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看着始终离他不远不近的攻击和荒兽,一个想法渐渐成型。直到他又看见那八个人时,心中划过一片的脏话,最终也只是吐出一句:“艹!”
他的话刚出口,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成型,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一凉,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一道风刃擦着他的后背而过,如刀切豆腐丝的的削平了不远处的大片树顶。
雍和看着被削的整整齐齐的小半个林子眸光一沉,体内的玄力疯狂运转,指间已经凝结了一个随身小世界的微型出口,就等着荒兽出现反击。
但那只荒兽却一直没有动静,雍和疑惑,往旁边一看,正对上八双不同的眼睛,他成功被那只荒兽逼着出现在了那八人面前。
数目相对,雍和倒是很淡定,还有时间整理自己,那八个人却是有些吃惊。
雍和随便拢了一把头发,挽了挽袖子,老实不客气的站在哪了,也不管原本就在的八人有什么反应,反而在那八人没反应过来时先发制人。
“看我干什么?戒备四周啊,小命不要了?”他瞅了一眼那八个人,“还是说你们中间有人打的过这只荒兽?”
他伸手随意一挥,把周围的地方都包含了进去,也不管那只荒兽确切的藏身地在哪,反正他能感觉到那只荒兽并没有离开,他就在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因为他能感觉到细微而凛冽杀意依旧围绕着他们,还有从不知那处的林间飘过来的,一股极为微弱的,属于兽类的腥膻味。
雍和面色不变,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围,他知道它就在这些树叶中间,静默无声的看着他们这些囊中之物。
那只荒兽没有显出身形,而是躲在层层叠叠的树叶间伺机而动。
那八人警惕地看着雍和,沉默不语。
片刻后,那群人中间鹅蛋脸新月眉,气质淡然,衣服最为简单低调,但衣饰最是精致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她迈出一步,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其他人面前,冷眼看着雍和,语气警惕,但说出的话却并没有多么的咄咄逼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菱月白顿了一下,看着有些狼狈的雍和还是出声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助吗?”
菱月白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但又快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狼狈出现的雍和。
雍和的出现虽然狼狈,但他的反应极快,眨眼间便已经调整好状态,虽然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但估计早就已经握在手里了。而且他抬手挥的那一下,虽然看着像是胡乱应付,但实际上确实给他们划了一个荒兽的范围,虽然没有准确位置,但他确实表达了善意。
再者,雍和的衣服虽然看着简单,也没什么装饰,但那身衣服的料子却是高级织物师的作品,不单单是贵字可以形容的,实力关系金钱,缺一不可。
还有他周身的贵气,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东西,而是揉进血肉里,刻进骨子里,在举手投足中,一言一行里自然而表现出来的。
综上所述,这人不可得罪,不求交好,起码要保持着一个点头之交。
雍和原本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并不想搭理他们。他不求他们能帮什么忙,只求他们不要心思灵活,眼睛一转,帮着那只荒兽围剿自己。
毕竟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大家都不认识,这里又是荒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面的是人是鬼。
玄元界异兽域、灵兽域、荒兽域三域,历练的、冒险的、求财的人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这里是人性的试炼场,冷眼旁观是常有的事,落井下石更是每天都在发生。含泪舔包,相互围剿,那更是家常便饭。不给彼此添麻烦那都是大家高素质、有良心,所以谁也别指望谁。
闻言雍和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他抬手指着自己,“你在问我吗?”
菱月白沉默,缓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刚来的人吗?”
“哦。”雍和摇摇头,“没有诶。”
菱月白被雍和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旁边有极为强大的高阶荒兽在堵着我们诶,你不该过来跟我们几个讨论一下该怎么保命逃生吗?怎么这么不上心?!
如果雍和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会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找你们帮忙还不如我自己来,说不定成功的可能性还大一些。你们的实力都太菜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躲着吧。
雍和说他们菜还真不是看不起他们,毕竟他自己的级别也不高,到现在还没突破到万物生,那一条线卡到现在还没有断,雍和一直在等着呢,但现在似乎有着落了。
而这八个人呢?他们中间最高的级别也才和雍和持平,最低的甚至刚到破境界,气息还没稳定下来,忽上忽下的,估计是填鸭填上来的,虚的哟。
也不知道他们家长辈是怎么同意,让他们跑到荒兽域来历练的,难道是偷偷跑出来的?
“所以,”菱月白深吸一口气,维持住脸上端庄的笑容,轻声细语的问雍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我们可以讨论一……”
“没有。”雍和说,“也不用。”
菱月白的话被雍和打断,她看向雍和,只见那个乖乖巧巧白兔子似的少年,果断摇头,斩荆截铁的吐出一这么一句话。
菱月白僵了一瞬,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众星拢月般的存在,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但她毕竟也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就算是气的要死也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姿态。
雍和看着对面脸都要气青了,嘴角也是紧绷着的白衣女子,在极快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眉梢微抬,倒也有些收获。
雍和无声无息的调整好自己情绪,出声询问白衣女子的名字,“你叫什么?”
“啊?”雍和问的突然,菱月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人明明刚刚还在讨论荒兽的事,现在又是怎么扯到现在这件事情上的?不过对面的人既然问了,菱月白也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虽然是个假的。
“我叫绫白,这是绫红。”
她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又指着身旁站着红衣女子说到,说完她看了一眼雍和,转身指身后的人从左到右介绍到,“这是绫橙、绫黄、绫绿、绫青、绫蓝和绫紫。”
雍和听着这几个名字额头直冒黑线,假名就假名了,毕竟这里是荒兽域,防范意识还是要有的,但是你们能不能用点心,这么明晃晃的假名,骗得过谁啊?
雍和心里一顿槽,面上却是平静,他向菱月白点头示意了一下说了句,“我叫明槐安。”
菱月白笑了一下,赞了句:“好名字。”
雍和也笑了,回了句:“诸位的也是。”
两人相对而笑,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只滑溜溜的狐狸。
菱月白轻咳一声,又扯回他们最开始的话题,“你说没有是什么意。?”
“字面意思喽。”雍和看向菱月白,笑眯眯的继续说,“为防你们听不懂,我在劳累解释一下。”
“意思就是,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他抬手指向林间,“因为面对这种级别的荒兽,我们就算捏起来也没有胜算。”
菱月白看着雍和的笑容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在思考,雍和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这样说。
“那我们就这么等死吗?”
菱月白正在思索,站在她身边右后方一袭红衣,凤眼火焰瞳的女子皱眉问道。
那声音响亮,主人估计是个不拘小节的开朗性子。
雍和被这道声音吸引,视线微微偏移到那位红衣女子身上。
这姑娘的衣服和白衣女子的衣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花纹一个暗纹,一个明绣,但却是一样的花样。
雍和大致的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在凌红腰间的玉佩上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把视线移向菱月白腰间的玉佩上,一眼过后,雍和了然。
怪不得他总觉这两位比起其他人来说格外亲近一些,原来是一对小恋人啊。
“为什么要等死?”雍和不解的看向那个红衣女子,“知道打不过那为什么要打?肯定是找个机会跑啊,能跑多快跑多快啊。”
“什么?”
“你是说要跑?”
“怎么跑啊?”
“真的跑的掉吗?他看着像是速度类的荒兽。”
雍和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在心里送了他们一个白眼,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上,那不叫不怕困难,知难而上,那叫傻。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菱月白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出声询问雍和,他看着雍和示意了一下远处的林间,“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在这只荒兽的追杀下跑掉吗?”
雍和扫了一眼远处的林子,收回视线后看向菱月白,笑了一下肯定的说:“我有。”
“等会儿我说跑的时候什么都别管,赶紧跑,越快越好,无论如何都别回头,命最重要。”
雍和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完全没有生死一线,逃出生天的感觉。甚至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抱臂站在一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哈啊。”雍和收回打哈欠的手,活动了一下身体,再抬头看向菱月白八人时眼神凌厉,锋芒毕露。
他勾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个略带疯狂的笑容,“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雍和说这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捏着一个杀招,就等着释放了。
雍和两只手捏着杀招却一直都没有急着放出去,还有闲心情跟菱月白东扯西扯的胡侃。
“听说白玉菱角口感特别好,对修炼很有助益。”
雍和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整个人的气息敛近于无。
他看着菱月白兴致勃勃的问道,好像他是真的对白玉菱角是否好吃感兴趣。
“嫩的新鲜脆爽,入口生津,适宜糖水;完全成熟动的淀粉含量高,适合打磨成粉,做各种点心。”
“淮城白玉菱角,生在淮河里,长在河滩上,纯手工采摘的珍馐美味。”
菱月白张口就是白玉菱角的宣传词,还是声情并茂,感情充沛的那种。雍和如果不是手里捏着诀,都要给她鼓掌了,真不愧是菱家的少家主,估计是把这几句话刻进脑子里了。
雍和觉得菱月白这段话纯纯是条件反射,估计是被大人们训多了。
“听起来不错,”雍和笑了一下,“回头我和朋友们去淮城的时候不知道能否请两位做个向导?”
菱月白柔柔一笑,道了句:“当然。”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就多谢啦!”
雍和语气欢快,神色轻松,但是如果细听他的声音就会发现,他的声音里,还掺了点儿细微的疯狂。
话音未落雍和反手挥出,两手在身旁划过,细如发丝的银针围绕在他的周围,随着雍和的动作攻向藏于林间的荒兽。
“愣着干什么?跑啊!”
雍和出手太过突,除了菱月白和被她拉着走的凌红玉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愣在原地的六人无声地叹了口气,高声提醒后飞身而出,与那只荒兽缠斗起来。
雍和出声提醒后,就再也没往那六人身上分出一丝的心神,能提醒这么一句,他也算是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全看他们自己的缘法,他已经尽力了。
那六人被雍和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跑,眨眼间,他们的身影便已消失。
雍和感觉到周围不属于他的气息逐渐消散,空气中只有他和那只荒兽的气息后,倒是不急着攻击了,他在那只荒兽的对面挑了一个地方站定,悠悠闲闲的挽袖子。
“他们可都跑了,你不去追吗?”
这句话语气轻松,仔细听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周围静默无声,那只荒兽什么反应都没有。
雍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那几个人就是顺带的,他才是这只荒兽的目标。或者说,这只荒兽把他引到这里,就是为了坐收渔利,可惜没成功。
雍和苦中作乐的想,也算间接救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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