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像往常一样,江清澄准备进卧室休息的,却在伸向门把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闪过。
她下意识全身肌肉紧绷,做足戒备才按下门把手,把门往里用力一推。
门板很重,并没有被她推得撞了墙再回弹,只是打开了60°的角,就缓缓停住了。她小心地向房内张望,里面空无一人,并无异样。一切都跟早上她离开的时候一样,除了已经被管家整理好的床铺。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浑身寒毛直竖?
江清澄觉得自己每天被令止唠叨八百遍要小心要小心的,大概给唠叨出神经衰弱了,怎么今天觉得特别不安呢?
下意识伸手擦掉额头冒出的汗,抬脚进屋。
才刚跨进卧室,说时迟那时快,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以极快速度勾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
江清澄今时不同往日,身体早已经被训练出了应激反应。她很迅速地下蹲闪避,并向上挥拳向偷袭她的人。
对方比她更快,不仅将她的手格挡开,还顺势抬腿踢向她的腰腹。
她闪避不及,直被踢得跌出去半米,砰的一声砸到地上。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没太痛,但腰腹的那一下,已经足够让她半天直不起身了。她赶紧冲门外大喊:“救命!”
这一连串声响,楼下的保镖已经察觉,迅速地从楼梯飞奔而来。
啧!石红竹不满地翻了下白眼,这弱鸡赝品可以啊。只不过被训练了很短的时间,竟然能有这种防范意识和身体反应。不仅躲过了自己最开始的钳制,还能有余力呼救。
本来她真的只想简单点掳人就走的,既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全都来吧。
在江清澄晕头转向,努力支起身体的当口,石红竹用力朝她后背踩了一脚,让江清澄又跌趴回地上起不来,这才转身对付闻风而来的令宅保镖们。
第一个冲上来的保镖一靠近卧室就看到石红竹背对着大门猛踩江清澄,赶紧冲进来对她挥出重拳。谁知石红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侧头轻易地就躲过了第一拳,然后用力把头一仰,后脑勺狠狠地砸向第一个保镖的前额。
之后才转身,轻蔑地扫了一眼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壮汉,从大腿一侧的腿包里拔出一把短刀,毫不迟疑地刺向对方的太阳穴。那利刃无一丝迟滞地插进又拔出,锐利得甚至没有沾到一滴血。拔出的瞬间,该保镖已毙命。
石红竹抬腿把尸体踢向门外陆续冲进来的另两个保镖,那俩见状,往两边闪开。被石红竹瞅准空档,她飞速急奔向左侧那个,曲起膝盖狠狠攻击他的要害,在其痛得蹲下的瞬间一个起纵,骑上那保镖的脖子。紧接着两腿用力夹住一扭,第二个保镖毙命。
右侧保镖见状,知道遇到狠茬,在她骑上那个保镖脖子的间隙,赶紧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却根本来不及扣动扳机。他手枪刚拿在手里就被一瞬而过的银光一卷,脱手落到了石红竹手中。保镖还没看清那银光是什么,眉心正中已经被她用刚夺在手里的手枪里的子弹穿过,登时丧命。
石红竹把她那条银色软鞭一挥,又束回腰间。
其他安保人员陆陆续续地往这方冲过来,枪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
像石红竹经验这么丰富的杀手,根本不可能留给别人袭击她的时间。她且杀且进,将自己精瘦的身躯隐藏在已经被她杀死的保镖尸体下面,以尸体为盾,狠狠撞向往这方冲过来的一个又一个人。
在对方被尸体撞得趔趄的当口,她就已探头连续扣动扳机,往对方和后面陆续涌进来的人要害处射击。
这些保镖根本还来不及看清对手是谁,已经相继被杀。
后面的保镖们也都不敢贸然再往前冲,有枪的有刀的靠拳脚的,都纷纷使起来。一时间枪声、打斗声、哀嚎声四起,现场血肉横飞。从卧室到走廊到楼梯各处都被鲜血浸染。屋内各样摆设,艺术品,壁画、家具等各类器物,一件件被打得爆裂声响。
烟尘飞扬,硝烟弥漫,一眨眼的功夫,令宅里已经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
终于杀光了这群没用的废物,石红竹冷哼讥笑地看了一眼四周,扔掉了手里已经没子弹的手枪。这把是刚刚她随手捡了来用的,这半天功夫,她已经换了好几把手枪了。
见有战斗力的都被她杀了,她才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从该尸体的心脏处拔出她的匕首,在尸体上擦了擦残留的血迹,塞回腿包,然后施施然地走回到令止的卧室。
江清澄正虚弱的、颤颤巍巍地站着。被袭击的腰腹和后背痛得她难以忍受,第一次与石红竹面对面,没想到是这样一场噩梦般的杀戮。
石红竹嘴角微扬,一脸不屑地看着江清澄,嘴里轻蔑地说道:“还行嘛,竟然站得起来。”
江清澄看着她从门外一步步走进来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手持镰刀的死神缓缓飘近。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石红竹。
像吗?她俩。
此时江清澄和石红竹面对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互相打量对方。
她穿着黑色皮衣皮裤皮靴,那皮靴有十公分以上的细跟,腰间一条银色的皮带闪着冷冽的寒光。她脖子上挂着一片很薄的半月形金片吊饰,烈焰红唇,一头浓密黑亮的卷发,整个人就是令止那次让自己伪装的那副样子。
不同的是,自己当时装扮完,根本撑不起这身衣服的气势,而今才看到在本尊身上是那么恰如其分。
她左边眼角被半遮挡的那条伤疤,将她左脸拉扯成狠戾的狰狞,加上此时被溅了一身的血肉,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正悠闲地盘在一处,考虑着要怎么绞杀眼前的猎物。
这个人,刚刚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杀了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那种绝对实力的碾压,饶是江清澄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仍然恐惧到浑身发抖。
而石红竹这边,这是她第二次近身仔细地打量江清澄了。
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她,因为被她袭击,此时佝偻着,浑身发着抖,正戒备着上下打量自己。
刚刚对她的袭击没有伤及她的脸,除了嘴角吐出的鲜血造成的血痕,确实都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型五官。她这张脸,是假如当年没有被令止留下伤疤的自己,成年后五官应该长成的走向。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张脸上有令她作呕的简单,和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恐惧。
捕捉到江清澄盯着她太阳穴看的视线,石红竹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那条疤痕,对江清澄笑道:“你知道我这条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江清澄自然不会答她,反而因为她意外地出声提问,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弱到连听她讲话都害怕的弱鸡!
石红竹对江清澄这幅恐惧的怂样嗤笑出声,她就像无数被她或杀或虐的人一样弱小。
索性信步走近江清澄,贴着她的耳朵,故意压低声音说:“这伤疤,是Ling给我的。这是我们俩之间的情趣哦。怎么?他跟你提过?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俩是怎么做......”
砰!
江清澄在石红竹说话的时候突然迅速扣动扳机。
原来刚刚她从地上爬起后,趁着石红竹在走廊大开杀戒,赶紧爬向地上躺着的保镖尸体,掏出他身上的枪,开了保险栓,等待石红竹回来。
可惜石红竹是个太有经验的杀手了。
江清澄面对着她紧张到浑身颤抖,却在她近身的瞬间绷紧了神经。她那一秒的眼神闪烁,已经足以让石红竹捕捉到。于是在她扣动扳机的时候,石红竹快速地闪身到她身后,不仅躲过了她的射击,还用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向江清澄的后颈。
江清澄彻底昏厥倒下。
石红竹不爽地冲着地上的江清澄又狠狠地踢了两脚。
这不自量力的白痴!
抬头望向这卧室内外被自己杀掉的一堆保镖,想到这群人是令止请到家里来保护江清澄这个弱鸡的,更让石红竹气不打一处来。
忍不住蹲下往地上的江清澄用力地扇了两巴掌泄愤。看到江清澄脸上血红的巴掌印渐渐肿大,才想起她这张脸自己还有用。
“F**k!”还得留着这冒牌货的命,石红竹气得又在江清澄肚子上揍了两拳。
“你......你......你......放开小江?”门外突然传来人声,石红竹抬眼望去,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性,看起来像是令宅的管家。
正气着自己不能直接杀了江清澄泄愤的石红竹,此时想也不想,拿过江清澄手里的手枪,对着门口刘姨的脑袋就扣动扳机。砰,刘姨应声倒下。
石红竹看都懒得看一眼,准备搬抬江清澄离开这里。
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循着声音,她在床头看到江清澄的手机。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床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令止打来的电话。
她轻划接通,就听到令止在电话那边焦急地说道:“清澄,石红竹要去抓你!你必须立刻走,我现在回香江。”
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脑子还没笨得太彻底。
令止的声音,一瞬间消灭了刚刚因为江清澄不识好歹却又还不能杀她而带来的烦躁。她很愉悦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令止逗弄了几句。
跟他对话总是能够愉悦到她。他要回来了吗?可惜啊,她这次可不能留下来等他。
不过没关系,快了,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到那个时候,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
挂掉令止的电话,石红竹把江清澄拖出了令止的大宅。
这满室的尸体,相信会让令止看到她这次的决心。
等到一切结束,他再也不需要请什么保镖,更不需要什么冒牌货了。她可不需要他请人保护,她甚至可以是他最好的保镖。
而他,将彻彻底底属于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