字都不被人细究,你在想什么呢?看的那么珍贵……不应该担心,有人闯入了这里嘛。”
看清楚到底是谁之后,夜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理睬她,反而是转身,做回了沙发之上。
“我总觉得,你这家伙每次出现都会弄坏些什么东西……”
夜晴闭上了双眼,随意地说着,似乎对眼前的异况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你却没有因此而生气,对吗?”
悦耳的声音,就连夜晴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因为那就是自己的声音嘛。
虽说是闭着双眼,但是夜晴依旧能听到声音,她听见了花朵被轻轻放入水杯时的啵啵声,接下来是那个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靠近,近在咫尺。
“什么啊,别把我的容忍当做放纵,真是的……”
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而且还帮助自己拯救了山崎——这个人,夜晴真的恨不起来。
能感受到什么东西缓缓接近——是手。
她伸出手,把玩起了夜晴前额垂下的发丝。
“我老是担心你,哎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成熟一些,才能不让我担心呢?——我一直这样想着,期盼着你要对朋友真心,要珍视眼前的事物,要未雨绸缪——”
声音太近了,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夜晴,心底略微有些不快……虽然她说的貌似都是事实啦。总之她睁开眼,想要反驳:
可是睁开眼,她才意识到两人现在到底有多近,确实是自己最熟悉的脸不错,也许就是因为睁开眼就与她浅粉色的眸子碰撞,她心底的不快瞬间被略微的奇怪的尴尬给占据了。
“……”
于是,夜晴侧开了脸,避开了那过于直白的视线。
“……笨蛋,别凑这么近,怪……怪不好意思的……”
几近于嘟囔着,她小声说道。
“噗嗤……”
结果,这句话却惹得“良心”小姐忍俊不禁了。
“嗯,这么凑近一看,我不得不承认,你长得真的很美啊,一定很让除了我以外的人羡慕吧——哼哼。”
“啧,你这自恋狂……”
回过神来的夜晴,无奈地说着。
“啊啊,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爱不了,那又何谈爱别人呢?况且你知道‘五十步笑百步’吗?明明你也是个十足的自恋者,居然反过来嘲讽起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松地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所以,你来这里干嘛?是为了把你做的一切的原因,包括你自己的一切都告诉我的吗?”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没有那么靠近了,夜晴终于能正常思考了。
“不会只是来打碎我的花瓶的吧。”
“嗯……真奇怪,我只是今天早上醒来之后,突然间觉得,是不是好久没有太看望一下你了,仅此而已。”
“到底为什么而来,我其实也没有仔细想过呢。”
这种鬼话,夜晴才不信,因为对方可是“夜晴喜久枝”,她的把戏,自己再清楚不过。
“啊啊,那请你之后一定要把花瓶的钱付给我,擅自来打搅我的问题,我就不来找你麻烦了。”
“嗯?什么,我有打碎你的花瓶吗?我怎么没有那样的记忆呢?你不会是在污蔑我吧?打碎所谓的花瓶,不会是你做梦时候发生的吧?”
——什么啊,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我还是蛮喜欢那个花瓶的啊。
是这样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睁开眼睛看看吧。
——啊?睁开眼睛?我现在眼睛就是睁着的啊?
为什么说我……
什么啊……真是个神经病……
——猛然睁开眼睛。
依旧是躺在床上,脖子被沙发顶到了,有点难受。
“呜——脖子好酸。”
伸个懒腰之后,也请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下意识地看向了花瓶——安稳地在桌子上呢。
“咦,是梦吗?”
——不知道是不是,总之脖子好酸,我的枕头呢……
?★◆?△■●○
第二天,阳光正好,清晨时光。
站在楼下等待着的山崎,心底怀中稍稍的兴奋与紧张。
因为,今天之后,一切的谜团都会消解了……至少开始消解。
「夜晴喜久枝,你到底是什么人,曾今跟我是什么关系,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明白!」
“山崎桑,早上好。”
“啊,由莉桑,早上好,谢谢你能跟我分享事情,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上楼再说吧——嗯?”
原本打算往身后走的山崎,却被竹部拉住了——而且纹丝不动。
「力气好大,由莉桑看其来很娇小,但是其实有在专门进行力量训练吗?」
——不过为什么……
“山崎桑,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夜晴桑是什么样的人的话,最好的方法其实不是问我。”
“什么意思?”
由莉神秘地一笑。
“就是去见她本人喽!走吧,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但是只要一直守着的话,总归是会找见的。”
“诶,但是,这样的话会不会给她的家人带来很大的困扰?”
提到这两个字,由莉也微微愣了一会。
“夜晴桑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一个人居住着。”
沉默了三秒之后,由莉才回答。
“意思就是……她跟父母分开了吗?”
又是沉寂——这种沉寂让山崎略微地有些自责。
“这些事情,我也很好奇……但是她并没有跟我们说过。”
“——总之,我们先去那里吧!”
……
距离,其实并不远,在加上三人都是小跑去的,所以才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那个被干净的小巷之内——竹部拿出了夜晴以前给她和畔津的钥匙,打开了门。
“快进来吧。”
“等……等等……”
山崎对体力还是有些自信的,她早就有锻炼的习惯,可是此时,却累的几乎喘不上气了。
“由莉桑,你有在锻炼吧,我天天长跑五公里……也,也几乎……没跟上。”
竹部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操之过急了——确实,自己的体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平时的时候早已习惯了,现在反而把周围的人的水平给忘记了。
“抱歉,我刚才跑太快了,请你进来休息吧,不用脱鞋。”
“诶,可以,吗……谢谢,总之。”
……
三分钟之后,山崎终于恢复正常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环视四周——
“这里,是一个小酒吧……夜晴就住在这里吗?”
“嗯,有次我早上来找她的时候,来的很早,看到她盖着毛毯睡在沙发上——她应该就是在这休息的。”
——听起来好悲惨的生活,山崎想到。
“可是她不在……”
确实,房间里空无一人。
但是,山崎环视的目光,停在了茶几上的一个小花瓶——在那里,一朵自己无比熟悉的花朵,正轻柔地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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