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境?那是什么?也是秘境吗?”赵逾霄懵懂地问道。
叶盈盈顿时失语,她光顾着想秘境的事,都忘了赵逾霄并不知道云雁丘玄明境主的身份。
她立即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事圆回来,谁料云雁丘竟然坦白道:“是秘境,也是我隐居的地方。”
“隐居?”赵逾霄琢磨着,“所以云前辈你来凌云盟前一直住在秘境里?”
云雁丘沉默了片刻,答道:“算是吧。”
“前辈,像你这般有实力的人都住在秘境里吗?”
“那倒没有。”云雁丘解释说,“只是我住的那处恰好变成了秘境而已。”
恰好变成了秘境……叶盈盈不动了,云雁丘不就是玄明境的境主吗?可听他这说法,总感觉里面还另有隐情。
叶盈盈欲言又止,她心里全是疑惑,一时不知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或许是发现了她的纠结,云雁丘看着她,目光平静:“那地方本是我师父的住处,后来他仙陨,灵力四散,便将那儿化作了秘境。”
“师父?”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云雁丘提起他的师父。
赵逾霄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便问:“前辈,你师父是谁啊?我认识吗?”
云雁丘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他叫李洲白。”
李洲白,李洲白……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赵逾霄反复默念了几遍,突然一惊:“北明剑尊?!”
他就说怎么这么耳熟,这不就是他们凌云盟的客卿吗?!
迟钝如赵逾霄,终于反应了过来。难怪云前辈能当客卿呢……不对,凭前辈的实力,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凌云盟客卿的位置也是实至名归。
可他竟然是李剑尊的徒弟!那可是剑尊诶!这世上就没有剑修不崇拜剑尊的!
“天啊,前辈,你怎么不早说!”赵逾霄激动得不行,眉毛都高兴得扬起。
“你也没问啊。”
“我没问你也可以主动说嘛!”
“说了又如何?他早就仙逝了。”
“诶?”
赵逾霄瞬间安静下来,弱弱地问:“可大家不是都说,他登仙了吗?”
那可是李洲白啊,千古第一剑修,讨魔之役的领袖,赵逾霄小时候都是听着他的传奇故事入睡的。
现在跟他说,这位举世无双的大人物竟然……
赵逾霄有些恍惚,他怔怔地看着云雁丘,期盼刚才那不过是玩笑话。
可云雁丘从不开玩笑,更何况他还是李洲白的弟子。
只见云雁丘嘴唇一张一合,用最平淡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他没能登仙,而是在玄明山去世了。”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固,这个消息给众人都带去了不小的震撼。
赵逾霄自不必说,一旁的巫玥也是目露惊诧,满脸的难以置信。
反倒是叶盈盈显得十分淡定,脸上丝毫不见半点诧异,反而是一脸恍然。
原来云雁丘和李洲白是师徒关系。叶盈盈心想,她对李洲白的印象并不如赵逾霄那般强烈,倒不如说,她压根就对李洲白没什么印象。
她还在鬼算子手底下时,曾经在外面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当她回迷嗔山问鬼算子时,对方只说这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鬼算子这么说,她也就这么信了。可现如今看来,李洲白似乎比鬼算子说的要厉害得多。
鬼算子和李洲白是什么关系?叶盈盈不禁疑惑,她记得云雁丘以前说过,罗刹玉是鬼算子自己送人的。
对了,鬼算子当初只道要她去玄明山取罗刹玉,却并未提及要找谁拿。
若是如云雁丘所言,玄明山本是李洲白的住处,那鬼算子当初将罗刹玉赠给的,是李洲白吗?
奇怪,为什么她现在才想起去深究这些?叶盈盈猛地一怔,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好像记忆里莫名空了一块地方。
云雁丘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没有。”叶盈盈木然地摇了摇头,她心里虽然有很多疑惑,但在赵逾霄和巫玥面前,她并不想提起这些。
她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赵逾霄,这还是叶盈盈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消沉的模样。
巫玥倒是缓了过来,收敛了神色说道:“不说这些了,阵法也好秘境也罢,总之先找到少伶,让他带我们去见詹衍。”
说着,她不由分说抓起赵逾霄的手腕。
赵逾霄愣了一下,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巫玥拉扯着朝前走去。
巫玥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带着四人找到了那个记忆中关押狮子的院落。
院子里一片死寂,没瞧见半个人影。巫玥朝四周环顾一圈,随即大喊:“在就出来见人,别躲躲藏藏的!”
无人回应,院中仍旧死气沉沉。
但巫玥有种直觉,顾无思和少伶就在这附近。于是她快步走到牢房前,透过窗户上的铁栏杆朝里面观望。
里面并没有人,但另一样东西却吸引了巫玥的注意。
她眯起双眼,试图看清昏暗房间里堆积的东西,那些东西的轮廓似是弧圆,块头算不上多大,只是零散地躺在地上。
屋里子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巫玥试图打开门,但这门异常沉重,怎么推都推不动。
无奈,她望向云雁丘,大手一挥招呼他过来:“用你那灯帮我照照。”
云雁丘和叶盈盈对视一眼,一同走近窗户边。巫玥让云雁丘将灯笼提高些,然后又借着光朝里面眺望。
在光的照射下,屋里的东西终于显示出更加完整的样貌——那是一个又一个,人的颅骨。
几人心里皆是骇然,叶盈盈忍不住质问:“你们不是说这地方是关狮子的吗?”
“我哪知道?我在幻境里看见的就是狮子啊!”巫玥也一头雾水,关狮子的牢里怎么到处都是人头骨?
她转身问赵逾霄:“赵逾霄,你当时看到的是狮子吗?!”
赵逾霄还在失落中未缓过神来,他木然地回答:“啊?是……”
话没说完,赵逾霄突然想起了他搬运狮子时的异样,连忙大步向前,也凑到窗边,双目紧紧盯着里头满屋子的颅骨。
这里哪有什么狮子?里头全是人的骨头。
难道他当初搬的全是人?所以才会那么轻?要是这样,那些狮子全是母的,不就意味着……
“喂,赵逾霄?赵逾霄!”巫玥见他又愣神,猛地晃动他的身体,“想什么呢!你当时有发现别的线索没?”
“我、我……”赵逾霄现在只觉得脑子无比混乱,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办不到。
“你?你怎么了?”巫玥忽然察觉到赵逾霄的异样,一把将他的身体掰过来面对自己,“赵逾霄,你没事吧?!”
赵逾霄的脸上毫无血色,似是受了极大的冲击。他瞳孔骤缩,双唇止不住地发抖。
任巫玥怎么叫唤,赵逾霄都没有反应。
云雁丘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掐了一道静心诀打入他的识海。
可静心诀并没有什么作用,赵逾霄开始疯癫似的反复念叨起一句话:“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云雁丘见状,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将赵逾霄敲晕过去。
“喂,你!”巫玥赶忙扶住昏迷的赵逾霄,双目愤愤地瞪向云雁丘。
“再任由他胡思乱想,指不定会滋生心魔。”云雁丘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但巫玥不理会这些,怒气冲冲地反驳:“哪有那么容易就滋生心魔?你分明就是图省事!”
云雁丘没接话,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看得巫玥一肚子火。
但眼下不是跟他争执的时候,巫玥忍了忍脾气,抱怨道:“他要是一直醒不过来,耽误了我们行动怎么办?”
“不会的。”云雁丘回答得笃定,随后他掏出一张符纸,默念几声,将它打出。
那符纸“嗖”一下朝高处飞去,倏地贴上什么东西,紧接着啪嗒一声,那东西重重摔进了院里。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蓦地挡住大家的视线,赫然是众人正在寻找的顾无思!
“这就是你们叫人出来的方式吗?”
顾无思面色不悦,一双细长的柳叶眉紧紧蹙起,与在齐家祖地时相比,现在的她看起来要憔悴不少,气势也不如先前那般明艳张狂。
“若是真想见我们,又何必偷偷摸摸躲在暗处?”云雁丘毫不留情揭穿了她的虚伪。
顾无思并不觉得羞愧,反而不甘示弱道:“既然知道我不想见你们,那又何必用这种手段叫我出来?”
“谁要找你啊?自作多情,我是来找少伶的!”巫玥正愁火气没处发泄,逮着机会便朝着顾无思斥道,“他在哪?让他出来!”
“哼。”顾无思不禁捂唇,嗤笑一声,“口口声声说要见他,却连他已经在这了都不知道么?”
“你什么意思?”巫玥不爽地看着她,心里再次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有够讨厌。
“喏。”顾无思神情傲慢地偏头,她侧过身,露出身后倒地不起的木偶:“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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