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土！”身后陆焱等人吓了一跳，这样的路垚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是啊，路垚那么爱乔楚生，舍不得别人动他一根手指头，旁人要是伤了他，他就千百倍的还回去，如今，第一次，第一次亲手打了他！
乔楚生拦住想要上前的他们，嘴角破了也没去管，只是看着面前眼眸猩红的少年，沙哑着嗓音开口，“对不起……”
“够了！”路垚尖叫的打断他的道歉。
他揪住他的领子，眸中是无尽的怒火和绝望，失声吼道：“对不起？你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吗？对不起值几个钱？七年前我从伦敦回来的时候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受伤你跟我说对不起，四年前我回到上海的时候你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的过往时跟我说对不起，三年前你送我去巴黎的时候你跟我说对不起，三年后的今天，你还是要跟我说对不起？”
“乔四，你的对不起，你的这三个字究竟值多少钱？”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你说过，你会在白家和我中间，坚定的选择我，可你食言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等这些事情了了，你就来找我，可是你来了吗？”
“垚垚，你听我说，”乔楚生扶住他的肩膀，眼圈已经慢慢变红，他的心痛并不比路垚少，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何尝想让他离开呢？
“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你再给我两年时间，这一次我真的不……”
“乔楚生！”
路垚甩开他的手，整个人几近崩溃，“够了，真的够了，当年你让我等，我等了三年，等来了什么？等来一个失忆忘了我的乔楚生，如今你又让我等，那两年后我等来什么？是不是非要我等来你的骨灰你才满意？”
“你骗我不止一次，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轻言许诺，你跟我说，我在你心里是第一位的，可如今呢你要为了你的情义，抛下我，置我于不顾，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对不起……”乔楚生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力气大到已经细微颤抖，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路垚说的都没有错，是他食言了，曾经他信誓旦旦的向老爷子保证过的，向所有人，向路垚保证过的，他是他此生唯一的选择，再无其他，可时至今日，他还是…放弃了他。
他知道，路垚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不断乞求他的原谅。
“对不起，最后一次，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
路垚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十分明显，他说了这么多，他翻来覆去还是只会说对不起，只会说让他再等他，他要的是对不起吗……
“呵…”少年躲开他要拉他的手，眼中再没有往日的爱恋，有的只是异常淡漠，这样的他让乔楚生害怕，仿佛…仿佛有一种他要彻底失去他的感觉。
少年幽深的眸底看不出一丝情绪，可他话语却尽显悲哀，“你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给过你的，可我等来了什么？我等来了你一次又一次的食言。”
“乔楚生，你知道吗？其实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经常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爱上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最后一句话，犹如惊雷般重重地砸在乔楚生的脑海里，将他炸的支离破碎，一颗心顷刻间碎掉，震惊的不只是他，还有身后的陆焱等人，这么多年，这么长时间，路垚经历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不止一次问过他值得吗？
可少年从来只会眼眸亮晶晶的跟他们说，值得啊！
在他的心里，爱乔楚生这四个字，是他认为最对，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即便经受了那么多折磨，也从没有后悔过，即便身子亏空，大不如从前，甚至不能长命百岁，他也从来没有后悔爱乔楚生。
而如今，他却清清楚楚的说“我后悔了”，他清清楚楚的说“爱谁不比爱你好”……
他后悔了……
在他和幼宁假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后悔爱上乔楚生，在他被喜欢的人亲手打了一枪的时候，他没有后悔，在他被绑架关进精神病院备受折辱的时候，他没有后悔，回到上海被刺激被伤害，他没有后悔，就是他几次三番的自杀，他都没有后悔过。
而如今，只是因为乔楚生食言了，他后悔了，后悔爱上他……
路垚知道他的话很残忍，也知道他伤了他爱的人的心，但他别无选择，这都是他逼他的，他从没有后悔爱上他，如今，是他亲手逼他后悔的，是他亲手逼他做出后悔爱上他这个决定的。
“当年如果我没有和邹静分手，我们现在早已经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算没有她，我和白幼宁在一起也可以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我偏偏谁都不要，我偏偏只要你，因为你，我不惜跟我爹闹僵，我不惜舍弃一切，我舍弃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舍弃一切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可以向我迈那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我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都是因为你，但我没有任何的怨恨，因为我爱你，所以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是我换来了什么？我换来你三番四次的丢下我。”
“是啊，乔四爷你重情重义，你重白家，重兄弟，重恩情，你重一切，那你把我路垚放在什么位置？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活该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吗？就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挥霍我对你的爱吗？”
“乔楚生……”少年逐渐逼近他的眼眸，和他对视，恨声道：“你告诉我，我究竟为什么要爱上你？我可以爱邹静，我可以爱白幼宁，甚至我爹给我找了那么多名门淑女，我爱上她们哪一个不比爱上你好？最起码我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最起码可以证明，我路垚也是值得被人爱的，我值得被人一次次的放在首位，值得他们一次次的信守承诺。”
“可是你呢？我爱你，我信任你，但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你对我的承诺，”路垚看着他，食指戳着他的心口，讽刺的问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我究竟为什么要爱上你？”
“我哥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那么现在，乔四爷，你能否告诉我，我究竟为什么要爱上你？爱谁不比爱你好？我爱上谁都不会比爱上你更痛苦，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的路垚，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对不起？可笑吗？值多少钱？我告诉你，你的对不起，在我路垚这儿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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