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死死的盯着颜色越来越不分明的阴阳幽冥火,那朵火焰中的红色与墨色越来越少,森然的白色与幽冷的青色逐渐占了上风。
“小白别挡了,回来。”
雍和突然对祭坛上的雍白吼道,然后再雍白向着一旁离去时两手一挥,浮在身前的两滴精血,分别向着重新融合的**火与融合完毕的阴阳幽冥火飞去。
雍和紧跟其后,两手分别在手腕上划过,瞬间,鲜血直流。
但是流出的鲜血并没有落在祭坛之上,而是在雍和控制下,在那两滴精血融入火焰后,包围住了那两朵火焰。
鲜血围着那两朵火焰逐渐缩小,逼迫着那两朵火焰靠近,最终成为一个闭合的圆形。
雍和落在圆形五步之外,抬手打出一朵白玉莲花,正是雍和的药鼎。
药鼎瞬间散开,百十片莲花瓣围着那颗圆球旋转,在旋转的途中,那个药鼎还在不停的缩小。
雍和站在五步外输送着玄力,血色的圆球在药鼎内被逐渐吸收,最后消失。而那两朵火焰却是在药鼎内彼此争斗,你咬我一口,我撕你一块,都在争夺最后的主导权。
雍和看着药鼎内乱冒的火星无什表情,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许久没有补充过玄力的阴阳幽冥火最终败在玄力充足,又有主人在畔的**火。
雍和在**火将要吞噬阴阳幽冥火的瞬间,把一块暗红色的石头扔到了药鼎之内。而后控制着药鼎合拢,把还在混乱着的火焰,和那块儿无邪送给他的石头一起封在了药鼎之内。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雍和站在五步外给药鼎输送着玄力,可异方火进阶需要的玄力太过庞大,里面需要庞大玄力的又不止异方火一种,雍和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
“菩提,叫人!”
雍和尽力维持着玄力的输送,可身体内逐渐枯竭的玄力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确实维持不了药鼎内所有东西对玄力的需求。
“叫了叫了,早就叫了,别急,快来了。”
菩提焦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也急啊,雍和现在正在在疯狂往嘴里塞丹药,结果也十分鲜明,因为雍和输送到药鼎的玄力已经稳定下来了。但问题是丹药从吃进嘴里到变成纯粹的玄力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虽然这个时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个时间是不可忽视的。而雍和这个用法,是完全无视掉了丹药变为玄力的时间,强行把丹药在吃进嘴里的瞬间转化为玄力来补充自己,纯粹是用自己的身体来硬抗后遗症。
雍和脚边的瓶子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而在菩提看不见的胸前,也已经满是血迹。菩提站在雍和后面,不清楚雍和身前的事情,但雍和脚边那堆瓶子已经足够让他眼前发黑,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雍和身边,把他嘴里的丹药给抠出来,让他不要瞎作死。
菩提站在原地无能狂怒,雍和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么下去,菩提很怀疑雍和到底能不能健健康康的活到成年。
就在菩提抓心挠肝的想过去把雍和手里的丹药瓶子给抢下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抢过雍和正准备往嘴里到的又一个瓶子。
雍和被突然出现在嘴边的手惊了一下,然后无视掉,继续往嘴里到丹药。
张明槐见雍和一门心思的吃丹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只好一手刀砍在雍和后颈,同时伸手抠他嘴里的丹药。
好在丹药才刚吃下去,雍和还没来得及咽就被张明槐打晕了,还能抠出来。
张明槐一手拦住晕倒的雍和,一手往上轻抬,如墨在水里晕开,朦胧梦幻的玄力出现。
张明槐的玄力代替了雍和玄力,继续给雍和的药鼎稳定输送玄力。而后他转身离去,明昙出现,盘在雍和的药鼎之下,代替张明槐给雍和的药鼎输送玄力。
张明槐走到祭坛边缘是转身观察了一下祭坛里的一切,觉得并没有疏漏后抱着雍和就往不远处的石壁而去,在经过菩提的时候,点头示意。
菩提看着张明槐抱着雍和经过他往后走,他倒是没有什么别想法,自家白菜被猪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习惯了。他在意的是张明槐来晚了,雍和的身体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一波搞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不可逆的损伤要怎么办,万一伤到根基又该怎么办,雍和可不是什么乖乖巧巧的小白兔,他就是个小疯兔子,一个看不住就要开始瞎作死。就这性格你也敢来晚,是不是没把我家孩子放在心上?!
菩提气冲冲的来到张明槐面前,就见张明槐靠着石壁坐下,雍和被他整个人拢在怀里,半点没接触到硬邦邦的地面。
菩提看着张明槐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的气消了一半,然后他就看到雍和胸前的一片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这血是哪来的?”
菩提当即就炸了,他全程陪着雍和,居然连雍和什么时候吐血了都没发现,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声音小点。”张明槐伸手捂住雍和的耳朵,“你吵着他了。”
“噢。”菩提捂嘴,“抱歉抱歉,一时激动。”
菩提说着,蹲在张明槐面前,伸手握住雍和的手腕。
片刻后,张明槐看着神色凝重的菩提问道:“怎么样?”
菩提略显颓唐的往地面上一坐,膝盖盘起,两只手放在小腿交错的地方,头微微垂着。片刻后他抬头,神色严肃的看着张明槐,直看的张明槐精神紧张,下意识的把雍和搂紧了。
“唉。”菩提叹了口气,双手往袖子里一拢,神色轻松:“没什么大事。雍和还是有分寸的,没卡着自己的极限,给自己上强度。”
张明槐看着菩提眨眼间就从苦大仇深转变为轻松自在的状态,不知该做何表情,最后只能对菩提报以微笑。
虽然在他的面瘫脸上表现出来的,也只是上扬了一毫米的变化,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菩提看着周身冷气越发充足,但身上的氛围明显比刚刚柔和了许多的张明槐笑了一下,自从雍和这孩子出生后,张明槐真脸上的表情真是越来越多了,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笑什么?”
张明槐看着对面笑得越发诡异的菩提,忍了又忍,终于问出了声。
“没笑什么呀,就是突然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
菩提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既分明,有圆融的两人。
张明槐一身黑袍,广袖束腰,衣料中有金色的祥云暗纹,外搭绣着同色祥云纹样的黑色纱衣,毫不掩藏的财富与矜贵。
而雍和一身白色锦袍,束袖束腰,腰间挂着一枚猫抱竹子的墨色玉佩,下面坠着极长的同材质的米珠流苏。他那一身白色锦袍有着银色的祥云暗纹,虽然现在皱皱巴巴,到处是黑的红的灰的痕迹,但也是能看出他原本那既富贵又充满仙气的样子。
但是现在雍和被张明槐抱在怀里,腰间挂的玉佩被张明槐把玩。
白色被黑色纳入怀中,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占有与满足。
菩提看着他们俩的样子摇摇头,“如果你不是我叫过来的,而我十分清楚的知道你来只是一场意外,我会以为你俩早就串通好了就等我着急忙慌的叫人了。”
张明槐饱含深意的看了菩提一眼,菩提没把他那一眼当回事,因为他叫人的时候第一个不是张明槐,最后一个也不是张明槐,甚至于他就没叫过张明槐。
那张明槐为什么会来呢?
因为菩提通过灵识叫人时,把雍和的所有长辈全都叫了一遍,但这些人不是闭关,就是出去了联系不上,没一个能来的,所以不得已,菩提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张明槐叫了过来。
别的不说,张明槐在这上面还是很有身为男朋友自知之明的,跑的飞快,一叫就到,丝毫不拖泥带水。
张明槐见菩提没反应过来,他也就没出声自讨苦吃。
菩提一直都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直都觉的是他老牛吃嫩草,把雍和拐跑了。问题是天地良心,明明是雍和先动的手,他别说动手了,连这个念头他也只敢自己偷偷摸摸的想,都不敢表现出来一点的,因为他的几位叔叔姨姨伯伯婶婶和他妈是真的能打死他,不开玩笑。
至于他为什么现在敢这么追着雍和,那当然是因为雍和自己过了明路。六千岁生辰一过,由雍明祈出材料,玄殇设计加雕刻的一对送给雍和和他未来伴侣的对戒,其中一枚就戴在了张明槐的手上。
戒指样式低调简约,特别趁他。
张明槐一手拢着雍和,同时给他梳理身体里的筋脉,另一只手悄咪咪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菩提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睁着两只眼睛当瞎子。
就在两人一个装瞎,一个自闭时,不远处的祭坛又有了新的动静。
祭坛上的药鼎中突然传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他们彼此纠缠,相互扶持,向陌生的世间传达出自己的消息。
这股生命力很明显不是单一的一种,而是由三种不同的物种所散发出来的。随着这股生命力一起而来的,则是有些微弱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气息。这三种气息相似但不相同,很明显是由三种同源的物种所散发出来的。
这三种物种虽然是雍和的药鼎之中,但是所泄露出的那一丝气息却依旧旺盛而庞大。
菩提和张明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
他们惊讶的不是雍和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他们惊讶于药鼎中所散发出来的那浓厚的、纯粹的太阳之力。
这么浓厚的太阳之力世间少有,就连将近两千万岁的张明槐都没见过。
祭坛上的药鼎突然开启,数团金红色的光芒从中飞出,直奔雍和所在的地方而去。
张明槐抱着雍和站起,他看着这些光芒向着雍和飞来,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不拦着?”
菩提站在张明槐身旁同样没有什么动作,如果非要说他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现在身上有点子看戏的味道。
张明槐不着痕迹的观察了菩提一会儿,他不觉得菩提会伤害雍和,只是单纯的觉得菩提现在有些太过兴奋了。
“真的不拦一下吗?万一这些东西会伤害雍和呢?你也不想看到雍和受伤吧。”
菩提笑眯眯站在张明槐身旁,声音一股子引诱的味道。
张明槐抱着雍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一眼已经飘在雍和身上,正在缓慢融入雍和身体的十二团光芒,把视线转向菩提:“药鼎只会在雍和的命令下打开。”
“我的权限不能用了。”
菩提看着八风不动的张明槐撇撇嘴,伸手接过他怀里的雍和,“我的也不能用了,这是雍和自己下的命令。”
他抱着雍和快步跑到祭坛之上,坐到药鼎之下,阖眼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声音。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着张明槐笑得开怀,“我都说了,让你拦一下的。”
张明槐看着突然把他怀里雍和抢走的菩提半晌没反应过来。
菩提虽然看他不怎么顺眼,但是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看到菩提闭着眼睛听周围的声音时,张明槐倒是反应过来了。
在密密麻麻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里,张明槐依然淡定。他看着仔细护着雍和的菩提,叹了口气问道:“你让我拦的是这个?”
菩提两手捂住雍和的耳朵,看向张明槐的神色格外的理直气壮:“不然呢?我让你拦雍和的机遇吗?我有毛病啊。”
张明槐阖眼不语。
这个动作表示张明槐已经无语到极点,还有些逃避事实的意思在。
不过虽然不想面对现实,但张明槐却还是以雍和为中心,构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绝对防御空间。
张明槐同样站在绝对防御的环境之内,负手而立,身姿潇洒。
他看着密密麻麻包围着他们的蜘蛛也不着急动手,他在等,等最关键的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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