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乔楚生洗完碗，一转身就看见路垚抱着杯子倚在门边看他，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路垚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直视他，但面对他的目光，还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洗……洗完就睡吧。”
乔楚生擦擦手笑着反问道：“洗完了不睡还干嘛？”
他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话，气的险些将手中的杯子砸了，但还是不甘心的再次问道：“那我去睡了？”
“嗯，去吧，窗户关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垚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好悻悻地转身走了，转身后的路垚眼睫轻垂，手指紧紧地抠着杯子，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嘴瘪了瘪，乔楚生是大坏蛋，他再也不要理他了。
乔楚生看着他浑身充满委屈气息的背影，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傻乎乎的，就这还当律师呢？
路垚坐在床上，还不忘抬头往外看了看，但始终都没有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全身上下透露着失落的气息，眼眶都红了。
正当他委屈得想哭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在他耳边。
“要不要晚上一起睡啊？”
他猛地抬头，就看到乔楚生嘴角勾着撩动他心弦的笑容倚在门边。
路垚眼中唰的一下迸发出光芒，也顾不得还在跟他怄气，匆匆放下杯子，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脚步带风的就走了。
乔楚生一脸宠溺地跟在他后边，当他是看不到他委屈的眼神吗？傻不傻啊？这么不禁逗啊！
待路垚回到他之前住的卧室，聪明的脑袋瓜子才终于回过神，转头看他，“你故意的？”
他不置可否，反倒是好笑的揉揉他脑袋，低沉着嗓音说道：“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当我是傻子吗？再说了，这不也是我想要的吗？”
路垚：“……”
好吧，他忍，他不生气，倒是没想到两年不见，学坏了，学会看他笑话了，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很好玩吗？
不过眼下这些并不重要，反倒是自顾自的上床，乔楚生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慢吞吞的解开衣服，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我睡一间屋子？那为什么当初……”话到最后又被他咽回去了。
他想问的是，如果他这么想跟自己睡一个屋子的话，那为何当初要去找宾馆呢？如果不是幼宁建议他不要去住宾馆，那他现在……
路垚一手支的脑袋，一边看他，眼眸闪烁着丝丝笑意，轻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如果我内心不是那样想的，你以为就凭幼宁说几乎话，我就会同意吗？”
真是笑话，如果那个时候不是他心里也在动这个念头，他可能答应白幼宁住在这里吗？
他又不是没看到乔楚生和幼宁的眼神交流，正因如此，他才顺水推舟，既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又让事情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乔楚生笑得更欢了，随后躺下面对着他，大手使坏的捏了捏他的脸，笑骂道：“真是学坏了。”
路垚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脸，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盯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乔楚生，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想跟我撇清关系，想用分手的方式逼我离开上海，远离这个乱世，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伤害我，但我想说的是，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想跟你一起，生也好死也罢，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明白吗？”
混迹江湖的乔四爷听着这一席话，眼眶稍稍红了，心里泛起针扎似的疼，很轻，但也不容忽略。
“好，我答应你。”
“嗯嗯，睡吧，”得到他的承诺，路垚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手紧紧地抓着乔楚生的睡衣角，依赖的窝进他怀里……
有多长时间他没有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了？
在巴黎的那两年，他时常睡不着觉，只能靠着药物才能进入睡眠，因为离开了熟悉的怀抱，离开了熟悉的人，他怎么都睡不着……
如今，他终于可以再躺在他怀里睡了。
乔楚生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长臂一伸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跟哄小孩似的哄他，“乖。”
其实，在没有路垚的那两年，他一样睡不着觉，他控制不住的在想三土认床，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他会不会不适应，他甚至“自以为是”的想，三土离开他，会不会想他想的茶不思饭不想？
但这些，最终也没有一个答案。
索性，现在他回来了，他的生命也终于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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