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的话让黑蛇沉吟，祂换了种角度思考众灵与凡民的关系，惊奇的发现竟然有两分道理。
忽然，巨蛇的身上黑光涌动，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转眼间，另一具与凡民相似的身躯在黑光中走出，随手在黑光中一扯，最后的光团化作一件与善水样式一模一样的黑色斗篷罩在身上。
她用力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一张娇俏可爱的少女脸庞，又学着凡民用双腿走了两步，奇异的笑道，“唔……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有些东倒西歪的，到处都在转。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吾友？”
隔着于自己而言形同虚设的水幕，善水死死盯着她那张脸，没有吭声。
黑土之女没有听到回答，奇怪的看向水幕，展开双臂在水幕前转了一圈，俏皮的眨眼，爽朗笑道，“嗯？吾友？为什么不说话？如此形态……祂还会感到害怕吗？”
善水无语凝噎。
这已经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了。
她转头愧疚的望着躲在她身后好奇张望的妹妹，又怜爱又心虚的柔声宽慰，“祂已收了庞然本相，换作与你我一般的凡躯形体，你不要怕。我这就收了水幕，你……你做好准备。”
李婵娟坚定点头！转而安慰，“放心吧姐姐，我真不是胆小的人！我就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生物，没有心理准备，才被吓到了！”
“我，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唉！算了，你自己看吧。”
李婵娟，“？”
李婵娟不明所以，但下一刻，她就知道善水在说什么。
只见面前波光嶙峋的水幕撤去，她终于再次看到外界景象，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李婵娟，“？？？”
李婵娟：“！！！”
“啊啊啊啊啊！”
李婵娟崩溃的捂脸尖叫！
黑土之女被吓了一跳，几步走过来，好奇的打量蹲在地上痛苦抱头的女人，惊异问，“她怎么了？”
善水扶额，沉沉叹气，无奈道，“你的领地凡民中也有人类……你见过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类吗？”
黑土，“？”
黑土之女不明所以，“那又如何？只是形象一样而已。”
而且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好像也没多大差别。
善水痛苦捂脸，“……可这就是小妹诞生之时的本相啊！”
换言之，妹妹的脸，再一次被盗了！！
黑土之女依旧不明所以，但看姐妹俩那么大的反应，大概也知道自己似乎真的干了什么大事，心虚道，“只是借用凡民形态而已，再说了，你不也用了她的形象吗？”
“可我们是姐妹啊！”善水道。
她本相‘水’灵，水本无形，千变万化，本不在乎形体，也无法对妹妹感同身受。
但因为语言不通，传授畜牧时需她在场作为翻译，她被动深入了解凡民的生活与妹妹的想法，有意无意间也了解到了这位新妹妹的喜恶与性情。
于是也就了解到……对于自己被当面盗脸这件事，妹妹真的是超级超级在意的。
在妹妹的概念里，‘自我’是独一无二的，而她生来具备的外表形象，似乎也属于她‘自我认知’的一部分。
只是祂们当时已定姐妹名分，她勉强能用‘姐妹关系’‘姐妹俩长的像很正常’‘这谁不得说是亲生的？’安慰自己。
但现在……她的脸再一次被盗了。
好家伙，这下真成大众脸了。
善水又心疼又心虚，还有几分愧疚，可面对破大防的妹妹，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上一个当面盗脸的就是她。
她只好严厉又谴责的瞪着黑土之女，‘都怪你！’‘看你干的好事！’
黑土讪讪，凑过来小声问，“……真那么重要啊？”
善水沉痛点头，小声道，“影响大概就和有另一个天地之灵当着你的面说，自己才是‘黑土之女、丰饶之壤’一样。”
黑土之女，“……”
那就很坏了。
她干咳一声，心虚的蹲在崩溃的李婵娟面前，小心的扒拉她一下，“呃……你还好吗？咳，姐妹相似是正常的，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呀。”
“不，这不一样呜……”李婵娟呜咽出声。
善水蹲下来跟着一起安慰，“又有何不一样呢？你忘了吗？你也曾说过的，你我皆为天地之灵，于天地而言，也算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妹之间长得像很正常啊。
你看那些凡民，除了双胞胎，偶尔也有三胞胎的对不对？何必斤斤计较？我们就当又多了一个姐姐好不好？嗯？乖～，不要哭了哦……”
李婵娟，“呜……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这是简单的被盗脸的事吗？！
虽然这也挺让人恼火的，但更重要的是，她已经预见了自己将来真的成为‘大家来找茬’的大众脸的可怕未来。
她可是要靠‘存在感’‘知名度’活着的啊！！
作为一个‘女星’，假如一觉醒来全世界都长着和你同一张脸……
呜呜呜让我死吧！！！
善水与黑土之女对视一眼，又心虚又无奈，黑土挪到善水身边，小声问，“现在怎么办？她似乎真的很绝望。”
善水无奈，“……要不你还是变回本相吧。”
黑土，“那人形也已经定了啊。”
善水，“你日后不用就是。反正，你以前也从未用过。”
黑土，“那是我不知凡民之躯的好处！既然知道它的用处，又怎么可能不用？”
善水，“……”
善水无奈，揽着李婵娟的肩膀柔声安慰，“我的姐妹，莫要哭了，事已至此，不如往好处想想。
你之前不是还在担忧黑土之女不会帮你，如今既然成了一家姐妹，她又怎会藏私？”
黑土在一边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李婵娟的哭声似乎小了。
确实，事已至此，既然改不了，不如往好处想想。
善水再接再厉，继续柔声安慰，“还有你之前想要推广的畜牧种植，黑土的领地更加宽广肥沃，领民更多，也许能为你提供的场地更大。”
黑土迟疑。
领民与领地这种事对于众灵来说，可是非常敏感的。不过转念一想，这姐妹认都认了，似乎也无所谓了。于是爽快的再次点头，“对对对！”
‘这样看来，反倒成了一种好事？’
短暂的情绪崩溃之后，李婵娟心中飞快盘算收益得失。
虽然面容再次被盗、未来可能成为“无面人”让人绝望，但想刷存在感，又不是只能有这一个特征。而黑土之女据善水介绍，还是这一带的大佬，领地里的智慧生物肯定更多。
假如她真能如善水一般向她开放领地……那会在至关重要的积累前期，为她刷出一大笔‘生存点’。
而原本，这位‘女神’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意，反倒把她当做危险邪恶的‘魔兽’警惕。是因为自己办了坏事，才会心虚退让……
如此说来，莫名其妙再次被盗脸，倒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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