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在这?”令止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道:“他俩一起来出差?!”
游鸿轩也是一脸不满,心想:“澄澄怎么又见这个骗子了!那天晚上的晚宴还没让她认清现实吗?”
江清澄也是一脸疑惑:“他怎么还没走?难道他也多请了两天假?”
“江小姐,您的房间确认无误,没有问题,这是您的收据。”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前台服务人员从客房部接到查房确认信息,完成结账流程,递过来一张收款收据。
江清澄接过后检查确认,前台服务人员细心地拿出一个信封帮江清澄把收据装好:“感谢您的入住,期待您再次选择我们酒店。”然后礼貌地冲着江清澄身后的游鸿轩说道:“后面这位先生,请上前办理。”
江清澄拿过信封,礼貌地道了谢,赶紧让出位置让游鸿轩办理,自己准备和令止一起离开。
游鸿轩实在没想到江清澄竟然无视他,准备就这么一走了之,把房卡交给前台后立马转身伸手抓住江清澄,急切道:“你要去哪?”
江清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轻轻地把手抽开:“去车站坐车啊。你慢慢办,我们先走了。”
“你要跟他一起走?”游鸿轩指着令止。
“要不然呢?”江清澄确实觉得游鸿轩这表现很失礼,她颇为不快地反问。
令止站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游鸿轩故意无视自己的态度。
在游鸿轩抓住江清澄的时候,他有一刹那的冲动想要替江清澄挡开。好在理智还在,在不清楚江清澄什么想法的情况下,他显然不应贸然介入他们两人之间。
所以令止保持住了克制,也不去计较游鸿轩的失礼。
但他的礼貌,在游鸿轩眼里却成了懦弱。于是更加蔑视。
“你怎么这么说?我也退房了,我也要回滨海市,当然是跟我一起走啊。”游鸿轩对江清澄的反问也很不接受,她怎么这态度!
“不用了,我男朋友会送我去的,不用麻烦了。”江清澄非常清晰地告诉游鸿轩,令止是她的男朋友了。
“什,什么!”游鸿轩顿时失控,“你说什么!”
江清澄走到令止身边,挽起他的手,看着游鸿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男朋友,令止。你们之前见过了。”
令止微微一笑,对游鸿轩点了下头:“游先生,好久不见。我会送清澄过去车站,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对她的关心。”
他的姿态太过云淡风轻,对江清澄的占有又太理所当然,语气又过于友好疏离,听在游鸿轩的耳中满满都是嘲讽。
游鸿轩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忍不住呛道:“我当然关心她,你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吗?倒是你,能不能不要再骗她?”
江清澄实在没想到游鸿轩会失态至此,此时只有一种自己的青春喂了狗的恶心。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前台明显已经办完游鸿轩的退房手续,只是看他们这边三人焦灼,不方便提醒。
尤其前台以前见过令止,知道是老板。她看老板没发话,更不敢插话。不仅不敢插话,甚至想土遁。希望老板不要因为她不小心窥探到老板可能陷入什么三角恋而秋后算账,让她丢了饭碗。
江清澄并不知情,她看了一眼前台,知道前台已经办好了游鸿轩的手续。于是朝前台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抱歉,然后正色道:“鸿轩,我跟你只是合作方,恰巧都被邀请来参加令氏答谢晚宴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也不关心。希望你有基本的礼貌,对我,也对我的男朋友。”
说完拉着令止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坐进令止的车里,江清澄才垮下脸来,控制不住表情地开始生气。整个人气鼓鼓的,胸腔一下一下地起伏,好像那里胀着一股难以排解的怨气。
令止故意凑近,先给她把安全带系上,然后细细端详她。之后才两手捧起她的脸,往她嘴上一啄:“哟,有这么生气吗?我漂亮的女朋友直接变河豚脸了。”
他这么一逗,江清澄忍不住撅了嘴,颇小女儿态地往座椅上拍了一拍:“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这么说你!”
原来她是替自己抱不平。虽然刚才出来的时候有点犹豫要不要给游鸿轩一点教训,看到江清澄是为自己而生气,令止心下颇愉悦,觉得可以不用计较什么了。
坐回驾驶座上启动车子,令止问道:“他以为我是谁啊?干嘛说我骗你?”哪怕是令止,也觉得游鸿轩刚才那句话很匪夷所思。
“他以为你骗我说是令氏集团的什么管理层,结果在晚宴上没看到你,就笃定我是被你欺骗了。”江清澄越说越生气,“不仅怀疑你的人品,也质疑我的人品。意思我想傍大款,结果遇到李鬼冒充李逵。”
“哈哈哈哈哈!”令止大笑。
“你还笑。”江清澄忍不住拍打了下令止,“你不生气吗?”
“他想象力还挺丰富。”属实没想到啊,令止觉得。
“他不认识你,胡乱猜测就很无礼,何况认识我这么久,拿我当什么人了?”交往那么多年的结果,是对方觉得自己只想攀龙附凤。不仅没有识人之明,更是把她当成那种拿自己当物品,只想待价而沽的人。
一想到这个,江清澄就很想暴打游鸿轩一拳。好歹自己学拳击也学了一段时间了,哪天逼急了,真该拿游鸿轩试试手。江清澄脑内了一下,觉得此思路可行。
令止倒是没猜到江清澄此时很没体育精神的想法,而是很同情地理解她此时此刻对于这段初恋和前男友的膈应。
到底不好去议论她的过去,何况还是这种尴尬关系,于是令止说道:“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到GW会会他老板,顺便帮你出口气?”
“不要!”下意识拒绝后,江清澄才想到:“你认识他老板?吴阳晖?”
“吴阳晖是谁?”令止一头雾水,“我说的是GW大区总裁。”
“呃......”唉,此老板非彼老板,令止口中的这个级别,估计游鸿轩还隔了好几层呢。
“怎么了?”等不到江清澄解释,令止追问道。
“没,你说的老板,估计没精力管到他这个层级。”大老板要是连底下的所有员工都要直接管理,那别做正事了。
“噗。”令止这才反应过来,“没事,老板特殊照顾一下基层员工也是常事。”
“算啦。”江清澄拒绝,又好奇一问,“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一般不做这种事,但是你不是生气吗?我好不容易被你赐了名分,总得好好表现。给你出一口气,以示你这名分没白给。”令止揶揄她。
利用权势去欺负人,令止确实没做过。不过游鸿轩这人说话做事没有分寸,作为金融从业者也缺乏圆滑,更不会审时度势。找个理由教他做人也不算欺负他。刚刚在他名下的酒店大堂,大庭广众下毫无由头地指控他是骗子,凭这点,告他个侵害名誉都是可以的。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他这个讨好的说法还是让江清澄很受用,一时间气也消了,整个人靠坐到椅背上,舒服地仰头:“我才不要你为了我违背原则呢。”
她这么快就把此事翻篇的态度,倒也让令止意外。
“你真不生气啊?”其实令止很小气地想要她对游鸿轩更不满一些的。
“我才不要浪费好心情在这种事情上呢。”江清澄不是故作潇洒,“这两年,我早学会‘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了。”
“这么看得开吗?”
“是啊。有那么多真正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面?”女人有了事业,就有了价值感,靠自己努力忙碌后收获成果更能给人成就感。与事业相比,男女关系上造成的情绪小事没那么值得关注了。
“越来越像个女强人了啊。”令止笑道。
“遇到个好老师啊。”江清澄也报之一笑。
“哪里,比不上你这优等生,不仅进步飞速,成果显著,还把为师拐上床。”令止嘻嘻哈哈。
果不其然,大腿被江清澄猛捶一下:“你才是悍匪兼误人子弟呢,以教育为名行蛊惑之实。”
刚好停在红灯处,令止抓过江清澄刚刚施暴捶他的手,在嘴上印下一吻,突兀地用非常标准的播音腔朗诵般一字一句悠悠说道:“那就在我织就的幻象里沉沦,不准醒来。”
这是诗吗?
应该不是。
可是他突然文绉绉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却好像真的有蛊人的气场,让江清澄觉得此时此刻这车里的空间,是一个梦幻到闪着一个个小心心的巨大泡沫,泡沫里有一股暖流将他俩紧紧包裹。真的让她沉醉到不想醒来。
令止送江清澄直送到站台,在等待动车的时候,两人躲在站台柱子后,甜蜜地相拥对视。
令止不舍地看着江清澄的眼睛说:“31号下午我来接你,晚上陪我出席令氏集团年会吧。”
“年会?”他总是出其不意,这又是唱哪出啊?
“是啊,集团一年一度的内部晚宴,这个我会亲自出席,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吧?”他要把她介绍给全天下。
“好。”江清澄也明白过来,开心地应允。
她的答应让令止忍不住又低头吻她:啊,多么不想与她分开,哪怕就这么几天。
在他俩旁若无人地拥吻时,站台远处,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牢牢地钉在他们身上。
列车呼啸而来,带来的风吹起那人的长发,那人左太阳穴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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