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垚不知情的情况下，乔楚生渐渐加快速度逐渐把自己手里的事务移交出去，他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告诉他。
因为他知道，一旦路垚知道，定会笑着跟他说“没事，不着急的，”纵然他再想跟老乔离开上海，却也不想让他为了自己而放弃一些他不舍的东西，只是，他不急，他急，路垚吃药的举动给了他一个警醒，上海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光是一个上官宁，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幕后主食，人移交到路家手里，百般折磨，哪怕是已经精神恍惚，也没有一丝线索，这样的情况不太可能是他的仇人或是路家的政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乔楚生这边如何，路垚依旧不知，他依然在忙着最初答应过白启礼的事情，让青龙帮更上一层楼。
只是嘛，先前的传闻，到底让江湖上掀起不少的风浪，虽然有各地的大佬皆为路垚证明，事后乔楚生也将所有诋毁过路垚的人，轻则下不了地，重则丧命，可依旧晚了那么一点，疯子这个认知，似乎已经深入人心，看不惯乔楚生的有很多，他曾经的死对头都因为路垚接手了他的事情而移到他头上。
他们打不过乔四儿，就只能牵扯无辜羞辱他的爱人，嘲讽他是个疯子，这就是人性，以攻击他软肋达到让他痛苦的地步。
今日交易的老鬼儿，就是曾经跟乔楚生有过过节的人，过去他频频因生意在乔四儿的手下吃亏，被他死死压了一头，如今换了个小白脸儿，可不极尽羞辱！
“先前传闻路先生精神有问题，今日一见，竟是不知我对面坐的人是不是一个正常人啊？若是个疯子，我可不敢签这个文件，万一惹路先生不快，砍我几刀，我岂不是太冤了？我这个顾虑不知可否路先生替我解决一下啊？”
说的一本正经，好似在担忧，但其实从中嘲讽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更别说还有的人起哄要他拿出证明自己精神正常的诊断书。
“不如路先生把精神鉴定报告拿出来让我一睹放心，如何啊？若是不方便，这些年我也认识不少医生，要不跟您介绍一个？”
六子气的当下就要掏出枪请他们吃枪子儿，无论是乔楚生还是白启礼，都给他下了命令，不管是谁，只要敢说路先生精神有问题，一律，死！
但却被路垚拦住了，少年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的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这些话他都听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精神病院这种话没有一千箩筐也有八百了，翻来覆去，就是这些，什么“疯子”“精神有问题”后来发现这种话伤不到他，就用老乔的名字刺伤他，也确实如他们所愿。
即便到了现在，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异样，但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了，只要那个人不嫌弃他，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真是可笑啊，一个娇贵的小少爷竟然是一个疯子。”
“就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牛的，真想看看你在我身边是什么样子的？”
“要不踹了他到哥哥这边来？哥哥一定比他更好地疼疼你。”
六子险些咬碎银牙，他跟在路垚身边这么久，见识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四哥，没有一件是为了他自己，更是因为之前巴黎的事情…他所受的所有折磨都是因为四哥，可他不但没有丝毫怨恨反而还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他，这样美好这样高贵的小少爷不该被他们如此侮辱。
若是让四哥知道了，他该有多心疼多难过？
而路垚神色始终淡淡地，似乎他们口中谩骂侮辱的不是自己，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空洞而已，这些话，他早就免疫了。
然而那些越来越肮脏的话语还在继续，只是却真正地激怒到了路垚。
“不过你和那乔四儿也够相配的，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配一个被疯子，还真是天造地设啊哈哈哈哈哈……”
“砰！”
一声枪响破土而出，伴随着还有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在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枚子弹已经穿过他的肩膀打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路垚眼神冰冷的拿枪指着他，仿佛他就是一个即将离世的人，甚至速度快到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朝他射出了一枪，他不在乎那些话，怎么侮辱他他都不在乎，左右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他在精神病院都不知道听了有多少。
但，说他可以，说乔楚生就是不行。
而在他身后的六子眼眶瞬间红了，路先生是怎么想的他还能不知道么？
先前那么淡定无非是因为他们口中侮辱的只是他自己，别人怎么说他他都无所谓，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只要是涉及到四哥，哪怕是半个不好的字他都无法容忍。
可对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涌上来一群人，纷纷拿着枪对着他。
“老鬼你想干什么？”六子带的人直面对上他们，怒道：“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
上海滩人人皆知，路垚是乔楚生的心尖宠，若是伤了他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偿还的。
老鬼眼眸一暗，虽然心知其中利害关系，可就这么被他拂了面子，这口气到底咽不下去，想他在这上海滩混了数十年，比不上一个野种也就罢了，连一个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个小子都能威胁他，这要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说错了？纵容他乔四再风光，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上海人谁不知道他乔楚生是小时候逃荒来到上海，父母早死透了，怕不是连父母都没见过，不是野种是什么？”
“也就你把他当个宝……”
又是一声惨叫，路垚一脚踹翻凳子直冲他的胸膛，又是惊人的速度一把拽过他脑袋发狠地砸在桌子上，枪口顶住他的脑门，声音冷的想掺了刀子似的，“你要是再敢骂他一句，我就崩了你。“
“你敢！”
“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野种的事实，野种，他就是个野种！”
一个又一个的野种，像无数把小刀狠狠戳中他的心房，也让他的眼眶越来越红，甚至眼底隐隐有疯狂闪现，食指放在扳机的位置上，他是真的想杀了他，谁都不能说乔楚生一句不好！
就在六子为路垚担忧的时候，毕竟老鬼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真的杀了他，怕是会引来祸端。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刻入路垚骨髓极致熟悉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
“垚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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