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上,作为万众瞩目的乔楚生当然是压轴出场,这些年一向如此,说他是掌握一切的命脉一点都不夸张。
从前刀尖上舔血的乔四爷从不贪恋权贵,只想着要在这个乱世上要如何活下去,可后来他发现了,你不找权贵,危险就会找上你,没有权利,没有金钱,要如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前世他可以更强一点,那么或许他就不会推开路垚,不会把他推到巴黎,若是路垚不去巴黎,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今生,他依旧那么渺小,他是在哪一刻觉得自己卑微如蝼蚁渺小如草芥呢?
是在路垚被诬陷入牢的时候!
他发现他竟然那么渺小,那么无能为力,连对抗白老大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白老大给的,探长是他自己爬上来的,可背后依旧离不开他的支持。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入牢,看着他受苦,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被他关起来,关在暗无天日潮湿阴暗的地牢里。
他只能和路垚错过,让事情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权贵当真是好东西呐……
乔楚生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轻晃着红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垂眸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微微掀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有些讽刺,从前他跟在白启礼身后,看着那些人阿谀奉承白老爷子,如今,被曲意逢迎的竟然变成了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身边的位置突然塌陷了一块,白启礼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乔楚生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地说着官场话,“白老爷子,好久不见!”
白启礼沉默了一下,才有些叹气地说道:“楚生啊,你我就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乔某不敢,担不起白老爷子这么亲密的称呼,您还是称呼我乔堂主吧,毕竟你我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旁人知晓两大帮派的当家如此亲密,怕是要传些风言风语。”
“你还在怨恨我?”
乔楚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他不该怨恨吗?
一次囚禁,毁了他一辈子,也让他悔了一辈子。
今后,哪还有什么人生可言呢?余下的日子正如阿焱所说,他们都要活在愧疚悔恨当中,不得善终!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何必揪着他不放呢?”
乔楚生闭了闭眼睛,额头青筋爆现,捏着杯茎的手骨节发白,丝毫不怀疑若不是这是商会,他真的会掀场。
放下?谈何容易?
只有局外人才会轻描淡写的说放下,局中人要如何放下?
乔楚生不再看他,起身离去,刚离开白启礼的视线就围上一群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极力维持住礼仪,一一碰杯仰头喝下。
丝毫没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同样坐着几位男子,使了个眼神,后者悄然退去,好似从没有出现在今晚。
而被人敬酒的男人看看腕表,十点了,三土喜欢吃的那家葱油饼貌似要关门了,正准备撤就见清风匆匆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着:“四哥,堂口出了点事,我去解决一下。”
“嗯,你去吧,我自己回。”
“我留两个人送你回去。”
清风走后,乔楚生也不准备再待下去了,不然啊家里的小祖宗吃不到葱油饼可是要闹性子呢。
“天色不早了,乔某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别啊乔大当家,难得雅兴何不多喝两杯?”
另一人似乎看出了什么,笑道:“该不会路先生催您回家了吧?”
被戳穿了乔楚生也不好继续搪塞下去,干脆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是啊,家里那位等急了,乔某先走一步,失陪,”说罢跟着两个随从匆匆离去,期间还听到他小声地询问着什么。
而那角落里的人见乔楚生走了,面色瞬间变了,彼此交头接耳,随后那领头的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进人堆儿与刚才几位闲聊着,随口问了一句“乔大当家不在?”
“不知道啊应该是家里那位有事吧。”
“应该是去买葱油饼了,”路过的人听见这话亦是随口回了一句。
“也是,众所周知路先生爱吃嘛~”
那厢,乔楚生紧赶慢赶地赶到店家关门前买下最后一张葱油饼,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好险,幸亏买到了,还有些余热,乔楚生怕饼凉了还将它塞进内兜里捂着。
路垚爱吃的那家饼地理位置虽偏,但却生意日日火爆,排的队老长了。
回去的时候乔楚生闭目养神,还在想着回去再给路垚捎点什么吃的呢?
这个点金门大酒店还开着,正要开口说改道,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身子猛地前倾了一下。
“大当家,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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