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聿风的声音,宋砚辞拽着衣袖,嘴唇咬的有些发白。
“我……只是太过着急了,下次一定会告诉你的。”
Omega的声音有些发颤,秦聿风温和道:“嗯,知道你最乖了。”
宋砚辞原本靠着车窗,听到这话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下,看着周围异样的眼神,小声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秦聿风面色有了一丝裂纹,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要主动挂电话,那人还是他的妻子。
“记得按时吃饭睡觉,穿好衣服,不要生病……”
宋砚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挂断了电话。
宋砚辞上车时胃就不太舒服,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晚班火车,睡不好加上胃痛,来来回回去了很多次洗手间,可就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下车的时候,宋砚辞发丝凌乱,神色蔫蔫的,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强撑着身体凭借着记忆来到奶奶家。
看到与儿时一样的大门时,宋砚辞有些胆怯,平时他一般和奶奶电话或者视频联系,算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就在宋砚辞打算敲门时,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瞥了宋砚辞一眼,一看面前小孩浑身的气度就不像他认识的人,剔了剔牙说道:“你谁啊?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哪怕多年未回,宋砚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位二叔。
当年父母车祸去世后,是他亲手把他送进了福利院,当年肇事者付的赔偿金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腰包。
宋砚辞冷声开口:“我来见奶奶。”
宋韦一愣,眼神里满是惊愕,很快又满脸笑意,扔掉牙签上前揽住宋砚辞:“你是砚辞?我的大侄子回来了?”
宋砚辞没说话。
荣韦拉着宋砚辞的外套袖子,这材质,得不少钱吧?这扫把星还真是命好,净找有钱人家。
“看看,这人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说罢,就要拉着宋砚辞进屋。
宋砚辞把宋韦的手拉开,又重复了一遍:“我奶奶呢?”
宋韦尴尬地笑了笑,“你奶奶和我们早就分开过了,她现在住在南椋村。”
听见奶奶不在这儿,宋砚辞转身就想走,宋韦一把拉住他:“好侄儿,别走啊,你弟弟妹妹还在家呢,整日都盼着你呢,你不去见见吗?”
宋砚辞心里冷笑,盼着他?他去福利院时他们还出生吧?盼他什么?
“不用了,我先走了。”宋砚辞腹部越来越不舒服,加上看见宋韦那张装腔作势的脸,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连忙起身离开了。
宋韦看着宋砚辞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扫把星,攀上高枝儿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活该,怪不得克死了你爹妈。”话音刚落,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宋韦眼睛一亮。
宋砚辞来到南椋村,问了问路边的行人,终于在晌午前找到了奶奶家。
看着有些破旧的大门,宋砚辞心里一阵酸涩,怪他!每次给奶奶打电话,老太太总说钱够花,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多打些钱呢!
推开大门,宋砚辞试探性地开口:“奶奶?奶奶?”
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么?那奶奶会去哪呢?
宋砚辞打算去田里看看,还没走出大门,一阵微弱的声音从东屋里传来:“是砚辞吗?”
宋砚辞连忙过去,“我是砚辞,我回来看您了,奶奶。”
老太太赶紧从床上起来,看到宋砚辞的那一刻,直接一把搂住了他:“乖乖,我的乖,你回来了?”
宋砚辞缓缓地伸出手,回抱住眼前的老人,轻声道:“孙儿回来了。”
良久,老太太终于撒开手,视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感慨一声:“好,你没事就好。”
时近中午,老太太张罗着要给宋砚辞弄吃的,可宋砚辞哪能让她动手,连忙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抢过勺子,熟练地生火做饭。
看着自家孙子孤寂的背影,老太太没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
“奶奶,您托人去A城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老太太有些疑惑:“我没有让人去啊。”
这下换到宋砚辞不说话了,宋岳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骗他,可奶奶没有托人过去,那又会是谁呢?
宋砚辞把饭端上餐桌,看着老太太欲言又止的目光,问道:“奶奶,怎么了?”
老太太犹豫着开口:“砚辞,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腺体还疼吗?”
话音刚落,宋砚辞轻轻放下碗,嘴角微微上扬:“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你年纪也不小了,交朋友了吗?”
面对老太太的追问,宋砚辞有些不敢开口,因为他不仅交朋友了,还领证结婚受国家保护了。
宋砚辞干笑两声。
老太太还想说着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乌泱泱一行人直接推开门进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初的宋韦,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西装一脸精明的男人,再后面都是些小孩子。
宋韦拉着男人上前介绍道:“侄子,这是你三叔。”
宋砚辞皱了皱眉,抬眼向老太太看去,见她没有否认,又想起记忆里爸爸确实有两个弟弟,只是其中一个常年再外面工作,几乎从不回来。
想到这,宋砚辞疏离地喊了句三叔。
宋冶轻嗤一声开口说道:“您这声叔我可担不起,毕竟您如今是天上的凤凰,我们只是地上的草鸡。”
老太太怒喝一声:“老三!”
宋冶就像没听见似的,径直来到宋砚辞身边,看着他的脸笑了笑,“听说你结婚了?还是和秦家那位?”
听到这,宋砚辞面色一凛,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明明只有他和秦先生知道。
宋冶似乎是看穿了宋砚辞的想法,“是你城里的爸告诉我的。”
宋岳?宋岳竟然知道了?
宋砚辞立马反应过来反问道:“是你去的A城?”
宋冶点了点头。
“你想要做什么?”
宋冶冷笑一声,“不做什么,只是都姓宋,你在外面潇洒快乐,我们却在这穷乡僻壤里吃苦受罪,这不太合适吧?”
宋砚辞被宋冶这番言论弄的差点吐了出来,当初父母离世后,明明是他们把他送到福利院去的,怎么现在又反过头来怪他?
宋砚辞刚想来开口,老太太忽然站起身来抬手扇了宋冶一个响亮的巴掌,“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给我滚!”说罢进了屋子。
宋冶舔了舔后槽牙,转身离开了。
见找事的走了,宋韦连忙招呼着后面的孩子来认哥哥。
宋砚辞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宋韦却突然开口道:“好侄子,做个交易不?”
宋砚辞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二叔”,“什么交易?”
宋韦见有戏,赶紧说道:“和你的身世有关。”
话音刚落,宋砚辞登时看宋韦像是在看白痴一样,没一会又闭上了眼睛,他怕愚蠢会被传染。
宋韦见他不信,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又半句虚假,我天打雷劈,出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砚辞轻飘飘地说了句:“那你先把赔偿金还给我,我就信你。”
宋韦神情一怔,随即破口大骂:“哪有什么赔偿金!你爹妈就是你克死的,凭什么把钱给你。扫把星!我们家就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的,你爹妈死了,现在都是我一个人赡养老太太,我还没有找你要钱,你倒是找我要上钱了。”
他赡养老太太?每个月他出过一分钱吗?
想到这,宋砚辞不再说话,权当是在听狗吠。
宋韦见宋砚辞软硬不吃,只能悻悻地领着孩子离开了。
宋砚辞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跑到洗手间里呕吐起来,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疼,宋砚辞脸色苍白,额头冒出细汗,好不舒服,要是秦先生在的话就好了,好想念檀木的香味。
在洗手间待了许久,宋砚辞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进了房间。
只见老太太躺到沙发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宋砚辞走到内屋拿起一块毯子给她盖上。
下一秒,“砚辞,你结婚了?”
宋砚辞的手有些发抖,“是的,奶奶。”
话音刚落,老太太睁开眼睛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孩子,是我老婆子对不住你。”
宋砚辞连忙开口:“不是的,奶奶对我很好。”
小时候,只有奶奶愿意接他上下学,考试进步时还会给他买糖吃,夏天给他做冰汤圆,父母去世后,奶奶因为他的问题不断地和二叔争吵,有一次,奶奶的头都流血了,还是不让二叔把他送走,后面还经常会到福利院看他,被宋家收养后,奶奶还会隔着栅栏,偷偷地看他,这些他都知道。
奶奶是对他最好的人。
老太太摸了摸宋砚辞的头发:“傻孩子,我对你不好。”说着话锋一转“他对你好吗?”
宋砚辞知道奶奶在说谁,“他对我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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