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照顾着路垚吃完早餐,才倒出几粒药给他。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他,倒是不吵不闹的乖乖地伸手接过,然而乔楚生却在将药片放进他手心的时候顿住了,张了张嘴,可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以前从来都不喜欢吃药的,一看到药片就跟看到什么似的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可他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不闹了,反而乖乖的吃药,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那次和路淼对峙导致伤口崩裂发炎,难受的时候才能稍稍的表现出抗拒,才会闹腾的不想吃药。
“怎么了?”
乔楚生很好的掩藏起思绪,眼看他将药接过就要拿起水杯,到底还是藏不住心疼,低声开口道:“垚垚,你……”
他想说,如果不喜欢吃药可以不用吃的,可以闹脾气让他哄的,可以提条件的,要什么都行,他都可以满足他,唯独……不要像现在这样让他心疼。
可当他看着路垚不解又懵懂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罢了,他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回到过去,只是,每当看到他这个样子,心痛总是无法避免的。
路垚乖乖的端过水杯,将药片放进嘴里,喝了几口水顺下去,苦涩的味道仍留些许在口腔,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苦吗?”乔楚生握住他的手,低沉的嗓音里包裹着浓浓的心疼。
小少爷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软软的回答,“不苦~”
这点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比这还苦的药他都吃过,这点小儿科难不倒他!
可乔楚生觉得苦……
他从兜里掏出颗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甜甜的奶香味盖过了药片的苦涩,也让少年怔住了,这种奶香味……他好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呢。
在巴黎的时候,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吃着药,不会有人哄他的……
第一次吃那么苦的药,他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可是,没人会理他的,他们只会一股脑地把药塞给他。
他们只会说,吃了药,就可以治好病,就可以见到他想见的乔楚生了。
所以啊,渐渐地,他就不闹了,他要乖乖吃药,只要吃了药,他就可以见到乔楚生了。
当然,这些陆焱是不会知道的,乔楚生更不会知道。
如果他知道,那些人就是用他来逼迫他的垚垚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他怕是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张口闭口就是乔楚生,动不动就用路垚的软肋来逼他伤害他。
陆焱是如此,他用乔楚生三个字让他妥协去了精神病院。
而那些被买通的大夫护士亦是如此,依然用他乔楚生三个字去逼路垚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去伤害他虐待他。
或许,乔楚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才是伤害路垚最深的罪魁祸首。
世人皆知,路垚是乔楚生最大的软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拼命三郎的乔四爷,唯独在路垚两个字上栽了跟头,得罪了他,不要紧,乔四爷不会报复你,但如果得罪了路垚,就得想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伤了乔四爷,他不会喊一声疼,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最多卸那人一条胳膊,可如果伤了路垚,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点皮,哪怕当事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乔四爷会心疼的把脸皱成一团,就要准备去黄浦江捞那人了。
也因此乔楚生一直把路垚保护的很好,他也心甘情愿的让路垚成为自己的软肋。
可,乔楚生,又何尝不是路垚的软肋呢?
娇生惯养,脑袋极其聪明的路垚,亦是在乔楚生三个字上栽了跟头,再也爬不起来,脑瓜子灵活,精于算计别人,当然也有疏忽的时候,别人算计到他身上,损失了利益不要紧,这小少爷或许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再算计回来就是了,可要是算计到乔楚生的头上,让他损了利益,严重点让他受了伤,那路垚…一定会整死他。
蒋志卿当初敢弄晕他,也伤了乔楚生,所以在那之后,他接手的生意有大半都受到了不明来源的阻挠,可谓是大不如从前。
不管是路子夫还是白启礼,从小都教育他们,要想成为人上人,就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软肋,必死不疑。
然而,这两个年轻人偏偏将此话当成了耳旁风,更或者说,他们听进去了,可当软肋真正来袭的时候,他们避不开,也不想避。
毕竟,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谁能抵挡得住呢?
路垚含着糖,小脸上逐渐浮现出满足的笑容,看的乔楚生一阵心酸,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被逼着吃药却不反抗,也没有尝到奶香味了吧?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捏住他的后脖颈低头吻上他的唇,舌尖稍稍探入,替他扫过无数的苦涩味,连带着奶香味也被卷走了,只剩下一种名叫乔楚生的味道,小少爷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回吻着。
直到他喘不过气,乔楚生才松开他,离开之际,喃喃声清楚地传到了路垚的耳朵里。
“以后不苦了……”
少年眼眸亮晶晶的,搂住他腰撒娇的蹭着,是啊,以后都不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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