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得很香。
梦见我我坐在云端,俯瞰着下方那条蜿蜒流淌、闪烁着无数光点的时间长河。每一个光点,就是一个正在上演的人生剧本。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清晰可见,却又渺小如尘埃。
人间万象,不过是一场盛大而永恒的戏剧。我是观众,是记录者,是偶尔翻动剧本的手指。父母争吵?兄弟阋墙?爱人背叛?儿女反目?朋友离间?……
那些在凡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剧情,于我,就像看蚂蚁为了争夺一粒米粒打架,淡漠得激不起一丝涟漪。
看一眼,便觉索然无味,转而去做更重要的事——比如,修补某个世界边缘濒临崩溃的法则,或者聆听星辰诞生时的低语。
我清楚得很,所有相遇,皆是剧本安排。
每个人,都是司命笔下必然登场的角色。我们只需按照写定的台词,演完一生的戏份,然后谢幕离场,等待下一场轮回。
然而,剧本总有偏差,或者说,总有一些墨点超出了司命的规划。那份偏差,令我困惑至今。它像一个顽固的线头,将我本应超脱的指尖,牢牢缠绕在一个特定的故事里——关于一个叫“十一”的姑娘,和她身边那些面目模糊却又刻骨铭心的人。
尤其是“他”。那个最终化身“李定寻”的人。他与十一之间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我翻遍命册,回溯时光,竟如同雾里看花,始终不得要领。
仿佛那段记忆被刻意扭曲、抹除,又或者,是我在某个瞬间,不小心……入了局?失了神?迷了路?
人间视我为疯癫呓语,但这份困惑真实存在。我用这个小号马甲,这个微不足道的载体,记录下这段纠缠。
我怕遗忘,怕错过,怕那无法理解的执念,将我彻底拖入深渊,再也找不回俯瞰人间的那片云。
这是我的第三世,前世和前前世的记忆里,我来到人间的姿势不同,但与现在的进程相似。
光点流转,同样是千年前,那个军阀割据、战火纷飞的乱世。
北方枭雄军阀李克用,雄踞一方。第十一女的呱呱坠地,带来短暂的喜悦,却也是祸端的开端。
生辰宴上觥筹交错,西南名将林镇岳醉酒豪言,两家为尚在襁褓的十一和其家中次子林启定下娃娃亲。但其实父兄并不愿眼珠似的小女远嫁,便以北方有俗,年差六岁不合婚。
可那毛还没长齐的林启竟童言无忌地辩解:“天赐一岁,地赐一岁,我比妹妹大了八岁呢!”引得满堂大笑,“天地八”的小名便流传开来,两人的娃娃亲就此结下。
然而,满月宴的喧嚣还未散尽,仇家的报复已然降临。混乱中,尚在襁褓的十一被劫持,又在两拨人马的激烈争抢中意外脱手,滚落山涧。命运弄人,她被正巧路过的南方军阀?徐有温?的队伍发现。徐有温膝下无女,见这粉雕玉琢的女婴命悬一线,动了恻隐之心,只当是乱世遗孤,便带回府中,与刚收不久的义子?徐知浩?一同抚养。
徐府的日子,是十一童年记忆里难得的安稳。徐有温对她视如己出,徐知浩比她年长整整一旬(十二岁),沉默寡言,却像个尽职尽责的影子,默默守护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妹妹。她有了新的名字——“徐知静”,一个简单又透着点希冀的记号。
五年光阴倏忽而过。李克用终于查明了女儿的下落,亲率精锐前来。父女相见,十一却已全然不识生父,只紧紧攥着徐有温的衣角。徐有温心中暗惊,知晓了十一的真实身份,却也看出李克用此刻内忧外患,无意在此刻强行夺回女儿。
最终,李克用留下二十名精锐护卫,默许十一暂居徐府,以全父女之情,也存了结交徐有温的心思。徐有温自然顺水推舟,看着十一与自家次子?徐明轩?日渐亲近,心下便盘算着将来亲上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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