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艳羡地说道:“后来不是刮着风,她就提前回来了。听说她可是挣了好大一笔呢,买了好多东西,又买了两口大箱子来装,还叫了同乡的人来一起抬行李呢!”
“你这小箱子估计就是她腾换出来的,送你了还省得多拉一个箱子。”大山倒不怎么稀奇这么个箱子。
抱着箱子回到房间的陈念棠却觉得心里面胀鼓鼓的。
这是她拥有的第一个箱子,从前她东西不多,衣物都是用包袱一裹,轻便又不占地方,这次外出没有经验,没有想着购置一个。
有了这么个能装下自己所有东西的小箱子,还带着锁,陈念棠觉得心都安定了许多,又不免有些懊悔。
要是早知道叶大姐走得这么匆忙,她该早点回来把送叶大姐的东西买上,还可以好好和她告个别,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县里了,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她,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原来可以这么浅。
把这些低沉的情绪挥开,陈念棠拿出了明少爷离别的时候给自己的荷包。
当时这荷包入手就显得沉甸甸的,陈念棠心想应该有不少银元,但真打开看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怎么是黄色的,这……金灿灿,是金子啊老天爷!
把荷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有一小把金瓜子、金花生,还有三个小巧的金鼠,不过小半节拇指大小,但是形状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陈念棠小心翼翼地把金瓜子金花生抓到手心,第一次摸到金子,还是属于自己的金子,她只觉得内心晕乎乎的。
把金瓜子和金花生数了一遍,一共十二个金瓜子,八个金花生,三个小金鼠,全部捧着手上掂量了下,大约三两重。
陈念棠把金子又重新装回荷包里,打定主意明天去打听下这种造型漂亮的金子的价格,肯定能值更多钱!
除了金子还有一个圆圆的稀奇玩意,她也认识,是一个怀表!
陈念棠惊喜万分,迫不及待便打开盖子看了看时间,与她根据天色在心里估计的差不多,巳时三刻,用西洋表的说法,那就是十点一十。
西洋钟表的认法,还是陈婆子带陈念棠去大户人家帮太太开导心事时借机教她的,回家后听她和月儿讨论得起劲,陈婆子语气半是感慨半是怀念道:“以前我家还富贵时,也有一座西洋钟——那可是真正的西洋舶来品,不是这种广州货。”
晚上月儿跟陈念棠说,“不知道那样一座西洋钟要多少钱,但肯定特别贵,咱们是买不起了,但是现在有一种可以揣在身上的西洋表,叫怀表,我去店里看过,最便宜的卖八两银子,攒一攒,过几年咱们一起买了送奶奶吧。”
陈念棠跟着月儿去店里看过,其实她手里的钱是买得起的,但怀表又不同于一些吃食和布料,依着陈婆子的性格,她肯定不能接受,万万没想到来这海城一趟白得了一个。
她细细打量起手里的怀表,外壳雕花,手感细腻,明显不是便宜货,陈念棠再次感谢那位少侠一万遍,然后愉快决定回了县城就把这个当礼物送给陈婆子。
小心翼翼把玩了一会儿怀表,陈念棠就把它好好收敛到箱子里放好了,要送人的,可不能磕着碰着了。
想了想她决定顺便清理一下自己的财物,搞清楚自己的家底,这样无论刘大仙那边什么情况,她都能有底气去面对。
这还是个不小的工程,毕竟陈念棠手里的钱财种类可多了!金子、银子、银元、铜钱应有尽有!
先扑倒在这些黄白之物上傻笑一会儿,她才开始分类,三两多的金子放一堆;银子放一堆——这个主要是当初从王家带出来的,在县城的时候花了一些,大概还有55两。
后来那阔少爷套圈,几十个圈几十个圈的买,一开始还是用铜钱,铜钱用完干脆扔给陈念棠一块碎银子,当时她就掂了掂,大概二两重,这么一合计,如今她手里的银子就有57两了。
银元又放一堆,她数了数,从刘大那收获的,刘大仙、苏掌柜、还有那个富家少爷的打赏,合计起来有一百一十七块!
数完后陈念棠拿起一块银元,学着在客栈看到的别人的做派——立起来吹一口气,便听“嗡”的一声在耳边扩散开来,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这声音,好听啊!难怪大家喜欢这么干!”
最后就是铜钱了,来源主要是在客栈当店小二得的赏钱,还有今天摆摊的收入——也就一开始有几个散客,后来她的摊子就让那阔少爷给包了,所以铜板倒是不多,合计起来也就不到三百文。
分类清点完,陈念棠在心里又盘算了一下,这年月金子最值钱,其次是银子,最后才是银元,手里这三样出去兑换一下,估计最后一共能换250两左右的银子!
这还没算她手里能换成钱的东西呢!例如刘大的皮衣等杂物……
等把这些钱财带回小县城去,都足够她买套小院子,然后衣食无忧地过上十来年的快乐日子了,这一刻,陈念棠再想起以前在村里的生活,竟觉恍若隔世,良久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我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当然,目前她还没想过自立门户,虽然她力气大,身量也比一般同龄人略高,但在外人眼里也不过一个半大的少年,真要敢露财,估计没两天就得遭灾。
还是得跟着陈婆子学艺,等到真正长大成人,又练了几年拳法,那才是天高海阔任她游了,陈念棠心想,到时候她也带着月儿来这海城长长见识。
一边愉快地想着日后,她一边把自己的钱分开藏起来——可不敢全放箱子里,万一遭了贼,人家抱起箱子就跑,那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儿,她原本想趁着大城市行情好,把手里精致的金子出手了,现在也没了这个心思,主要是它们小巧好携带,如今不缺钱花的陈念棠觉得还是暂时不出手的好。
整理好财产,陈念棠便想去打听一下刘大仙的情况,好端端怎么人变得恍惚起来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拿着庙会买的梨膏糖,她先到大厅去散一下。
大山笑着开口道:“庙会热闹吧?可惜我是个劳碌命,比不得你清闲,没功夫去享受咯。”
“我这个乡下丫头第一次来海城,自然是看什么都觉热闹,而且我看完这场热闹就得走了,大山哥你以后是扎根海城的人了,只怕会看这些看到厌烦呢。”
“舍不得海城的热闹,就留在我这儿吧,这么能干的丫头,我可稀罕了。”苏掌柜从后院转出来,听到这话笑眯眯地看向陈念棠。
陈念棠边递出一块梨膏糖,边腼腆一笑:“我这笨手笨脚的全耐您和大家包容,还是得再回家好好学学才行呢。”
苏掌柜听她说到家里,笑容一顿,糖也不接,摇摇头走了,留下陈念棠有些懵,转头看向大山小心翼翼问道:“大山哥,我这话犯了苏爷爷什么忌讳吗?”
大山本来就挺喜欢陈念棠,更别提这会嘴里还甜滋滋的,于是拉近俩人距离,小声道:“跟你没关系,好像是你舅爷有了什么其他安排,掌柜的不赞同,俩人先前还争执了一番呢。”
陈念棠小声打听道:“你听到是哪方面的安排了吗?”
大山摇摇头,“就隐约听到掌柜的大声吼——又不是吃不起饭,冒这个险干嘛?”
说完他同情地看一眼陈念棠,“反正你自己小心点。”
陈念棠心情沉重地敲门进了刘大仙的屋子,“舅爷,我在庙会上买了点梨膏糖,给您润润喉。”
刘大仙这会儿神情又恢复了以往的高深样,只是桌子旁他收拾好的行李让陈念棠很是惊讶。
“舅爷,这收拾打扫的活等着我回来弄就是了,怎么您还亲自动上手了——咱们这就出发回去?”
难道月儿她们出了什么事?陈念棠心一紧。
刘大仙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开门见山道:“我有事马上就得出发,我跟老苏都说好了,你就留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接你。”
不等陈念棠多问,他又开口道:“好了,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再说也跟你没关系,安心在这待着就行。”
陈念棠小心询问道:“姑婆让我跟着伺候您,可是我哪里笨手笨脚没做得好?”
提到陈婆子了,刘大仙勉强缓了神色,解释了一句:“我此行是去成都府,冬日出行又路途遥远,路上不太平,我是不想你跟着去受罪!好好在这待着,等我发完财回来,咱们一起衣锦还乡!”
居然是去成都府!陈念棠这段时间在客栈也听人提起过,从海城去成都府那可是相当麻烦,除了坐马车,还得坐船,路上不停歇也得费去两个月的功夫……
再思及刘大仙嘴里的发财,陈念棠哪里不明白他这是不愿意多带一个累赘呢,也罢,在这熟悉的地方等他,总比跟着奔波劳累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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