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幼宁还曾经打趣他“为什么总要从楚生哥那里坑一些他用过的东西，怕不是有什么怪癖？让他送你全新的不好吗？”
乔楚生也不是没有送过他一些全新的礼物，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他不想要那些，他只想要他用过的的。
从最开始他办公桌上的派克笔，再到他手上戴的手表。
或许，在他没有认清自己心之前，他对他就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占有欲，通过坑他的东西来宣示自己的主权，后来当他认清自己的心意之后，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乔楚生都宠着他惯着他。
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不然，某人怕是乐得连北都找不着了吧？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幼宁那个大嘴巴炫耀呢，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从第一眼便对他动了心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路垚见乔楚生笑了才堪堪松口气，扭过头继续吃自己的生煎，他看着原本满满一袋的生煎此刻就剩下一个的时候，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
他贪吃吗？
其实不是的，在没遇到乔楚生之前，他也有朋友，虽然不多，但在一起吃个饭还是有的，可他从来都是付钱的，更不会给在人家那儿白吃白喝，而现在，他如此……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乔楚生，仅此而已。
自出生以来，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什么好吃的没见过？
会对几根糖葫芦几个生煎包或者一碗葱油拌面感兴趣？
他不过是想让乔楚生给他买，他即便是衣食无忧，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样去爱一个人，遇到乔楚生之后，他慢慢懂得了，这是爱。
他给了他极致的宠爱，他宠着他惯着他，他来到上海之后其实是有些独立的，性格虽然孤僻，但也不至于是个废物，可是遇到乔楚生之后，他的保护，他给的安全感，他的宠溺，他的纵容让自己一点点丢下了独立，变得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粘着他，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乔楚生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只以为他是没吃饱，于是轻哄道：“等会儿碰见有卖生煎的，我再给你买。”
路垚回过神一听这话眼眸中立即绽放出光芒，“好啊好啊。”
“不过……”乔楚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得告诉我之前诺曼找你到底说了什么？”
路垚撇了撇嘴，还以为这人是忘记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是再不告诉他，今日怕是逃不了了。
他一五一十地将他和诺曼之间的对话完完全全地道出。
乔楚生在听到“相比你这里，我还是更喜欢待在乔楚生身边做事的时候，他目光一顿，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暖流，惹得他看向路垚的眼光愈发柔和。
“你笑什么？”路垚被他看得耳根子都红了，佯装恼怒道。
他就知道他说出来这人肯定是要笑话他的，他有什么好笑的嘛？他说的是事实啊，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抓到乔楚生笑的重点，他更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这些话听在乔楚生的耳朵里算是一种变相的表白。
乔楚生一边开车一边侧头看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三土，我倒是不知道你贪财，但却不是谁的财都贪？你想贪谁的财？”
路垚：“……”
明知道答案干嘛还要说一遍？到底跟谁学的？不就是想听自己再说一遍吗？
好坏！
不过，他看着他的侧脸，阳光射进车窗内照在他的脸上，倒是给人一种心神荡漾的感觉，他食指捏起唯一一个生煎递到他嘴边，后者只是就着他的手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刚咽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我路垚虽然贪财，但并不是谁的财都贪，我只贪一个名叫乔楚生的男人的财。”
因为这件事，幼宁不知嘲笑过他多少回，平时做事探案都给人一种财迷的形象，更是从嫌疑人的家里顺走各种各样的东西，又或者从乔楚生那里坑钱。
但其实，不过是因为有人惯着他罢了，不过是因为有人心甘情愿地让他坑。
他只喜欢贪乔楚生的财，而那个人呢也总是无底线地纵容他。
爱究竟是什么？
他们谁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从他们初遇，只因为简单的两三句话就心甘情愿地为他探案，更因为那一天三块大洋就留在他的身边做探案顾问，就只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吃货的样子，让他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吃的，他不贪财，却总是在他面前做一个财迷，从他身边顺走许许多多的东西。
而那个人，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会每次在他说想吃东西的时候总会带他去吃？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会如此纵容的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坑他？
他可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乔四爷，却纵容一个男人三番四次的顺走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会任由他从嫌疑人的家里拿走一样又一样的东西？如果换作别人早被他抓进牢里关几个月了，这不都是爱的表现吗？
其实从他们相识相知到相爱这一整个过程当中，他们对彼此说过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他们的相处却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别人他们相爱……
句句不提爱，但却处处都显爱，不正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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