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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38章

第38章《李木子:他送我的“海底星空”》

海底好黑,越往深处越不见五指,似要把我啃得骨头都不剩。要不是何非,我的丈夫紧紧地拉着我像怕我跑了,我绝不敢潜这么深。

在他的带领下钻进防鲨笼,我入迷地望着头顶顺时针或逆时针绕着倾洒于海面上的星光流动的鱼群,若银河嵌入这个只属于我和他的浪漫之夜,不由得想起“愿我如星君如月”,我想同样喜欢梵高的我们一定可以“夜夜流光相皎洁”。

压不住面罩里的嘴角快翘上天吻上月的弧,我正想对身边那位初遇时就告诉我海底星空很美的男人说声谢谢……不,潜水的我们暂时说不了话,可一转身,他把我……锁在笼中?

隔着我的护目镜望向他的护目镜,浑浊的海水在中间湍流,仿佛越冲越宽,把我和他越隔越远。我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他一定能看懂我此刻的意外。

因为下一秒,我双手握住笼柱用力撞击的声音就是说:“何非,你在干什么?”

他,无动于衷。

心一咯噔好像裂开一条细细的纹,很快被深夜的海灌入钻心的凉。

察觉氧气如泄了的气球一寸寸抽走我的呼吸,我告诉自己他肯定在逗我。回忆着第一次相见时他微笑的脸庞被阳光调色出明暗交错的诗意,这个向日葵般的男人曾耐心教我潜水常用手势。

回放着刻在脑中的他,我连用他赠予我的善意与温柔比划:“何非,别闹了,我们上去吧,我呼吸不了啦。”

海底依旧浑浊,冰凉中晕染出章鱼吐墨的黑。

我们四目相对,努力想看清他眼睛的我只看到他后退几步后毅然决然的转身,远快于我掏出那张也像海底星空一样美丽的惊喜,我原本想趁这次特殊的约会告诉他的惊喜。

可最后他只给了我一个消失于这片压抑的浑浊里没有一次回头的转身……

小时候我想抱一抱忙着创业的父母,他们会摸摸我的头把我推开,再丢到老家的奶奶怀里,只留给我两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不是没怨怪过他们不陪我,但长大的过程中享受着父母奋力打拼给我创造的优质的成长环境,我告诉自己该理解他们,他们都是为我好,他们很辛苦,他们很爱我。

父亲姓李,母亲姓木,结合一起诞生了我,李木子,一个从小就话不多的女孩,朋友也不多……应该是没有。

父母常评价我安静得不像个孩子,当同龄人都吵闹捣蛋让家长烦心时,我从幼儿园起就是为数不多能认真听老师的话,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的好宝宝……乖,是我最大的优点。

随着长大,我发现自己的优点只能在大人们那儿得来肯定,我的乖带给我更多的是不开心。

“哈哈哈,你们知不知道?她每天给我一支铅笔,从来不问我要!”

那是我的小学女同学,坐我前面,记不清名字也记不清脸。

不过,她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总让我害怕,也总忘记拒绝。我搞不懂她为什么每天上学都不带铅笔,只问我借,借了不还,第二天继续借。

直到那天她用嘲笑傻子的口气对其他人说出这话,我才明白她很清楚,比我还清楚。

我一声不吭,继续送她铅笔,她也继续不还。

回想起来真气自己为什么明知她故意占便宜还逆来顺受,但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我不喜欢看到别人难过的样子……

“你不忍心委屈别人,那就只能委屈你自己!李木子呀李木子!没我沈曼的允许,不许委屈自己!听懂没?”

另一个曾给我一抹瘦小孤绝的背影,意欲从高楼跳下去却最终转向我的人是曼曼,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和曼曼成为朋友前,我鼓起每个细胞里的勇气,仍以那柔到没有任何锋芒的声音说:“他们说跳下去,不管多好看,也会变得很难看,我不想让你那样……”

就这样,成功阻止曼曼轻生的我们成了国外求学时彼此的依靠。这是我最自豪的事情,第一次勇敢的我,不仅挽救一个曾和我一样被欺负的女孩,还结识一个一辈子的朋友。

相比我的心酸,曼曼可怜多了。她锁骨的伤口很深,精心养着也留下狰狞的疤。不明白那些女孩究竟和曼曼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让她留下永恒的创伤。

为安抚曼曼,该我大显身手。没想到总被家人吐槽没什么用的绘画,让我在她的伤疤上添了一双天使的翅膀。

个性的纹身让曼曼喜出望外,我说中间的“M”是她名字的缩写,她立即眨眼说:“那也是你的名字,你是救我于高楼的天使,你把你纹在我身上啦。”

相比于我,曼曼的性格傲娇别扭,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我俩哈哈大笑。我轻揪着她耳朵,说你别恶心人,我取向正常。

话说回来,我们都长大了,曼曼如今专攻她热爱的话剧,那我除了能画出高仿梵高的名作,未来该何去何从?

不幸悄然降临,继奶奶过世后,双亲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别说印象里他们总在忙碌的背影,这次只留给我两具认不出的遗体……

我一个亲人都没了。

搞不懂为什么只是办葬礼,那些媒体就对着被逼到戴墨镜的我拍个不停,让我有种明星被狗仔追击的错觉。

请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很有意思?倘若你们的亲人没了,还被拿来当新闻,你们心里很好受?

我揉碎那张像报道一则重磅新闻把我的痛苦当娱乐的报纸,回国后给曼曼打了第一通电话。刚听到她似在排练场的嘈杂中依旧亲切的声音,我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告诉她,我真的好害怕,我在世上唯一有血缘的联系没了。

我告诉她,我真的好茫然,父母留给我的巨额遗产如一块肥美的肉,我感觉四面八方不是狼就是苍蝇,我谁都不敢相信。无论父母公司里对我阿谀捧承的,还是经无良媒体曝光后让我成为焦点势必引来的无数双未知的眼睛……

曼曼陪我聊到半夜。她给我说的最多的是别害怕,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

她说我没必要杞人忧天,国内是非常严明的法治社会,没人敢对我如何。

她还说我得尽快熟悉公司业务,这是父母留给我的家业,我必须守护好……

我知道当年能从天台把曼曼救下的我并不像她那么坚强,我感觉回国后自己就像一个身上戴满珠宝的孩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承受着形形色色的目光。

恐惧化作虎视眈眈的猛兽藏在深处,粗重的呼吸声时有时无。我每天从噩梦中惊醒,不是梦到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就是有强盗闯入这座只剩我一人的豪宅谋财害命……

曼曼,曼曼,我好想你。

关系再好也不能老缠着她,曼曼的世界已不止我一个。每次听她说她的剧团有好多有趣的朋友,还想带我见见他们,我总以自己目前心情不好为由婉拒。

或许是说不出口的小嫉妒吧,我嫉妒曼曼交下我以外的朋友,也嫉妒那些陌生人把她抢走。

日复一日的孤独填满我的生活,以前在国外虽也一人打拼,起码有曼曼在身边,如今只有我一人孤军奋战。

我听曼曼的,接手公司当好接班人。可寂寞像看不见的手扼住我的脖子,当我发现自己画着画着,暖色的向日葵洒上我的泪,我丢掉笔抱住头小声哭泣……

这次,我没有找曼曼,我不能再打扰她。

心里的伤痛让我无法拿起笔画画,那我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比如学习新事物。

从小怕水的我选了潜水,这是我的弱点,克服才能变强。只要我会的多了,怕的就一定少了。

学开车时教练说我动手方面天赋极差,我知道自己不如曼曼无论摩托还是驾车都专业一流,可第一次潜水就出意外让我感慨是不是老天看我太思念父母想带走我?

水中挣扎半天自以为不会被发现,一个人影迅速闪现把认命的我拉上来。摘掉面罩,我看见一张浴在光中的脸……

他是何非,一个单是脸就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我一直相信相由心生,这不是纯粹的以貌取人。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的面相就是一扇窥视心灵的窗,而这个和我一样喜欢梵高、教我潜水、还说有机会带我看海底星空的何非……我总在他那双汪汪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时移开目光,却不反感他自那以后对我坚持不懈的追求。

“昨晚睡得好么?”“吃饭了么?”“在干什么?”“又看到你的新作品啦,忠实粉丝在线等更新!”……别说恋爱,从小到大和男生没怎么说话的我面对他不厌其烦的问候,心前所未有地慌了。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我该怎么办?他真的喜欢我?他会不会只是盯上我的财产?

发热的脑袋被一盆冷水浇来,冷静下的我看着连日来只有他一直问前问后我却不冷不热的聊天记录……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但我害怕啊。

害怕被辜负,害怕被伤害,害怕他不是真心爱我。

元宵夜的烟花在空中噼里啪啦,像一巴掌接一巴掌打着不仅一个人熬过春节,又正一个人熬着这个团圆夜的我。

消息提示音响起,我凭本能笃定又是他,放下吃汤圆的勺子迅速打开手机,他告诉我,快看外面的烟花。

我当然知道万家团圆时的夜空同样热闹非凡,可脚步还是禁不住踏向阳台。他刚提醒我看的烟花正凋零,宛如星星在陨落……

我即刻做了一件蛮可笑的事,那流星一样拖尾的弧度促使我许愿。

内心戏多的我甚至感觉那是走了的爸爸妈妈临时下凡探望我,那就让我再见他们一面吧,我真的想他们了,请他们保佑我。

这次我确实得感谢何非,感谢他恰到好处的提醒找回团圆夜里快被全世界遗忘的我……

曼曼还是那么夜猫子,凌晨三点给同样没睡的我发消息。我给她打过去,开口本想说何非,但犹豫了。

“怎么了?难得见你熬夜还支支吾吾?”

“曼曼……你觉得……我是不是……”

绕了半天,我终究没告诉她何非在追我。曼曼的声音明显困了,我不忍再让她赔我耽搁下去,叮嘱她早点儿休息后挂断电话,依旧清醒的我奔向空置不少日的画室……

我画了一张何非的素描,天明时完成。晨光如一把梳子,镂出针一般纤细的光,一笔一笔缝在他脸上,仰望的姿势。

一夜未睡的我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我是怎么了,常被曼曼吐槽重度脸盲的我怎么把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画得那么逼真,仿佛他老早甚至很久以前就刻在我脑子里。

把画发给他后我就开启勿扰模式补觉,明明很忐忑很期待他的回应,我还是强迫自己入睡,这样做肯定适得其反。人的脑子只要不休息,身体再累都无法真正平静。

耗到快中午,看到他一早上不间断发了很多话,我捂住发烫的脸,只回应他最后一句吃晚饭的邀请。

这不是最后,这是我们的开始……

除学历低、家庭差外,何非各方面都很完美。谈到他不幸的童年,我非常惋惜。如果他也能像我有一对负责任的父母,我相信会潜水、会调酒的他的人生一定更出彩。

因出身差距过大,我很害怕自己不经意间伤害何非,一分钱都不让他花。

他感慨从没见过我这么乖的女孩,家庭条件优越却没有丝毫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他说我非常善解人意,不像现在的女性一个比一个物质,看不起他那样的穷人,花起男人的钱天经地义……

提到钱他就难过我就着急。我知道何非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原生家庭的不幸也不该让他承受恶果。

我说了一大堆话宽慰他,还举了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的例子鼓励他英雄不问出处……忽然,他握住我的双手:“木子,我们结婚吧。”

隐约感觉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捂住我的嘴,我猛地松开他,没有回答。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我为什么犹豫?

何非还是那么温柔体贴,摸着后脑勺对我道歉,说他不该这么着急把我吓着,他只是太爱我了……

我把他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原话说给曼曼,我知道是时候该告诉她……我恋爱了。

不出所料电话那端的曼曼劈头盖脸把我训了一顿,但我能听出她气的不是我有了男朋友却不告诉她,她根本瞧不上何非。

“李木子!你脑袋清楚些!那个何非配不上你,你们差距太大!别急着反驳我!你说他从没惦记你的财产,因为他不会傻到真正得到你前触碰你的逆鳞!你说他很爱你,对你细致入微!但你仔细想想,他到底为你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没?光嘴巴说得天花乱坠!这话换我是男的也会说!更重要的是你说他父母有赌博的恶习,糟糕的原生家庭又能养出什么好果子?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那晚我好几次想扯开嗓子为了何非和曼曼吵起来,可她击中要害的质问把我钉在十字架上。

她说得还真都对,但我真要因那些本就不是何非造成的错误而放弃他?放弃这个已走进我心里的男人?

最后我流着泪挂断电话,手攥紧胸口,心好痛。

我真的爱上何非了,但他显然不是个合适的人,我该怎么办?

曼曼又给我发了一连串语音,意思还是劝我放下,更说何非给我灌了**汤,百分之两百没安好心。还说她认识我这么多年,从没见我如此神志不清……

生活不是影视剧,不合适的人就不该一错再错,那就及时止损,我可以忘记他的。

然而,我没法拒绝何非想再见我一面的请求,我不想看见他难过。

他开车说要带我去一个很美的地方,坐副驾驶的我拿着笔左一拐又一弯也不知道在画什么,心好乱……

原以为这次见面他会情绪激动,他却仍像往常那样平静温情,恍若我们不久前并未陷入那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手机提示音响起,一直惦念今天曼曼的话剧演出的我很快得到好消息,她获奖啦,得意像条尾巴翘到我脸上。

克制不住狂喜,我习惯性分享给开车的何非,前方突然闯来一辆车,巨大的惯性把我撞到玻璃上。

幸好上车前何非就叮嘱我务必系好安全带,轻伤的我目不转睛盯着严重损毁的车,它不偏不倚撞到岔路口。

“没事,别害怕。”

在他声音的安抚下,同样蹲在岔路口的我像失去轮子的自行车,散架在何非的方向……

“曼曼,我要结婚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被你认可的何非。我不强求你非要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我相信我们会幸福。

不久后,我正式答应何非的求婚,就凭他那次车祸中第二次救了我后,又在那片被光照得暴露无遗的金灿灿的向日葵花海向我坦诚交代,他受父母影响有过赌博的恶习,还欠了些钱。

人无完人,因过去的缺点否定一个人是片面的。我塞给他一张早已备好的银行卡,告诉他我相信你。

爱一个人就该予以足够的信任。忘不了那时何非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感动,笑得像沐光新生的向日葵,花瓣一样的面孔明亮鲜艳,在艳阳下盛放到极致,肚里还装满希望的种子,带我一起耕耘闪闪发光的未来……

告诉曼曼这个她绝对会炸了的消息时,我没敢打电话或发语音。我怕面对她一向激进的语言指责会手足无措,我怕自己说话时声音克制不住颤抖。

我不清楚自己明明要结婚了却出现这种……嗯,似是惧怕的生理反应,可我确定我怕的不光是曼曼的失望,也许还有何非,我决定相守一生的丈夫。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没有曼曼参加的婚礼再盛大也总少了什么,像我小时候和她一起花心思盛装打扮完芭比娃娃,翻来覆去找不到另一只高跟鞋时的遗憾。

剩一只鞋的新娘再美丽动人,也只能把那只空荡荡的脚藏在华美的婚纱下,踩着玻璃渣也不叫人看见。

我继续默念仪式结束后依然在耳畔回旋的誓词,教堂发出一声格外沉闷的钟鸣……

甜蜜的日子像有限的假期,我发现自己也许错了。

婚前从不提钱的何非辅助我管理公司后,竟多次挪用资产赌博,一千万的债务让我头晕目眩。其实对我不算太大的数字,但真正让我动摇的是自己的心。

“木子!求你了!救救我!好不好?”

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也泪如雨下。看着他永远都恨不起来的脸,我想起的是婚前写下保证书承诺再也不赌的他那张纯真的面庞。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次我不想再给这个让我攒够失望的男人机会了。

推开他并订了出国的机票,我和阔别许久的曼曼见面了。

获奖后的她瞧着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身边的朋友与她有说有笑,憋一肚子话的我只能不停地笑着,和他们一起狂欢。

曼曼还是那么贴心,知道我喝不了酒,让我以饮料代替,我却在桌上喝出一醉方休的架势,还和他们唱歌到半夜。

我唱的是梁静茹的《勇气》,这是我最喜欢的歌。可为什么曾鼓起勇气救下曼曼,鼓起勇气嫁给何非的我,这次会在打算离开他时退缩?

曼曼看出我说不出口的苦恼,我们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吧聊到天明。她喝着酒破口大骂何非不是个东西,我喝着饮料一遍遍抹去断了线的泪。

“木子……听我说!必须离!及时止损!”曼曼烂醉如泥,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通透:“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跟赌博是一个道理!总把‘最后一次’和‘再也不会了’挂嘴边的人永远不可信!那个何非迟早会毁了你!”

她说得义愤填膺,还告诉我当初她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过何非的好友申请,但一直屏蔽他。这次她已看清何非的真面目,当着我的面儿把他删除拉黑。

“好……离就离!不惯着这混蛋!”

醉的一直是我,我该从这场错误的爱情酿出的苦酒中醒了。

但命运似乎想挽救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回国后连离婚协议都准备好,并打算给何非分不少财产的我自以为仁至义尽,无愧于天地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插曲让我再度踌躇……不,是决定放弃离开那个我依然爱着的男人。

我怀孕了,那是何非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啊。

想起儿时爸爸妈妈就说,孩子是连接父母的血缘纽带,是延续父母的生命通向未来的彩虹之桥。

那么,我真要因一个还有机会改掉的缺点,就亲手断送这孩子连起的我们已流淌着血肉的纽带?葬送我们日后还有机会一起邂逅的星辰大海?

孩子,你也不希望爸爸妈妈在你还是个小小的胚胎时就分开吧?上天派你来,就是为了再给你爸爸一次机会吧?

我轻抚腹中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似乎听到他肯定的答案。

这孩子真是个福星,没等我告诉何非,他以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告诉我,他不会再嘴上说说,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决心。

他亲手为我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还说想带我去东南亚旅游,说带我去看真正的海底星空……

“你知道么,其实海底的星空非常漂亮,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脑中闪现初遇时穿着印有《星空》的纯白T恤的他,说和梵高很像的他,说也是失败者的他……我点头答应。

曼曼的电话响起,我在阳台告诉她为了孩子,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上苍派这个小天使过来就是为了救赎我和何非的缘分,我不能放弃打心底就没放弃过的他。

有了孩子,曼曼也犯了难。毕竟这时候与何非离婚,孩子只有两条路,要么跟着我这个单亲妈妈,要么狠下心打掉。

不管我走哪条路都是对孩子的伤害,我更不愿失去这个我与何非爱情的结晶,那我也该赌一赌。

曼曼详细问了我们的旅行计划,具体到预订的酒店。我好笑她怎么像个警察一样神经兮兮,虽然东南亚有些小乱,但何非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注意安全!”曼曼不厌其烦重复这四个字,我直接笑出声,何非好奇地问我怎么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曼曼的忧虑,搂住他的肩膀:“何非,一定要带我去看海底星空哦……”

我差点儿脱口自己打算在那个时候把装在防水塑胶套里的迷你B超单给他,好给他一个惊喜。

得亏我刹住,可他也没听出我的欲言又止,环住我的背,声音轻得像针头落地:“一定,我也很期待哦……”

有些小失落他的粗枝大叶,不过我真的很期待这次婚后一周年的旅行。这不仅是何非改过自新的起点,也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新起点。翻篇过去的矛盾和争吵,未来仍可期!

终于等到那个意义非凡的夜晚,在莫沙灯塔附近那片黑漆漆的海边等了很久的我一点儿都不怕,就算何非说临时有事晚来会儿,等待的过程也因他和孩子充满兴奋。

过会儿在水中不方便,我是调皮点儿,趁他不注意悄悄把孩子的照片挂在他脖子上?还是神圣点儿,在海底星空最璀璨的时候把照片高高举在我们眼前,共同见证这个幸福的时刻?

既然在海底星空见证,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他星海吧。这是海底星空的缩写,反正不能是倒过来的海星,哈哈哈……

深夜的风倏地钻入我后颈,凉得像猛兽的尖牙。我一个激灵转过身,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黑暗中冒出。夜色浓郁,他身上嘀嗒出墨汁的形状……哦,是何非,没事啦。

“抱歉,久等了。”

“没关系。”

他攥着我的手向海里走去,潜水前我最后瞥了眼那座据说将要废弃的灯塔,上面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狠狠地扎了下我快乐的眼睛……

莫沙灯塔

灯塔

等他

莫沙

莫傻

……

已近很久了,我想我应该等不到何非回来。

再傻的我随着呼吸将要湮灭,也明白了一切一切。

紧锁的笼,离开的他,困住的我。这就是我痴爱一场的结局。

解开脸上再无作用的面罩,把孩子的照片挂在笼柱上。深海冰冷的水把我整个咽下,等待消化。没有遮蔽的眼前从无海底星空,唯有一只水母向我幽幽逼近……

孩子,别怕,妈妈在呢。

孩子,抱歉,让你和我一起困住。

我睁大眼睛仰望自始至终一片浑浊昏暗的海,意识残留之际,我想起当初那个自以为是流星实则是烟花陨落而许的愿。

爸爸妈妈,请保佑我,失去你们后孤独的我想和一个爱我也我爱的人共度一生。如果真是他,我愿跋山涉水走到他身边,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也不会真的放开他。

如果,真是他。

何非。

何非……

姒月喵

2025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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